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意图坐庄操控迅尔科技,从中谋取暴利。
“……”
迟盛眯了眯眼,他其实并不懂这些,“你有把握?”
麦尔金信誓旦旦,“有。”
突然之间,迟盛只觉得浑身发痒难忍,他根本没心思去察觉麦尔金过盛的野心,有些急促地大手一挥,“行,那你去做吧。”
“谢谢先生。”
麦尔金喜出望外。
他察觉到了迟盛的异样,连忙将茶几上的注射器拿了起来,娴熟地从一个绿色的小罐子里吸抽了一管,极其献殷勤地靠近,“先生,给。”
迟盛扫了麦尔金一眼,却没拒绝。
他露出自己早已经布满针眼和淤青的手臂,急不可耐地扎了进去,没几秒,他焦灼的神色就缓和了下来。
四个月前,不肯接受自己得艾滋的迟盛跑到了美国、寻找治疗,却接连被好几个医生团队告知——
他已经进入了艾滋病期。
而且因为身体某处的缺失,他体内激素混乱、免疫力下降,许多症状都已经并发了,根本就没有了再治愈、再恢复成正常人的可能。
病来如山倒。
迟盛很快就出现了腹泻、发热、头疼等情况,体力流失迅速,而且痛感一天比一天严重。
在治疗无果后,他听从某位“医生”的建议,花了大价钱买来了这种针剂神药。
在半信半疑地打完一针后,迟盛不仅止了疼,而且还感觉精力充沛,甚至久违了涌现了某种欲望。
哪怕后来知道了这是一种新型毒/品,所谓的注射也是“吸/毒”的一种,但他也已经停不下来了!
既然注定了早晚都得死!
那为什么不趁着还活着的时候痛快点?反正他有的是钱,他买得起!
迟盛逐渐有了飘飘欲仙的幻觉,哪怕某处已经变得丑陋无能,但他还是连忙让麦尔金离开。
直到房门紧紧合上,他才急不可耐地脱下了裤/子。
…
转眼过去了二十天。
迟盛的病情进展远比他预计得还要迅速,原本只是瘙痒的皮肤现已出现红肿症状,每天都在腹痛、腹泻,甚至开始出现便血现象。
只有依靠着“小绿瓶”,他才能得到一时片刻的安稳“健康”。
迟盛慌慌张张地从卫生间出来,面色是红一阵、白一阵的不正常。
他以最快的速度打开了自己的“药袋”,才发现里面的“小绿瓶”都已经见了底。
全身上下的瘙痒开始越来越重,宛如上百万只蚂蚁在啃噬!他连忙拿起自己的手机,拨通了一个神秘的电话号码。
不到五秒,电话那头就传来了声音,“迟老板?”
“快!快!给我再送二十只小绿瓶!”
迟盛急切要求,又改口,“不!直接给我送四十只!”
对方怎么会拒绝这送上门的好生意?反而狮子大开口,“迟老板,这药最近卖得很好,已经涨价了,单只售价八百美元。”
“……”
迟盛听见这翻倍的价格,就明白对方是在宰客,但此刻难受的情绪已经让他来不及再想那么多,“有货吗?”
对方笑得满意,“当然有药,还是老规矩,你线上付钱,我这边让医生给你送货上门。”
“知道了!老地址!马上送!”
“钱到位,半小时内就到位。”
双方的电话及时切断。
这么一大笔钱,迟盛自己手头的积蓄已经不够了,他指尖颤抖着给麦尔金打去电话,但奇怪的是——
以往接电话迅速的麦尔金,这会儿却迟迟没有动静。
“妈的!怎么回事?”
迟盛的心开始焦躁不安起来,但逐渐加剧的疼痛让他寸步难行。
终于,在他拨出的第五个电话后,电话那头总算传来了不安的声线,“老板。”
“麦尔金,你什么意思!怎么不接电话?!”
