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戚栩没耐心地在谢淮手心画上第三次,烦躁在他手心竖起了中指:“你他么到底能不能看。”
戚栩迟早被谢淮气死,理科状元个屁,牌都不会看。
最强劲的一组已经产生内讧,旁人默不作声,在心里偷着乐。
谢淮合拢手心,将戚栩的中指也合起来,安抚地说:“能看。”
戚栩抽回自己的手,不再管谢淮,那张黑卡又不是他的,输了他也只不过损失两颗果脯。
荷官依次翻开前三张牌,谢淮敲了敲桌面示意加码,戚栩熟练地将最大值的筹码往中间放。
荷官翻开第四张牌。
方倩非常豪爽地跟上谢淮的筹码,张新平犹豫不定地翻开自己手上的牌再次确认。
蒋子十分谨慎地递上最小的筹码,毕竟这手牌不靓。
其他两人重在参与,也扔了块最小的筹码。
荷官翻开第五张牌。
谢淮在戚栩的大腿敲了两下,戚栩侧头看他,心照不宣把全部筹码全部all in入池。
方倩也想跟,被徐亦辰给阻止了,但没阻止得彻底,还是让她推了一半。
玩家最后揭牌的时候,谢淮赢得危险,差点就被方倩给截胡了。
戚栩觉得谢淮可真大胆,如果公共牌差一位数,方倩就是顺子。
他转头同谢淮说:“你怎么想的?铤而走险。”
这会儿两人咬起耳朵,谢淮压低声音:“牌桌不止是看牌,更是看人。”
戚栩缩了一下脖子,不自在地揉了揉发麻的耳朵、
对谢淮给予评价:“你真黑啊,都是朋友都下得了手。”
最后一轮采取积分制,一共三局。
戚栩和谢淮宛如是牌桌杀手,一个指使一个下注,期间也没有语气交流,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配合得完美。
明明是娱乐局,给他们玩成正局,要不是耳边传来海浪的声音,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在销金窟一择千金。
三局落下,谢淮一组以积分高于前五组赢得胜利。
方倩排名第二,为徐亦辰赢回来那瓶赤珠霞,不至于回家被徐父算账。
奖金池里的部分东西安安稳稳地进入戚栩和谢淮的口袋,包括那两颗果脯也物归原主。
戚栩安心收下,只不过交给谢淮的时候嘱咐他全部变现。
有人缠着戚栩说要尝尝谢淮的手艺,戚栩以遵守游戏规矩给婉拒了。
牌桌费神又费脑,几局下来少爷们去寻其他乐子了。
钓鱼有益身心,管家贴心地在外面准备好鱼竿、
戚栩没什么精神地打了个哈欠,不太想出去钓鱼,转头问徐亦辰房间在哪里,他想去眯一会儿。
徐亦辰骂他不合群,睡觉比陪朋友重要吗?
戚栩诚挚地说:“对我来说睡觉比对象还要重要。”
徐亦辰:“……”
他彻底服了,不解风情的称号要易主了。
徐亦辰给他指了指:“第二间房,第一间是女孩的休息室。”
戚栩挥了挥爪子:“切蛋糕的时候叫我。”
出海不过夜无非为了那片落日,蒋子慕不在乎什么时候切蛋糕,只在乎朋友都在身边。
戚栩进房间后没有上床,而是窝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他本以为睡不着,感受着船身的轻微晃动,像身在摇篮,晃着晃着把戚栩哄入睡了。
不知过了多久,戚栩是被房间里的窗台洒进来的橙色落日叫醒,睁开眼落日余晖,不禁让他看入迷。
戚栩看了好一会儿后知后觉,身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张小毯子。
他下意识地拿起闻了闻,没有熟悉的味道,可能是管家进来给他盖的。
戚栩将小毯子叠好放在沙发,刚走出房间遇到徐亦辰。
“还想着去叫你起床。”
戚栩问:“切蛋糕了?”
