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望晴还提议:“咱们可以多做几身衣裳换着穿, 屋里头还有一匹绸布,用来做袍子刚刚好。”
说着就要进屋找。
顾清衍连忙将人拦住:“不急,穿长袍平日里走动也不方便,有这一身就差不多了。”
“那可不行,别人家都有,衍哥儿也得有。”刘妈妈不赞同。
还说:“你都是秀才了,出门都是坐车,哪有什么不方便,再说了,你又不需要下地干活。”
“以前在李家的时候,不也是穿绸缎,那时候也没说不方便。”
顾清衍无奈,只得同意了。
刘妈妈这才满意,又掐了掐腰身:“大了一些,回头我给你改一改,穿着更加合身。”
又问章念:“再跟我说说放榜的时候多热闹。”
章念立刻手舞足蹈的说起来,恨不得将放榜说出个花样来。
顾清衍摸了摸鼻子,被夸的有些汗颜,他看向姐妹俩。
“从方才起你俩就吞吞吐吐的,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姐妹俩对视一眼。
顾舒颜耷拉下嘴角:“大哥,我们没把小树苗照顾好。”
这话让顾清衍心底一惊,连忙往后院走。
顾望晴解释道:“我们按照大哥的话,每隔三天浇一次水,可不知道为什么,小树苗上头冒出许多黑点来,擦也擦不掉。”
黑点?
顾清衍想到一个可能性。
但等瞧见小树苗,顾清衍也是吓了一跳。
只见树干树枝树叶上,密密麻麻全是小黑点,乍一看,小树苗仿佛被无数黑色虫子占领。
怪不得姐妹俩急得很,这乍看之下都活不了了。
顾清衍连忙伸出手。
轻轻一拍,树叶上的黑点化为灰烬,随风飘落。
他索性伸出手,拉着树干来回摇摆了两下。
无数的黑点淅淅索索的掉落下来,下了一阵子黑雨点,显露出原本的青绿色来。
姐妹俩看见这一幕,目瞪口呆:“这,怎么掉下来了?”
“之前我跟姐姐发现后,想将黑点点弄下来,用了好些办法都不成。”顾舒颜说。
顾清衍松了口气:“没事,瞧,这不是长得好好的。”
比了比高度,生长速度确实是慢了下来,之前他离开两个月,回来抽高了一米多。
这次前后也有一个月,但高度几乎没变。
顾清衍手指弹了弹叶片,生命智慧树传递着重逢的喜悦,亲昵的摩挲着他的指腹。
【系统,智慧树上的黑点到底是什么?】
之前他以为是空气中的脏东西,可方才的异常,怎么看都不像。
【请宿主自行摸索。】
顾清衍微微叹气,指望不上系统,他只能先养着,毕竟是花费了100积分才绑定的小家伙。
“难道小树苗还会认人,只有哥哥伸手才有用?”顾舒颜好奇的问。
顾望晴觉得不可能,树苗怎么可能认人,但除此之外也没办法解释。
迎着姐妹俩好奇的小眼神,顾清衍轻咳一声:“多谢两位妹妹照顾,小树苗长得很好。”
只是他感知到,少数黑点对智慧树没影响,但如果整棵树被黑点淹没,时间长了会产生不可逆转的伤害。
顾清衍心底发愁,他还得上京赶考呢,到时候时间更长,那可怎么办?
“衍哥儿,快过来吃饭。”
刘妈妈打断兄妹三,她早早做好了一桌子好吃的。
“考试多累啊,衍哥儿瘦了好多,快多吃一些补补身体。”
刘妈妈心疼的说,饭碗都盛的冒尖尖。
熟悉的饭菜,顾清衍吃的胃口大开,来多少吃多少,看得刘妈妈喜笑颜开。
吃饱喝足,顾清衍躺进熟悉的被窝,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金窝银窝不如自家狗窝,哪儿都不比家里舒坦。”
顾清衍不禁发出一声感慨,四仰八叉的躺下,很快就发出均匀的小呼噜。
外头,刘妈妈比了个手势,姐妹俩蹑手蹑脚,尽量不发出声音。
等离开屋子,三人摆出三堂会审的架势来。
“阿念,这次去青州府可还顺利?”
