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财丰厚,只是让人动笔签个合同而已。
很多陈年旧病,清理起来也很快,一个下午就过去了。
最后临走的时候,只有程芸还在包厢,她容颜已去,脸上的皱纹变得明显,人也没了精气神。
“你母亲的死,和我就一定有关系?那个佣人也想上位而已,我只不过是联系了几次。何必针对我?”
“沈南知不也是你首肯进门的,都是小妈,阿彦怎么就不叫我呢?”
仿佛有些癫狂了。
薄承彦从未正面说过这个称呼,但碍于沈南知是他一手利用的,他不介意通过管家来传达一个信息,给予她一些照拂。
亲口称呼?
从未有过。
管家佝偻着腰,始终眉眼平平的,直到男人转过了身。
“我若是针对您。”
“薄林业逃不回澳门的。”
女人一下子怔住了,他知道了?
还是说……就是因为林业对他身边的人动手了才……
有些时候是很无力的。
在绝对的把控和权势下,任何商业圈套和私下埋伏都变成了笑话,犹如跳梁小丑。
薄承彦面色冷淡,起身准备离开,但就在这时。
“你就这么信任沈南知?”
“她可从未在老宅受过苛待,托管家打电话给你本来就是很低劣的手段。”
“她喜欢你。”
程芸阴飕飕地道:“我知道她给你传消息,但我也在给她看照片……哈,我就是擅长这个。”
“她有精神分裂症,你不知道吧?”
“这会儿应该到老宅一段时间了。”
“听说你去南园的时候,那孩子和沈南知还同行过,你猜他会不会让那个女人进去呢?”
程芸拢了拢头发,低头伸展了下旗袍上的褶皱,微扬着下巴,很是体面地站了起来。
第57章
三个小时前——
祈景在楼上收拾行李, 明天终于可以回家了,996在他肩头趴着。
【你昨天怎么又戴了,我都没办法靠近。】
少年动作一顿, 眼皮垂着, 略显结巴道,【有、有事。】
说到底,那个东西蛮好用的。
起码保证996进不来。
祈景带了点澳门的特产, 而后在卧室里转来转去的,看了看桌面上的钢笔。
挺好看的。
是复古的金棕配色, 笔帽还带着一根抽绳。
似乎是方便携带,看着像是十八世纪的样式。
顺走。
祈景抿了下唇,走到行李箱那边, 拿个盒子装进去了,他喜欢这些小东西。
996看了一眼,【你为什么拿根笔?】
【我可以用来写字呀。】
996吐槽:【你怎么不拿点贵的?我看那个花瓶蛮值钱的,都谈恋爱了,还不——】
996扫描的结果出来, 那根笔是万宝龙的限量版, 大文豪系列, 售卖价格为三万八左右。
【好像是他用的签字笔, 我也想签字……】
少年很是单纯地想着,【很酷的样子。】
【你怎么不说话了?】
996:【……】
我不想说。
但就在这时, 门口传来叩叩的动静。
祈景应了声,佣人很温和地道:“楼下有客人来访……”
其实自从上次那个男生找上门来后,其实老宅这里清净了很多。
祈景蹙了下眉,他并没有在澳门有什么认识的人。
“来人是五太太,说要和您见一见。”
“我是直接回绝还是……”
祈景反应了一会, 还是996提醒了下,【沈南知。】
少年这才想起来,连忙道,“不用不用,我去看看。”
薄家实在是残留了很多封建元素。
大房、二房、三房……祈景没有一个认得的,太太也不讲姓氏,他很难一一对应。
好在996有存档。
楼梯扶手是原木的,少年一身浅灰色的家居服,眼睛很是水润,遥遥地望了过去。
沈南知在门口。
还没有进来。
祈景心里有些狐疑,但还是走过去解释道,“薄承彦不在家里。”
女人面色似乎很苍白,穿着的旗袍是暗色的,口红色调也很深。
像是那种民国挂画的人物。
“你叫他名字?”
沈南知有几分恍惚,像是在自言自语地问。
祈景觉得这个问题好奇怪,不叫名字……叫什么?
他还是很温和地道:“你找他吗?他说要去办些事,应该是在林华大路那边,下午六点前会回来。”
这是薄承彦名义上的长辈,祈景还是很尊敬的。
但对方似乎面色更难看了,说了句,“你连地点都知道啊……”
佣人蹙了下眉,低声道,“可以回绝……”
沈南知抬眉看过去,语气很和缓,但有些阴郁:“你一个下人,在这里要赶我么?阿彦在也不可能对我这么无礼。”
祈景说实话有点觉得不舒服,刚想开口说什么,对方就又轻轻地道:
“我不找他,我找的是你。”
很是空灵的音色。
……
时间往前提了。
薄承彦在往家里赶,面色冷漠,旁边的助理还在汇报传过来的消息。
“这个五太太……确实去过几次医院,确诊了轻度的精神分裂。”
“多久?”
大抵是停顿了一会。
“从两年前开始。”
很微妙的节点。
薄承彦蹙了蹙眉,他并不清楚沈南知的想法,也不想了解,眼下确实生出了烦躁。
他没有精力和时间去关注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车子很快抵达老宅,西装革履的人推开门就往门口走。
总助在后头小跑跟着。
心里也扑通扑通的。
门开了,佣人似乎是有些惊讶,低声道:“先生,您回来了。”
提早了至少有一个小时。
祈景是坐在沙发的,手里握着个小茶杯,原本是对视着前面的人,听到动静才朝那边看。
安然无恙。
少年很是单纯地转过来,温和地道:“他回来了,你可以和——”
话还没来得及说完。
人就直接被抱了起来,只能发出点“嗯”的气音,祈景很是不满,手腕想要抽出来,但被捏得死死的。
“唔,有、客人……”
薄承彦抬步就往楼上走,语气很沉地对旁边的佣人吩咐,“下去招待。”
“以后谁来都要和我提前说。”
祈景被带着一路去了主卧,整个人都又红又恼的,对方坐到床边也不放开,他气得去推人的肩头。
但纹丝不动。
少年愣了下,以前是可以推开点的。
怎么……
薄承彦似乎压根没有注意到这点轻飘飘的力道,只是垂眸看人的手。
检查完手,怀里人的上衣扣子也开了。
祈景懵懵的,但反应过来立马去抓对方的手臂,可是没什么作用,反而有点像引着对方来一样。
“唔……嗯。”
家居服布料很软,稍稍往上一拉,温热的皮肤就露了出来。
祈景不知道这是要做什么,直到膝弯都被对方用手握住了,耳朵红得要滴血了。
怎么腿也要看?
“薄承彦!”
语气又软又恼。
最后没办法了,去咬对方的脖子。
很是用力。
“受伤了么?”
祈景松开了嘴巴,有些不解地看过来,但牙齿又被抵住了。
男人顺带看了下牙关。
“唔……嗯。”
一个劲地挣脱。
祈景面颊红红的,盯着人看。
好奇怪。
最后他被放到了床上,薄承彦没说什么,只是温和道:“稍等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