徐亦辰说:“就等你。”
话着重了,寿星公钓鱼钓上瘾,手里还甩着鱼竿。
戚栩去看了一下他的战绩,如果靠蒋子慕养活一条船的话,可能会饿死。
人菜瘾大。
方倩出面让蒋子慕收起鱼竿,准备切蛋糕。
切蛋糕仪式在甲板外举行,刚好迎着落日,天然的景色比人为的布置更为惊艳。
服务员推着两层大蛋糕出来,是蒋子慕喜欢的五彩缤纷,和他喜欢的色彩一样。
插蜡烛,点蜡烛全程由徐亦辰完成。
所有人围着蒋子慕唱生日快乐歌,迎着晚霞中英文都来了一遍。
落日,海浪,都是这场生日派对的见证者。
蒋子慕笑得很开心,对这一天期待已久,虔诚地闭上眼睛对着蜡烛许愿。
蒋子慕睁开眼睛吹灭蜡烛,一口气还吹不灭,被人调侃是不是许了好多愿望。
蒋子慕却说:“希望大家钓鱼不空军。”
这下确定了,是愿望太重了,钓了一个下午没一个人钓上来一条鱼。
蒋子慕开始切蛋糕分蛋糕,第一块分给他的表姐方倩。
方倩像摸小狗似的揉他的头:“终于长大了,懂得孝敬我。”
分完蛋糕是送礼物环节,蒋子慕不习惯当众拆礼物,接过礼物后一一道谢,留着回家慢慢拆。
戚栩拿着手上的蛋糕走到船尾慢慢欣赏天际的落日。
他刚想吃蛋糕,被旁人拿掉手里那块没什么夹心的,随之又递上了一块夹心满满比之前那块更大的蛋糕。
戚栩拿起叉子舀了一口满是奶油的,他喜甜喜酸没几个人知道。
谢淮算是其中一个。
也是两辈子都没有想到的一件事,谢淮竟然知道他的口味。
戚栩咽下嘴里的蛋糕:“他们不是都在问你送了什么礼物吗,这么快就招了?”
谢淮把蛋糕放在一边,双肘撑在栏杆上:“吵得很,打发了。”
戚栩叼着叉子问:“你到底送什么礼物?”
谢淮说:“小玩意儿。”
戚栩回:“我也是小玩意儿。”
所以到底是什么小玩意儿呢。
天边的咸蛋黄没入海际线的一半,两人齐声地脱口而出:“EDC。”
戚栩一愣,心跳莫名地加速,有那么一丝激动和兴奋。
他心里有一个猜想:“我俩不会送一样的吧。”
谢淮却毫不在乎:“一样就一样,他玩坏了还有第二个备用。”
戚栩失笑不已,赞同他的说法:“倒也说得没错。”
谢淮见到他目不转睛地看着金黄色的海面,问道:“很喜欢出海?”
戚栩点头,不知怎么的心里忽然有点想和谢淮说说话,可能是美景让他有了开口的契机。
“我其实挺喜欢水的,小时候没出戚家村喜欢看村里的小河流,长大了点到县城读书,又喜欢跑到人家的码头上看江,我们那边不靠海,所以这算是我第一次看海。”
“如果不是气温不对,我也想下去潜水,有点想看看让他们钓不上一条鱼的海底长什么样。”
戚栩很少很少对别人说这么多话,怼人除外,两辈子以来算是第一次袒露心声。
他倒也没有觉得哪里奇怪,可能是他心里完全接受了谢淮这个朋友。
谢淮沉默地听着戚栩说话,直到他说完之后,静了两秒,表情有些动容。
“下次我们可以试试潜浮,我的游轮首航,你选一个合心意的日子出发。”
戚栩上辈子没能知道的谢淮游轮启航的日子,这一次竟然轮到他来选日子。
这算不算是闭环。
海风把戚栩的外套吹得啪啪作响,戚栩侧头望着谢淮,两人的头发都有些凌乱。
戚栩笑得灿烂:“真假的,这么重要的日子交给我?”
恐怕不止,戚栩也是第一个受邀上船的人,毕竟现在谢淮的巨轮八字都没有一撇。
谢淮搓了搓食指,看着戚栩的笑容搅得有点心乱,莫名有点想抽烟。
“真的,不会骗你。”
得到准确的回答,戚栩来了一句:“好想来一支烟。”
谢淮心想,怎么连想做什么都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