迟盛质问,又抓紧时间吩咐,“我给你一个账户,马上给我打一笔钱过去。”
“……”
电话那头的呼吸声变得不稳,忐忑开口,“老板,我们被人做局了!”
迟盛一时反应过来,“你说什么?”
麦尔金没有之前的信誓旦旦,说话声里透着浓烈的挫败感,“迅尔科技的股价上涨是有人在推波助澜,幕后的人在故意逼我们下狠手做空,我们……”
迟盛哪里还能听得懂这些,吼道,“你直接和我说接过!我的钱呢!还剩多少!”
麦尔金感受到迟盛处在暴怒边缘,缓慢开口,“我们被迫追加的保证金已经无力回天了,被强制平仓。”
出资产全部蒸发殆尽,血本无归,甚至欠下了巨债,要是按照规定时间还不上,还有可能遭到官方的法院传票!
麦尔金知道这回是自己造成了损失,但他没有勇气承担,好在他是替迟盛做事,亏得不是他自己的真金白银。
说实话,他已经想好了要跑路,之所以接这通电话,还是因为心里隐隐过不去。
“老板,对不起。”
麦尔金落下这一句并不真心的道歉,迅速挂断电话。
迟盛听着电话里的忙音,目眦欲裂,剧痛不易的脑袋里涌现了一个事实——
他破产了?
他明明什么都没有做!但还是破产了?该死的麦尔金!简直枉费了他的信任!
“……”
不,不对。
迟盛转瞬又想起另外一个关键。
麦尔金在电话里说他们被人做局了?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迟盛热汗淋漓,准备打去电话再问清楚,没想到,一通短信就发进了他的手机里。
——破产的滋味怎么样?迟盛,只要你活在这个世上一天,我就不会再让你好过。
迟盛不可置信地盯着这行中文短信,立刻就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上面的示威文字在他的眼里成了张牙舞爪的小人,不是宣战,像是炫耀!
长达半分钟的沉默后,迟盛一下子就将手机砸了出去,他的嗓音被仇恨浸透,泣着血的叫嚣穿透了整个天花板。
“迟归!我要你死!”
…
迟氏北馆。
迟归将发完短信的手机放在一边,继续心甘情愿地给爱人剥起了葡萄皮。
景瞬拿起他的手机看了一眼,忍不住笑,“你这么发,也不怕把迟盛气死?”
剧组出事后的第一时间,迟归就已经让陈易铭和韦迪调查到了迟盛在美国的具体住址以及动态,也查到了他利用麦尔金替自己管理股市钱财。
于是,迟归以最快的速度设了局——
他让韦迪联系上了迅尔科技,请来了更高级别的金融团队,暗中入局助力使得迅尔科技的股价大涨。
等到自视甚高的麦尔金入了局,他们团队再抛出了重磅利润,一起联手锁死了流通盘。
别说偌大的、无法撼动的迟氏,就说迟归的个人资产都是不是迟盛能够抗衡的,更何况还在股市力量的推波助澜下。
“不给他下点猛药,怎么能逼他回国找我?”
迟归将剥好的葡萄递到他的嘴边,眉眼里只有对爱人的温柔关注,“他现在只有两条路可以选,要么找个没人地方穷困潦倒地等着死亡,要么——”
“孤注一掷回国,找个机会拉我陪葬。”
话音刚落,景瞬就纠正道,“说错了。”
迟归一愣,“嗯?”
景瞬借着咬葡萄的瞬间,故意用牙尖摩挲了一下爱人的指尖,“第二条路,是他想要拉你陪葬,但被你设局捉个正着。”
“是。”
迟归很快就明白了恋人“惩罚”的意图,笑了声,“是我说错话了。”
迟盛想要拉他陪葬?这辈子是不可能了。
说完,他就喊来了住在家里的韦迪和陈易铭,吩咐,“宴会各项事宜都安排好了?各家请柬都已经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