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不少披着黄金铠甲的士兵腾云驾雾,仿佛神兵。
流火中不断有人哀嚎……
一个个绣着“魃族”字样的幡旗在尸体堆积中坠落。
雪纷纷扬扬从天而降,昔日辉煌的魃族都城如同在死亡笼罩下的坟墓,血流成河,尸横遍野……
一瞬间,她只觉得自己是属于这里的,一瞬间,似乎家和族人都埋葬在此。
忽然,丹青忽然看见,在千军万马之间,一个白衣女子正提着一把紫金宝剑,奋力拼杀。
那柄宝剑似乎就是孤光启的那柄龙灵宝剑。
为何会在她手上?
那女子一身白衣,黑发披散,神情迷乱而悲哀,额心一颗鲜红的朱砂痣,那张脸竟然和她一样……
忽然一支利箭呼啸一声,插入她的后背……
丹青惊叫一声:“不要……”好像被杀的不是那个白衣女子,而是她。
为何她觉得自己和那个女人性命相依,如此熟悉?
白衣女子身子一颤,吐出一口血。
丹青奔过去,想要扶起她,可是手却从她身上穿梭过去。
难道,她只能远远旁观?
还是说,这一幕幕场景只是过去发生过的一幕在她的梦中重现?
围攻白衣女子的野兽和穿着黄金铠甲面目模糊的士兵纷纷后撤。
白衣女子用力抬起头,模糊的视线逐渐聚焦,似乎看到一个身穿黄金甲衣、头戴翎盔的男人,在众神簇拥下斜斜站立,如同亘古的神祗,正垂目睇着她。
“君上,这是魃族的最后一个族人,是魃族的子献帝姬……”
“君上,杀不杀?”
紧接着,那个被称为君上的男人一步一步走到魃族帝姬身边,目光隐晦又深沉,略有哀怜:“子献帝姬,若帝姬交出长生之秘,本君留你一命……”
白衣女子紧紧咬住唇瓣,眸子都是凄艳和仇恨,额心的鲜红封印越发鲜艳欲滴。
直到此刻,丹青才赫然明白,这似乎是神族屠灭魃族的战场。
而那个白衣女子,是魃族最后一个族人。
子献帝姬的脸苍白又凄艳,眸子却高傲地就像是雪域不羁的风:“我不可以投降,我是父王最引以为傲的女儿,是魃族最后的的公主,一定要像一个魃族一样战斗在最后一刻,哪怕耗干身体的每一滴血液……”
丹青听着她的话,只觉得莫名的心痛和熟悉,和子献帝姬冲着那个面目模糊,藏在黄金甲衣下的神王喊起来,她们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尽然都一模一样:“你和你的军队侵略了我的国土,践踏了我魃族的尊严,毁了我的生活,害死了我的父母、哥哥、姐姐!此仇不共戴天,我哪怕不能杀你,也不会投降,我会坦然而威严地面对死亡……”
忽然,子献帝姬提起紫金宝剑,横在自己脖子上,一簇鲜血激射而出,子献帝姬倒在血泊里……
神王大惊,俊美的黄金面具看不出他如何表情,他只是全身散发着一种落寞又危险的气息,安静沉默地睇着女孩尸体。
最后,他单膝跪地,撕下长袍一角,轻轻盖在子献帝姬的身体上……
“押解到极寒之地,安置在我曾经修行的神宫里……”
死了?
就这么死了?
看着这一切,丹青身躯剧烈的发抖,以至于最后她几乎失去了理智,一股怒意和愤恨充斥心胸,让她几乎目眦尽裂……
新世界,富士山下,珈蓝寺。
遮天蔽日的菩提树遮蔽了经殿的日光。
经殿内一口青铜古棺森然而又威严地横在大殿。
两排身穿红色袈裟的僧人团坐在棺材周围,在香雾缭绕中闭目念经。
两队黑衣劲装的武士站在门口,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不多时,一个身穿黑色西装的男人,戴着墨镜走入珈蓝寺经殿。
正是凌空。
凌空身上带着血迹,似乎刚刚拿命搏斗过。
他在青铜古棺前跪下。
所有的黑衣武士和僧侣全部在他身后跪下。
凌空取下墨镜,目光虔诚,双手合十,喃喃道:“你们要以面对死亡的恐惧和敬畏,迎接魃神的回归……”
就在他话刚落的那一刻,青铜古棺中忽然伸出一只苍白纤细的手……
郁丹青从噩梦中清醒,猛然睁开双眼,却赫然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口偌大的棺木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