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栩挑了挑眉,还有心情和他说下去:“弟弟,我挺开心的,你的一首童年的回忆弹得很好,不然我也不会给你回礼,难道你不喜欢我这个礼物吗?”
沈泽予抿了抿嘴,似乎没想到戚栩会以这个态度回应,发生昨晚的事,不应该和他撕破脸皮么。
“二哥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但你联合媒体控制舆论给沈氏重击是不是过分了,沈氏是爷爷的心血。”
戚栩不再站着,而是坐在主座下的椅子上,一个人面向一家四口。
“我有这么大的能耐吗?你是不是太看得起我了,还是你觉得戚国辉能把我培养成那样,你也想去见识一下。”
有关戚国辉的新闻肯定是戚栩放出来,沈泽予笃定。
可是昨晚他被大哥教育了一番,说他不该那样做,他说只是想要宴会更热闹。
沈枫凯不知相不相信他的措辞,说道:“泽予,你是我从小看着长大,我怎么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些什么,当回从前那个单纯快乐的弟弟不好吗。”
沈泽予顿时红了眼睛:“大哥,可是我现在不快乐了,这个家好像容不下我。”
沈枫凯摸着他的头说:“这么大个家怎么会容不下,只要你听话,陪在爸妈身边,一切都会好。”
这是在警告他吗?沈泽予心里一滞。
对啊,他的责任就是陪在爸妈身边,当个装作什么都不懂的贴心小棉袄。
他曾以为凭借自己小棉袄的身份在沈家中如鱼得水。
父母和大哥为了公事的事争吵时他从中周旋,从而为沈枫凯得到喘息的机会,在他大哥心中他是不可缺的。
他在沈家的地位又重了一分。
明明在大哥16岁的时候就开始接触沈氏,而他18岁了,除了知道沈氏的高层对此一概不知。
高考之前他觉得没关系,日后他总会进入沈氏,他也乐意当个被父母宠爱,大哥疼爱的单纯弟弟。
可是戚栩回来了,一切都变了,他再也不会有进入沈氏的机会。
他该庆幸戚栩和沈家人关系不好,以至于戚栩连他都不如。
只是为什么他有种戚栩是故意而为之的感觉,不屑与他争夺,谁给了他底气。
是谢淮吗?
沈泽予又想起昨晚那个身影,没有转头看过他一眼。
凡事讲究先来后到,戚栩凭什么啊。
戚栩的一番话没把沈泽予激怒,反倒把曾云说得不高兴了。
“小栩,不要吓弟弟,他从来都没有接触过那样的人。”
戚栩冷笑了一声:“是啊,他没接触过,还是说他本该接触。”
曾云的脸白了,沈泽予连忙起身安抚母亲。
沈泽予替母亲出头:“你非得要这样理解妈妈的话吗,你知不知道她昨晚在家等了你一个晚上,你连一条消息都不回,彻夜不归。”
沈枫凯看到老爷子的脸色凝重,有眼力见地说:“昨晚谢淮告诉我他和戚栩在一起,我也给母亲说了让她不必担心。”
“网上的新闻和媒体我已经让人调查清楚,是瑞丰趁虚而入,借此破坏沈氏的形象,拿到余海的项目,沈氏公关已经处理中。”
沈泽予默默低下头不再说话,因为说多错多,他已经失去了主动权。
戚栩从沈枫凯口中得知新闻发布的“缘由”,不得不说一声,年轻的谢淮狠厉手段已见雏形,怪不得到28岁时成为佼佼者,连沈枫凯都远不及他。
“戚栩,你还有什么想说的,今天一次性都说出来。”沈老爷子给了他一个眼神,是为他撑腰。
戚栩还真有点话要说:“以后别再利用我的名义借此给沈氏举办宴会,我不会出席,还有,别在网上编排我勤奋好学的好学生形象,逃学打架进过局子这才是我,最后一点,在学校的时候没事,有事也别来找我。”
这三点都有所指,戚栩给他们面子没点名。
沈老爷子似乎还不满意戚栩说的三个要求,提醒:“还有呢?”
