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青挥舞起匕首,侧身避开一只虎,反手将匕首戳入它的后脖颈。
那只虎立刻痛苦地嘶吼着,翻过身,朝着她再度冲撞而来。
苏问则疲于应付另外一只虎,甚至爬到了墙上。
丹青内力无以为继,体力不支。而那只虎受了伤后,变得更加残暴焦躁,嘶吼着扑上去。
只是不知道为何,那只虎在即将扑向丹青脖颈的时候,忽然从半空落下,绕着丹青走了一圈,鼻翼微动,嗅着丹青身上的味道,瞳孔扩大,竟然没有立刻攻击。
忽然就在这时,一只利剑穿过空气,嗖地一声戳入虎的脑门,将它的脑子打了个对穿。
老虎嘶吼一声,朝着射箭的方向奔去,可是又体力不支地从半空坠落,翻了一滚,竟然是气绝。
丹青从地上爬起来,重重地喘息着,她捂着心口,不住地咳嗽,竟然咳出一团团的血沫。
又是一根利箭,将困着苏问的另外一只虎也杀了。
嗖嗖嗖,几声利箭呼啸,院子里的虎全都被一箭毙命。
然后院门打开,一群银甲兵簇拥着一个银甲将军走进来,那银甲染血、风采卓然、浑身王者之气的男子不是别人,是孤光启。
丹青看到他的那一刻,一颗心终于放了下去。
他是安好的,没有受伤,甚至救了她。
她唇角扯出一丝笑意,然后彻底陷入昏厥。
丹青这一觉睡得好沉,沉的仿佛沉浸在黑暗里。
等她醒过来已经是三天后了。
睁开眼,只见触目都是昏黄的灯光,窗外夜色正浓,原来是晚上。
窗口背对着她站着一个男人,一席墨发高束脑后,俊朗中透着几分飘逸,身穿白色蟒袍,姿容绝佳,气度悠然,浑身散发的气息充满了威严,又仿佛天生高人一等。
总之,浑身都是让人飞蛾扑火在所不惜的神采。
不是别人,正是孤光启。
只有他背对着她的时候,她才可以放肆地去观察他,看他……
只是忽然,他大约察觉到床上的女人醒了,不由转过头来。
丹青立刻撇开目光,等他转过身,目光彻底落在她身上,她才装作刚发现他一样,不经意的重新抬起眸子,露出一副故作的惊讶:“你怎么在这里?”
“我已经在这里陪了你三天。”他莞尔一笑,露出那副气定神闲的表情,这种表情她再熟悉不过了,她曾经贪恋这副表情,如今却痛恨的很。
就是他这张脸,让她心思百结又痛又酸。
可惜的是,不管她心思怎么婉转,怎么装作不在乎他,他看向她的时候,还是一如既往地气定神闲,平静又淡然的模样,不会为她做丝毫改变……
他见她神情变了又变,有话却又不想说的样子,心想这女人真是别扭的很,他愈发看不懂她了。
或许是觉得两人之间不说话,气氛有些尴尬,他再次开口:“丹青……这一仗我胜了……”
乘胜向北追击了三百余里,打了大胜仗,战功彪炳的镇南王孤光启占领了东海郡、定州城、卓阳郡等地方,一百万里明媚的江东风光一并归入了他镇南王军的版图。
这一年的他,该是最意气风发,因为宫廷里的君王听说江东失守,顿时吐出一口浓血,病入膏肓……
父子相残莫过于此。整个大禹的江山快要分崩离析。
而他的目的,就是要让父皇生出锥心之痛。就好像他下令诛杀他的时候,他心痛的就好像被人生生敲碎了心脏……
老皇帝病榻上下令朝廷集结军队去攻击东海郡的谋逆之徒,可惜大禹京城中气氛也是紧张的很。
誉王孤光胤和萧王萧衍的军队已经在京城集结,夺嫡之争愈演愈烈,大有在京畿大打一场的架势,哪有心情去平叛?
孤光启则抱定隔岸观火之心,只等着他们两方开战,他便可以领兵趁虚而入,直捣京城,坐收渔翁之利。从此,帝王之路不再是梦。
只是,孤光启此刻面对一个躺在病床上的女人,实在没法把自己的抱负托盘而出。
在他充满英雄主义的心底,女人不过是女人,上不得台面,终究应该相夫教子。
阮芷是他的贤内助,而这个女人……终究有点不太听话罢了。若她爱他,他不妨收了她,毕竟她背后的那些魔道势力,可以为他所用。
而她若不恋他,他也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