“有没有遇上李家人,尤其是那个李敬亭,他们可有为难衍哥儿?”
“哥哥怕我们担心,总是报喜不报忧的,你从头至尾说一遍,可不许瞒着我们。”
章念苦着脸,耷拉着眉毛接受审问,该说的说了,不该说的,他还是听从顾清衍的话,都隐瞒下来。
不然让刘妈妈三人知道,顾大哥在青州府被刺杀,那还不得担心的寝食难安。
两人的悲喜并不共通,章念绞尽脑汁蒙骗过关。
顾清衍却全身心放松,在屋里头呼呼大睡。
时隔许久,顾清衍再一次梦见了裴玄。
熟悉的院落中,裴玄正在练剑,他总是喜欢在月光下练剑,寒光比月光更冷。
顾清衍托着下巴,他清晰的知道自己在梦中。
裴大哥现在已经知道真相,也许再也不会跟他当朋友,能在梦中相聚倒是一件好事。
顾清衍好奇的东张西望起来,却发现自己被拘禁在裴玄附近,无法跳脱出去。
梦中限制都这么大,顾清衍很是遗憾。
蓦的,裴玄收起佩剑,目光锋利朝他看来。
顾清衍心底咯噔一下,几乎以为他发现了自己。
但等他贱兮兮的靠近,在裴玄面前挥了挥手,裴玄眼皮子都没动一下,显然是美好的误会。
顾清衍叹了口气,大模大样的拍了拍裴玄的肩头。
“裴大哥,就算你不想再跟我当朋友,在我心底,你也还是朋友。”
趁着裴玄听不见,顾清衍将心底话都说出来。
“虽然一开始的时候,我居心不良,只想在你身上签到,研究为什么会有移动签到点,出于这个目的才跟你交好。”
“但时间久了,我也是有真心的,并不是单纯利用。”
“裴大哥,跟你说一句实话,我真觉得咱俩很默契,适合当一辈子好兄弟。”
“我也不知道哪儿让你误会了,什么怀王鸳鸯印,我是真不知道,没骗你,不是故意送你定情信物的。”
“哎,我这么说是不是有点渣?总觉得自己欺骗了纯情少男的感情。”
顾清衍唠唠叨叨个不停,将现实中没法说的话,在梦里头吐得一干二净。
说完了,他自己痛快了。
一翻身抱着枕头,睡得那叫一个香喷喷。
京城寿国公府中,裴玄目光落到一个位置,若有所思。
他捏了捏眉心,无心继续练剑,转身往寿国公的院子走。
很快,裴玄就见到三更半夜,依旧在桃树下喝茶的寿国公。
裴玄目光落到那棵古老的桃树上:“我有些不对劲。”
寿国公原本正慢条斯理的喝茶呢,一听这话差点蹦起来:“哪儿不对劲,老毛病又要发作了?”
裴玄摇头,脸色平静的表示:“总觉得清衍就在我身边。”
“每晚我在院中练剑,总觉得他在旁边看,还为我鼓掌,称赞我武功高强。”
裴玄说完,看了眼寿国公:“他素来爱慕,屡屡夸我身手矫健。”
寿国公觉得牙疼,仿佛被硬塞了一大瓶蜂蜜,齁得慌。
“不是,你这大半夜的过来,就是跟我说这个?你怎么这么不害臊?”
他以前这么没发现,外孙子看似冷酷,实则满脑子都是男欢女爱。
不对,裴玄看上的是个男人,不该是男欢女爱,应该是男欢男爱。
裴玄淡淡道:“我跟清衍两情相悦,天经地义的事情为何要害臊。”
“滚滚滚,没事儿别来烦我。”寿国公郁闷了。
裴玄不肯走,又说:“外公,世界上有没有一种法术,能让千里之外的两个人,心有灵犀?”
“你看我像不像这种法术?”寿国公反问。
裴玄抿了抿嘴:“你找个由头,派我去青州府出公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