戚栩知道沈老爷子说什么,让他们坦白当年的调换之事。
昨晚那四个字的目的是警告沈泽予不要再作妖,而不是真的在乎当年的事实公之于众。
戚国辉这个人他自有手段收拾,戚栩不想让沈家人利用他的身世从而获利,再上演一场涕零满脸的可笑戏码。
没必要。
戚栩看着沈老爷子笑了起来:“还有我不想喝中药了。”
沈老爷子立即黑脸,不去看这个混蛋小子,自顾自地宣布一件事:“我已经把戚栩放在托信基金的名单里,到时候我死了,你们不管他,他也饿不死。”
沈卓海蹙眉:“爸,您不要乱说,你会长命百岁,戚栩是我的儿子,我怎么会不管他。”
沈老爷子冷哼了一声:“我死了哪知道你管不管,还有,戚栩就在我这里住下了,陪着我这个没几年活头的老爷子,以后他有的是时间陪你们。”
曾云一愣,似乎不明白老爷子说什么话:“爸,你这是什么意思。”
沈老爷子直接说明:“戚栩的户口移到我这边,又或者他喜欢自己一个人就一个人,你们别绑着他。”
绑?
这个字用来形容父母和儿子的关系实在是苛刻,但对于戚栩和沈家夫妇来说有过之而不及。
不是戚栩绑着他们,而是他们在绑着戚栩。
曾云抱有希望的望向戚栩,她刚认回来的亲生儿子,他应该会不舍得离开亲生父母。
然而戚栩并没有回看她,低着头把玩手里的拐杖,缓缓地说着:“我自己一个户口。”
戚栩的态度注定不会让今天结束得太难看,老爷子把沈家人叫回老宅不让戚栩和他们单独对峙也是担心这件事。
为戚栩撑腰之余作为主心骨也得维护好这个岌岌可危的家。
戚栩知道沈老爷子在想些什么,不是试图挽回他和沈家人关系,而是希望他能背靠沈家的身份在这个世界存在。
如果注定要离开,多一天是一天,可以无虑地叫他一声爷爷。
沈老爷子不用装心口疼而结束这次谈话,沈家人死气沉沉地离开老宅。
沈枫凯意味深长地看着戚栩,这个弟弟远比他想象得有骨气,还以为真的把老爷子当靠山。
果然是和他流同一血脉的弟弟。
戚栩哪知道沈枫凯在想些什么,还格外地气人说道:“欢迎再来我家,慢走不送。”
等无关人士走了后,李叔和戚栩齐齐地站在沈老爷子的面前。
李叔严肃地说:“您刚刚说了两次死,快点呸呸两声。”
戚栩跟着点头:“再多呸两声以防万一。”
沈老爷子在逼迫下捂着嘴巴呸了两声,李叔满意地离开。
戚栩把拐杖递给老爷子,听到他说:“你觉得他们不是一个好的父母。”
戚栩严谨地回答这个问题:“对别人而言是,但对我而言他们不是。”
沈老爷子重重叹了一口气,许久才说道:“谢家那小子在门口等你,时间不早了,回学校吧。”
戚栩走到门口并没有看到谢淮的身影,身后传来动静,转身看到他从侧院出来,手上还拿着他的香炉。
“入室抢劫?”
谢淮把香炉物归原主:“李叔说还是得由你来上香,香炉认主,一个星期上七次香有五次是无缘无故灭了。”
戚栩惊讶地“啊”了一声,拿起香炉仔细看起来:“你小舅不会卖什么邪乎玩意吧,香炉成精了?它不会吸光我的阳气变成人吧。”
谢淮看着戚栩手腕上的沉香串:“你该当心你的手串,一刻不离身,说不准早上睡醒睁开眼睛一个人在你怀里。”
戚栩看着还有点开心和期待:“只要长得好看,我乐意之至,一睡醒美人在怀,死而无憾。”
谢淮甚是无语,又似乎无话可说,扔下一句肤浅,然后上了商务车。
戚栩抱着香炉跟着上车,心里筹划把香炉安置在私人空间,不然真变成人了,吓人一跳。
吓不了他,把隔壁床吓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