她往前走了几步,又黯然地补充:“暗中寻找。”
这就是不公布的意思了。
第186章
腰腹处的伤有些严重, 好在沈明烛在精灵族生活了这么长时间,对治疗也有了些心得。
海底也有些能用得上的草药,他边走边采。
黑潮得意:【你回不去了, 你辛辛苦苦画的阵法浪费了哦。】
沈明烛疑惑:【回不去了我就再画一个不就行了吗?之前的也是我画的啊。】
他本身就是奇迹,何必心疼一个死物。
黑潮:【……】
黑潮不说话了。
沈明烛求知若渴:【所以你是觉得我离开了那个屋子,就拿你没办法了吗?】
沈明烛感叹:【真羡慕你,你真乐观。】
黑潮:【……】
黑潮气急败坏:【那你最好躲好一点,别刚画好又被找到了,到时候又得跑又得重画!】
沈明烛微微而笑:【多谢关心。】
他已经想到一个绝佳的躲藏地点。
黑潮已经绝望了。
它用尽了所有的办法都没能打破沈明烛的精神屏障, 唯一一次控制沈明烛的身体那是这人自愿的,而且想收回就收回。
眼见离阵法落成没几天了, 它从不顾一切要杀沈明烛,变成费尽心思求他不要死。
黑潮问:【我现在发誓我以后会安分守己来得及吗?】
沈明烛惊奇不已:【你也会怕死哦?】
黑潮没好气地说:【有生命的东西都怕死, 这是本能, 我当然不例外。】
沈明烛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他笑了笑:【可惜,我例外。】
沈明烛没有怕的东西。
*
“还是没有明烛的消息吗?”
“陆地上也派人去找了, 没有。”
阿尔西亚无力地瘫坐在椅子上, 疲惫地揉了揉眉心。
明烛到底去哪儿了?
明烛身上还有伤, 他这么小,怎么照顾自己?
索尔达斯看向望沧与止渊:“不是说你们鲛族对塞壬都会有感应的吗?”
望沧苦笑:“只有王能够感应到我们的位置,王要是不想让我们发现,我们哪里能窥探到王的行踪。”
百族联合寻找,几乎将传奇大陆翻了过来都没有结果,显然是沈明烛不想让他们找到。
百族联盟接到的命令只是沈明烛溜出去玩联系不上,最多在心里感叹一下“盟主到底还是调皮的幼崽”,理解不了阿尔西亚几人的焦急。
盟主的文治武功独步天下, 能遇到什么危险?
“报。”
镇守断山的鲛族战士来汇报黑潮的异动:“一刻钟前,黑潮规模缩小了许多,腹地直径减少约莫三十厘米,原因未知。”
旒斯从椅子上跳起来,情绪激动:“一定是明烛做的,肯定是明烛!”
倘若此事的功劳另有其人,事情还没做成说不定就已经昭告天下。
只有明烛有这样的能力,只有明烛有这份无私。
电光石火间,阿尔西亚脑中忽然一道灵光闪过,她神色骤然一变。
望沧挥了挥手让汇报的战士退下,索尔达斯把旒斯按回椅子上,然后他们看向阿尔西亚,“冕下,你想到了什么?”
阿尔西亚目光凝重,她缓缓抬起头,语气复杂:“断山上,是有明烛设下的禁咒封印的。”
“是,三道封印……等等!”索尔达斯忽然明白了阿尔西亚的未尽之意。
他神情恍惚:“如果明烛死了,封印应该破了才对。”
封印还在,说明沈明烛没死,更不可能被黑潮占据了身体。
黑潮还安安分分待在断山不曾肆虐,本就无声地昭告着沈明烛的功劳。
阿尔西亚红着眼,紧紧盯着望沧:“你之前说,是沈希仪说的,明烛被黑潮附身?”
