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是咸鱼[快穿]_作者:寒星孤月(29)

2025-05-18 评论

  他此生有过两位主君,皆对他义重恩深,可他对不起沈明烛,也对不起沈永和。

  沈永和轻笑一声,也许是早有了预料,他居然没太过生气,反而还有空思索起萧予辞这话里格外沉重的态度。

  “萧予辞,”他问:“皇兄走之前,你去见过他一面,你们说了什么?”

  在暗卫传来的消息里,那一次萧予辞哭得万分狼狈。

  萧予辞抬眸,“陛下真的想知道?”

  他怎么会不知道沈永和问的是哪一次见面?那天代表着真相的淋漓血迹,每一晚都会重复地在他的梦中出现。

  他的殿下受了这么多年的苦啊,他们这些被保护的人,凭什么就能安然无事,在无知中长乐曼福呢?

  就该和他一样痛苦,他们才知道,殿下当年为大齐付出了什么。

  萧予辞道:“臣可以告诉陛下,但陛下要答应臣,不能让殿下知道。”

  殿下如果知道他们得知了真相,知道他们为那段过往愧疚难安,他一定不会开心。

  萧予辞可不想沈明烛难过。

  “你还与朕谈起要求来了?”沈永和气极反笑,“好,朕答应你,你说吧。”

  萧予辞正要开口,忽而踟蹰着没发出声音,“等……”

  他闭了闭眼,长长叹息一声:“等战事结束吧,陛下,等过了秋天,臣全都告诉你。”

  现在不是一个好时机。

  “为何?”沈永和不知萧予辞在这一刻终究还是对他心软。

  他逼问:“朕现在就要知道,这是命令。”

  “那陛下可以将臣下狱,试试严刑逼供。”萧予辞说得懒懒散散,不知道的或许还会以为他一心求死。

  但求死的人大抵也不会选择这么痛苦的方式。

  沈永和再无论如何也是皇帝,哪能经受如此冒犯?他冷笑一声,“朕如你所愿,来人!”

  “陛下!”颜慎深深叩首:“左相为国事烦忧,心神恍惚下方才胡言乱语,请陛下开恩。”

  萧予辞仍是从容平静,一副等死的模样。

  沈永和看着底下跪着的、他曾经最信重、最喜爱的两位大臣,内心忽而一阵悲凉。

  时过境迁,物是人非。

  肠断月明红豆蔻。

  月似当时,人似当时否?

 

 

第23章

  “朕现在不想看到你。”

  在萧予辞对他心软了一次之后, 沈永和终究也对这位陪着他登上帝位扫清奸佞的重臣生了怜悯之心。

  他最终没把萧予辞下狱,只仍带着几分余怒:“滚出去跪着。”

  萧予辞无所谓,他平淡地应了声“是”, 而后干脆利落地走出御书房,动作毫不拖泥带水,甚至没给颜慎求情的机会。

  萧予辞撩开衣角,从容跪在路旁。

  既没有逃过一劫的欣喜,也没有觉得跪在人来人往宫道上的耻辱。

  宫人低眉敛目,步伐轻盈地端着茶点路过, 难免以余光回望几眼。

  禁卫军巡逻时目不斜视,路过此地, 多少也会好奇地打量片刻。

  他们以为自己的小动作天衣无缝,可身为目光中心, 萧予辞能清晰感受到他们注视的动作, 坦白而言,这种感觉并不好受。

  沈永和登基三年,萧予辞出身低微, 即使有从龙之功, 在一开始的时候也只是个四品京官。

  可他身负皇恩, 连品级高的大人都会给他几分面子。

  萧予辞的前半生,最大的挫折大概是曾经投入废太子门下,除此外顺风顺水,养得他清高孤傲。

  这是他第一次遭受这样的目光,即使没有恶意,也足够叫人如芒刺背。

  可这是他该受的。

  萧予辞,记住这时候的感觉,记住殿下便是在这样审视而嘲弄的目光中度过了无数日夜。

  记住你所受的苦楚, 不足殿下万一。

  半晌后,颜慎也从御书房出来。

  他犹带着几分薄怒走到萧予辞身边,想要开口骂他几句,可话到了嘴边又有些说不出口。

  他张了张嘴,最终不过叹了口气:“你这又是何苦?”

