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他们只捡了一篮子的贝壳,卖价不贵,贝壳又没多少肉,所以才从上午卖到下午。
说话间,调皮的幼崽已经爬到龟背上了。
肉立在龟鸣脑袋那边,看黑漆漆一个洞,试探着往里钻。
白争争一把扯住幼崽尾巴,将他拉出来。
“是龟鸣,他在睡觉,别打扰他。”
“大乌龟!”幼崽连忙蹦下来,围着龟壳打转,“他怎么来了?”
清:“要债的。”
*
下午走不了了,兽人们休息一夜,次日早晨吃过饭就出发。
白争争对环洲中心不算了解,食人鹰带着他们在天空盘旋一圈。
只见王国西部依着群山,山后地势稍平。
北边是茂密得一眼望不到头的森林,东部跟南部则是汪洋大海。
食人鹰飞过王城,引起了一阵轰动。
底下的兽人还以为是岛上的食人鹰来抓兽人了,四处逃窜。街上一片纷乱。
忽然有个兽人喊:“那不是王的伴侣!”
兽人们定住身子,抬头一瞧,整整齐齐五只食人鹰,不多不少。
“他们这是去哪儿?”街上恢复秩序,兽人们纷纷跑出来眺望天空。
“难不成是王把伴侣惹生气了,人家走了?”
“没准儿是。”
王城里论兽人们最关注哪个兽人的情况,无非就是烬。兽人们只看那食人鹰往北飞,各部落就开始谣传烬的伴侣被气回老家了。
为此,几个亲近部落的兽人还专门去了城堡一趟。
烬面无表情,对上好几双真诚有好奇的眼睛,他冷笑一声道:“没事做的话,那就去抓野兽吧。”
来一趟城堡,结果领了任务回去。
王不高兴,多半那外头传的话不假。
兽人们搓搓肚子,摇头叹气。
这可倒好,王又是孤家寡人一个。
白争争带着林猫往北,食人鹰背上还赖着个龟鸣。
龟鸣抱着食人鹰的脖子,兴奋又害怕地往下看。之前他往食人鹰背上爬,每次都被甩下去。
这还是第一次坐呢。
环洲中心陆地面积不小,有几万平方公里。四面环海,往北海拔渐高,有不少高山草原。
食人鹰只飞行不到半天,越过森林就是树林稀疏的草原。
河流如练,自西部流淌过来,汇入大海。
白争争按着食人鹰降落,这处早已经是城墙之外。
已经入秋,但环洲这里并不算冷。
放在他们之前住的山洞那边,这会儿都已经有雪沫子了。
山脚青草已经转黄,但河边依稀能见到几头角兽在吃草。
幼崽们看见角兽就兴奋,白争争一把将他们逮回来。
角兽听见动静,也警惕地抬起脑袋看向他们,不一会儿就走远了。
白争争见角兽肚子大,道:“这会儿动物也有幼崽了。”
清:“那咱们养角兽吗?”
白争争道:“它们胆小,不一定能成,得试一试才知道。”
白争争让兽人们生火做饭。
龟鸣跟来玩儿的,自觉吃白食不好,直接跳进河里抓鱼去了。
白争争则坐上大黑,从草滩往北,绕山飞了一圈。
这边地势比人鱼王国高,离王国百里远。
环洲的部落都聚集到人鱼王国里去了,白争争没在这边见到个兽人。
兽人少,动物就相对多一点点。
草原上有不少长耳兽与尖齿兽。
白争争摸了摸大黑,又低飞了一圈,又见山谷中有几个小族群的角兽。
且有不少大着肚子的。
看完之后,白争争飞回去。
河边生起炊烟,兽人们做的鱼汤已经快要好了。
“争争,山上有什么?”幼崽问。
他们在山脚的草原,山上则是光秃秃的石头多。草已经黄了。
白争争道:“什么都没有。”
龟鸣怀疑道:“你还真打算自己养野兽?”
白争争道:“总要试试。”
吃过饭,兽人们休息会儿又继续北飞。
之后山峦起伏,湖泊如碧玉,散布在高深的丛林中。
再北,就是戈壁滩,上面却有兽人围着盐湖在劳作。
白争争不想惊动他们,绕行往西边,再往回飞。
环洲这个时候气候适宜,不冷不热的。
要搞养殖,要不就是繁殖速度快的野兽,要不就是产肉多的,白争争看完一圈,只选出两个地方。
一个是先前的高山草原,一个是西山后头的空地。
早晨出发,回到城堡时,已经深夜。
食人鹰在城堡前落下,白争争离近了才看见门口一道人影。
他吓了一跳。
“怎么这么晚?”烬走近,牵起白争争的手,示意其他兽人也跟着进去吃饭。
幼崽跟在成年兽人后头,无精打采。
好久没有长时间飞行了,一时间有些不习惯。
进了屋,里面油灯燃烧着,桌上放满了食物。
不用招呼,兽人们各自坐过去,狼吞虎咽开吃。
龟鸣混在其中,不敢看烬,却吃得比谁都快。
*
当晚,白争争洗过澡爬到床上。
困得睁不开眼时,烬抱着他道:“争争,我要离开一段时间。”
白争争强撑着睁开眼,脑子反应有些慢。
“去哪儿?”
烬刮了刮他的脸,不忍心打扰,但又不得不说。
“去南部,祭司也要一起。”
“去多久?”白争争清醒了些,爬起来压着烬问。
烬平躺着,轻捏亚兽人的下巴。
“最多十天。”
“好。我会加紧的。”
烬勾着他趴在胸膛,道:“不着急,慢慢来。”
白争争被他心跳震得又要沉睡,撑着问:“什么时候走?”
“明天。”
“明天……”白争争闭上眼睛,抓着他的手抱住,依依不舍,“明天走啊。”
“嗯。”
烬等着一会儿,没听到亚兽人再开口,低头一瞧,人已经睡着了。
*
第二天,白争争醒来时下意识翻身将腿跟胳膊往烬的身上搭,却落了个空。
他猛地撑着坐起,摸了摸身侧的兽皮,早已经没了温度。
白争争急急忙忙穿上鞋,出了门。
却在门口看见菱,菱道:“争争,王已经走了。”
白争争呆立着,过了会儿才“噢”了声,掉头进了屋去。
他往兽皮上一坐,目光发直,愣了好一会儿。
门没关,菱在门口能看到他。
他走近,在白争争面前曲腿半蹲下。银发滑落,搭在肩前,飘起一阵清香。
“才走就惦记了?”
白争争曲腿,手撑着下巴望着菱。
“嫂子,我在想今天干什么,不像你。”
菱轻轻一笑。
他漫不经心道:“是不像我,等你哥回来,我要把他关起来。”
白争争肩膀一颤,惊讶道:“我哥吃不了硬的,得来软的。”
“谁说的,被我带回来那一阵不照样关了那么久。没听他说什么。”
白争争奇异地看着菱,瞌睡也聊没了。
他追问:“我哥是不是就冷着个脸坐着?还不跟你说话?”
菱轻轻摇头,笑容微闪。
“他看着我脸红。”
白争争盯着他瞧了一会儿,默默点头道:“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你们挺配。”
没想到他哥喜欢玩儿强制。
菱喜欢听到这样的话,笑道:“谢谢。不过可以去吃饭了吗?”
白争争这一刻觉得他嫂子在哄他。
他起身,拍拍手道:“可以。”
“嫂子我哥什么时候回来?”
菱轻叹:“我也想知道。”
“烬去处理这事儿了?”白争争偏头问。
“不是,南边的人鱼又发疯,动用奴隶兽人直接打了个大的。王担心那边兽人撑不住,过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