望沧能察觉到一道气机死死将她锁定,像是随时都能可能将她绞杀。
然而她顾不上自己的命。
她脑子乱糟糟的,什么都想不出来,然而心中一阵惶恐。
止渊也突然想起一件事,他忽然惊叫一声:“他给过王一杯有问题的茶!”
阿尔西亚转而看向他:“什么意思?”
“就是那天,他从王宫出来说要见王,说什么望沧太累了要求王让望沧休息,然后他给王倒了一杯茶,说是赔罪……”止渊说的颠三倒四。
索尔达斯揪住他的衣领,眼眸赤红,“这么明显有问题的茶水,你就看着明烛喝了?”
“王、王说没喝,我不知道……”止渊神色仓皇。
那杯茶,非要喝下才有问题吗?会不会毒下在杯子上,沾及皮肤就会中招?
止渊,你又没保护好王。
望沧起身,向王宫而去:“我亲自去问。”
阿尔西亚等人也随之跟上。
旒斯实力不足,前几天和沈明烛对峙时都不在场,但这次他说什么也要去。
索尔达斯无法,只好带上旒斯。
刚到王宫,守卫禀告说沈希仪从昨天开始就把自己关在了房间,不见任何人。
就连他们送到门口的饭菜,沈希仪也没有吃。
倒是和先前的沈明烛状态有些像。
但沈明烛说不想见人,他们会尊重他,却不会理会沈希仪。
旒斯把沈希仪的门踹开。
沈希仪缩在床边,听到踹门的声音慌张抬眼,入目就是怀怒而来的阿尔西亚等人。
他慌张不已:“你们、你们想干什么?这里可是鲛族!望沧,你就这么看着?”
望沧进门的脚步忽然顿了顿。
倒不是她后悔了或是觉得冒犯了塞壬于心难安,而是……
鲛族对王是有感应的,但她怎么觉得,一直以来在沈希仪身上那种玄而又玄的压迫感忽然消失了?
旒斯上前按住他的肩膀,大声吼道:“你对明烛做了什么?”
“旒斯,”索尔达斯安抚地唤了他一声,看向沈希仪:“你在明烛的茶里动了什么手脚?以及,是谁让你造谣,明烛被黑潮附身的?”
沈希仪缩了缩脖子:“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
旒斯松开他,猛地在他身前砸下一块宝石一样的仪器,面目狰狞:“测谎仪,你要是说一句谎话,我就剁你一根手指头,你可以试试。”
沈希仪吓得把手藏到身后。
他不敢试,崩溃道:“不关我的事,是使者让我这么做的,茶是使者让我倒的,那些话也是使者教我说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使者?”捕捉到一个新词,阿尔西亚追问:“使者是什么人?”
最大的心里难关已经过去,剩下的再说起来就没有负担。
沈希仪神情怯怯:“他是突然出现的,在我脑子里跟我讲话,是他说,他是海神的使者,海神选中了我,沈明烛不过是、是窃取权柄的小偷。”
“呵。”阿尔西亚冷笑一声。
蠢人会让人丧失交流的欲望,阿尔西亚懒得与他多说,只问:“这个所谓的使者是什么时候出现的?都跟你说过什么?”
“就是那天我回宫……”
测谎仪盈盈闪着淡绿色的光,显示他并非虚言。
沈希仪说得磕磕绊绊,每说一句就要小心翼翼看一下阿尔西亚等人的脸色。
而随着他的诉说,阿尔西亚几人地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沈明烛之前来王宫找我,他就在我眉心这里点了一下,就把使者收走了。沈明烛说,它不是使者,它是黑潮……啊!”
旒斯听不下去,握紧拳头忍不住朝他打去,沈希仪吓了一跳,忙抬手抵挡。
好在旒斯战力弱,沈希仪抵挡起来不难。
不过冲动的何止只有旒斯,阿尔西亚与索尔达斯尚还能忍着不对幼崽动手,止渊却已经忍无可忍。
那是沈明烛,是他的王,他怎么能忍受王受此等委屈?
连此前最护着沈希仪的望沧都无话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