  殿下如今再改邪归正又如何,他不是陛下。

  你既在他醉生梦死时背弃过他一次,何必如今又背叛一位明君?

  总得选一条走到底啊。

  颜慎苦笑:“萧予辞,连我都不再执着宗法,你在迟疑什么?”

  这确实对他是很大的打击,圣贤书上的话他坚持了大半辈子,这是唯一一次例外。

  “殿下他……我看不清他,他当年可以骄奢淫逸一次,未必不会有第二次。他若不生异心,可为辅臣,与陛下共造大齐盛世,但……不堪为帝。”

  萧予辞原本沉默不语,但这句话无疑刺到了他心口上。

  骂他狼心狗肺背信弃义他都能接受,唯独不能、也不该,说殿下一句不是。

  萧予辞抬头:“听闻当年先帝欲使右相教三皇子,右相以已为太子师拒绝,先帝责备大人抗旨不尊,罚了二十廷杖,对否?”

  颜慎不知他为何突然提起这事,茫然应道:“是,当年储君已立,先帝有意扶持三皇子,我不愿使国祚不稳,自然拒绝。”

  当时哪里是简单地想让他教三皇子读书而已,三皇子母族不算显赫,先帝是想以他的声望做些挽回。

  他既然看得出来,理所当然不可能同意。

  他被罚了廷杖,养伤的时候听说小太子想出宫看他,他正欣慰,又听说小太子不来了。

  因为太子殿下路上看到一个美人,还是个有夫之妇,为将其强抢回宫还打了其夫一顿。

  颜慎:“……”

  太子殿下才七岁,能是好女色吗?

  他一开始还以为是有奸人教唆,伤没好全就步履蹒跚地请求入宫见太子。而太子先被先帝责骂,又被燕长宁劝导,他身为储君不过抢回一个人接连被反对,心里本就带着气,对颜慎自然没什么好脸色。

  再之后小太子仿佛是和他们对着干,他们越是说何事不能做,隔天便能听到小太子明知故犯。

  他渐渐冷了心,开始思考究竟还要不要为了所谓的“嫡长”二字搭上整个大齐社稷。

  又过了几年,先帝旧事重提,颜慎犹豫了片刻,到底没再次拒绝。

  他那时想,就当是给三皇子一个机会吧。

  但其实,也许早在他做出决定的这一刻,就已经注定了结局。

  两个弟子养在一起,一个乖巧懂事好学上进,一个肆意妄为不学无术,颜慎难免越来越偏向三皇子。

  失望的情绪逐渐累积,积重难返时,他已然同沈永和一道,共同站在了沈明烛的对立面。

  颜慎不解:“为何说起这件事?”

  “只是想起右相当年,为守心中之道,棍棒加身亦不改志,有感而发。”萧予辞神色淡淡。

  颜慎以为他是在嘲讽,摇了摇头,低声道:“你无需用言语刺我,人在当下总是难分对错的,我只求无愧于心。”

  即使重来一次,他也不敢赌沈明烛何时会改邪归正。

  “右相多虑,我不过恰好想起,殿下第一次传出不堪造就的名声时,似乎正是在右相受廷杖之后,故而提起。”

  其实这还真是个巧合。

  燕鸢到底出身高门大户,不缺手腕与眼界,即使对沈明烛谈不上多爱,出于责任也会管好他。

  是以沈明烛小时候确实称得上伶俐可爱,哪怕调皮也并不过度,只觉得小儿天性,并不使人生厌。

  可惜燕鸢早逝,宫中无人再护着小太子,先帝又一心想毁了他,沈明烛顽劣一面便展现出来。

  他是太子,等闲不能出宫,宫里的下人是燕鸢留下,东宫铁桶一片,沈明烛就是上房揭瓦消息也传不出去。

  再之后沈明烛长大了,能跑能跳,开始想出宫了。

  他不受宠,之前先帝总不同意,这下恩师受伤,他有了一个最理直气壮的理由,便是先帝也不好阻止,结果第一次出去就闯出了祸事。

  这时间点虽只是个巧合,但逻辑严密,细思之下就会发觉并无离奇,然而萧予辞忽然提起,仿佛却将其染上了几分不同寻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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