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金丝雀失去了觉悟(117)

2025-07-12 评论

  语气很是清脆,还是少年音色。

  但他在慌张。

  祈景毕竟被养护久了,他很难去承担一些事情,存在一定的惧怕。

  身份,有些时候,是沉重的。

  “慢慢说。”

  沉稳的嗓音从背后响起,犹如一道安魂曲。

  祈景隐约觉得自己进了一席温床,还是慢慢往下陷的那种,出不来。

  “我是薄承彦的……”

  一个字一个字地蹦出来。

  最后音调都变得不稳。

  少年几乎是眼睛有着雾气地转过来,他本能地求助,薄承彦的袖子被抓着。

  [我、我不知道。]

  世界上赋予同性伴侣的称呼是很少的,以传统婚姻的方式称呼对方难免会引发争议。

  它毕竟是小径,不是大道。

  “过来。”

  祈景几乎是情不自禁地走了过去,抬手就抓住了对方的衣服。

  那是很安全的位置。

  发丝被轻轻吻了下。

  薄承彦抬手环住少年的腰,抬眸看着墓碑上的照片。

  眼眸深沉。

  “你是我的宝贝。”

  家人是平等的,伴侣是法定称呼。

  女性化的称谓并不适合祈景,他是个男孩子。

  宝贝。

  商人逐利,贝壳是最初的交易货币。

  足够珍视,方是宝贝。

  ……

  傅霜并不爱自己的儿子。

  这是人尽皆知的事。

  薄家长子骨相很重,与其父颇似,但五官却又精雕细琢,仿肖其母。

  冷淡,自持。

  或许是察觉到了这种与日俱增的“怨恨”。

  薄承彦选择出国留学。

  尽可能少见面。

  家中的佣人会向他通报母亲的一日三餐。

  但连续两年,整整七百多天。

  没有一天问过她的孩子。

  直到死讯传来。

  薄承彦当年甚至在想,母亲是不是带着对他的憎恶去世的。

  毕竟他身上留有一半肮脏的血脉。

  所谓父母双亲之爱,他其实并没有体会过。

  行走在边缘地带,愈发难以消解沉积的情绪。

  直到阴差阳错,去了大凉山。

  带回来一个人。

  干枯的心好似慢慢地……活了过来。

  他开始关注一个孩子的养育守则。

  去经营一段亲密关系。

  直到彻底沉沦。

  薄承彦只是看着墓碑上的相片,眼眸有化不开的浓墨。

  ——母亲。

  ——我会得到爱的。

  祈景最后还是没好意思说自己是宝贝,面颊红红的,直到看到不远处有个卖花的。

  少年立马推开人,“等、等等我。”

  一大束百合放在了墓碑前。

  祈景也不知道说什么,仰头看了看薄承彦,想了想,认真道:

  “谢谢您。”

  或许是心有所通。

  一阵风吹了过来。

  地面上有碎叶挂了过来,堆积在脚踝的位置。

  少年仰头看过去,夕阳挂在天边,洒在地面上一片流金,犹如“红毯”。

  “回去?”

  祈景转移了下视线,耳廓的发丝被轻抚了下。

  薄承彦是逆光站着的,暗色的瞳孔中倒映着人。

  很专注。

  少年往前走了一步,他们的手互相牵着。

  两道影子重叠了一部分。

  “嗯!”

  金色的地毯很漂亮,台阶是一层一层的,身后是沉积过去的感怀,向前是温和可期的未来。

  一点点走出去。

  回到那个平静的当下。

  *

  祈景觉得这几天很累,白天情绪起伏太大,以至于到了车上就困了。

  到了老宅,很从善如流地就伸出了手。

  被抱起来很轻而易举。

  少年微微靠着对方的肩头,温软的指腹有些抓不住那个衬衫领口。

  成长的途中总有心境的动摇。

  这很正常。

  薄承彦会带着人走过那些迷茫的时期。

  “先生。”

  “晚饭送上去就好。”

  语气很沉稳。

  祈景被放到了床上,但是还没收回来手臂,只是虚虚地挂着薄承彦的肩头。

  “换下衣服。”

  少年迷迷糊糊,很是任由对方摆弄,腰被一双手稳稳地托着。

  像是伺候孩子。

  祈景的小腿是在床边的,他不由自主地仰了仰头,那是一种类似于小动物亲近的行为。

  皮肤相贴。

  “喜欢你。”

  很单纯的语气。

  不夹杂一丝情|色。

  薄承彦手上的动作一顿。

  他几乎垂着眼眸,等了几秒。

  怀里的少年很是懵懂地亲了过来,磕磕碰碰的,唇瓣都是温热的。

  祈景后颈被捏住了。

  像是雏鸟被禁锢住了脖子。

  大约是湿舌交缠,双腿被大手拉开,坐在了男人的腰胯处。

  祈景有些晕乎乎的。

  他今天情绪又起又落的。

  难免想要发泄。

  他长大了。

  少年的唇瓣泛着水润的光泽,眼神有些迷离,几乎是看着薄承彦俊美的面庞。

  犹豫了下。

  侧头埋向了对方的脖颈,含住了那个凸起的喉结。

  像是幼童一样地吮吸。

  ……

  四十分钟。

  承诺了的。

  但那也足够了。

  或许是某种情绪反应,祈景的眼尾红得厉害,他容易哭,但又不愿意让人看到。

  手指缩得厉害,要一根一根地掰开。

  问问怎么了,不痛才可以。

  薄承彦只是去浴室洗了冷水澡。

  回来再亲自问人还可以么。

  祈景被从床上捞出来,额发有些潮湿,白皙的后颈上有星星点点的痕迹。

  印证发生了什么。

  “嗯……”

  祈景只是迷迷糊糊地想起来什么,那瓶药,他忘记的……原来是这件事。

  不快乐。

  薄承彦不快乐吗?

  少年蹙了蹙眉,他不想他不快乐。

  祈景想起了那堆成人玩具……

  做|爱是不是应该是“快乐”?

  祈景很认真地用手撑住对方的肩头,轻轻张开了唇瓣,里面是湿红的口腔。

  “嗯……”

  仿佛像是示意。

  他学会舌吻了,所以一点也不挣扎。

  很没有技巧地勾引。

  薄承彦只是吻了下人的唇角,面色平静地道:“够了。”

  怀里的少年却很是主动地伸出了舌尖,一点点地舔吻。

  直到后颈被捏了过去。

  硬生生拉开了。

  祈景眼睛还是水润的,有些迷茫,湿哒哒的唇瓣,还在轻微喘气。

  薄承彦只是蹙眉问:“还有没说完的?”

  很细微的变化都能被捕捉到。

  就在这时。

  祈景不管不顾地抱了过来,下巴靠在人的肩头,磕磕绊绊地道:

  “你、你生病了是不是?”

  “我看到……药瓶了。”

  少年只是一遍遍地说,带着点难以分辨的情愫,摇头道:

  “抑郁症,不好。”

  “不要不快乐。”

  房间里陷入了寂静。

  这实在是一个误会。

  薄承彦确实没有打算那么早告诉人这件事,毕竟仍然还属于不可控的状态。

  不可控,就是危险。

  他不能知道。

  祈景的脸颊被捏住了,潮红的面色很是靡丽。

  耳边只有很沉的嗓音。

  “我没有抑郁症,小景。”

  “我只是,有些上瘾。”

  *

  996在港城一个跃层房子里翻跟头,三两下跳进玻璃杯子里,豆豆眼四处看。

  不远处的青年只是在看书,高领毛衣挡住了那些暗红的痕迹,皮肤很是瓷白。

  【他会抢走小景资产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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