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奥,利奥!”一道焦急的呼唤声倏然打断了他,付邀今和利安德同时转过头,就见次子诺斯急急忙忙地朝他们跑了过来。
他下意识地看了约阿希姆一眼,复又紧张地抬起头,“利奥,不好了,拉尔夫和星霖在后院打起来了!”
“什么?”利安德诧异地问,“为什么会打起来?”
“还是因为离婚的事。拉尔夫不是一直说肯定是星霖对不起莱吗?莱又不肯直言,拉尔夫一时气愤就去找星霖对峙,结果两虫一言不合就打了起来,莱去劝架还被打伤了。你快随我来!”
闻言利安德也有些心急,但醉酒的约阿希姆此刻还伏在他肩头,“……我先将阿希姆送回房间,马上就来。”
“来不及了……”诺斯扭头环顾,倏然在走廊拐角处发现两名侍从正朝这边走过来,其中一名手里还端着醒酒汤,他连忙招招手,“快,你来送洛朗阁下回房间,利奥,你快跟我走。”
“你去吧,我没事。”付邀今勾引小虫子上套的美鸟计被打断,很无奈地撑着额头站直身体。
“阿希姆……”利安德犹豫了一下,但诺斯不停地在他耳边催促,仿佛马上拉尔夫或者星霖马上就要被打死一只,他只好匆匆叮嘱道,“你好好待在房间里,把醒酒汤喝了,我马上就回来陪你。”
话音落下,他便转身跟着诺斯快步离去。
说实话,付邀今也挺想一起去凑热闹的,指不定就能听见重生者的真情流露,然后明白事情始末,从而对症下药,解开莱和星霖的心结。
但他毕竟还‘醉’着,只好强行忍下好奇心,在侍从的搀扶下进入客房,在床上坐下。
听到餐盘搁在桌上的声音,付邀今摆了摆手:“你们去吧,我自己能行。”
“阁下,先将醒酒汤喝了吧。”一名侍从端着碗勺走到他的面前,恭敬地奉上。
“放那儿,我待会喝。”
“可是,”侍从犹豫着说,“利安德少爷叮嘱过,一定要看您用过汤,服侍您躺下再走。”
付邀今微一扬眉,暗笑陆离该不会是担心他醉酒后一个人待在房间,自己把自己摔死?
“……行吧。”听到利安德三个字,付邀今终究还是很给面子地伸出手,端过了瓷碗。
温热的生姜灵芝水散发着令他不喜的辛涩气味,付邀今慢条斯理地用汤匙沿着碗壁划动,舀起一勺,但就当他准备送入口中的时候,动作倏然又停了下来。
只因他余光瞥见倚墙侍立的另一名仆从,垂在制服裤缝处的手指紧张到痉挛般地抽搐。
付邀今猛地抬起双眸,扫过在场两名侍从的脸,凌厉的视线仿若能割裂空气。他放下汤碗,怒极反笑。
又是下药,没完了是吧?
站在他身前的侍从心虚地后退半步,又心怀侥幸地问:“阁下?”
“谁派你们来的?”付邀今面无表情地问。
不远处心态差些的那名侍从听到这话腿瞬间就软了,而离他近些的这名侍从还在装傻:“您在说什么?是利安德少爷让我们服侍您解酒……”
“所以给六大贵族世家雄子下药,是你们自己的主意?”付邀今松开手,任凭瓷碗打翻在地毯上,汤水晕开一片颜色更深的湿痕,“希望到了法庭上,你们还能这么忠心耿耿。”
话音未落,墙边就传来噗通一声,“是拉尔夫少爷!是他逼我们做的!不然就要辞退我和我哥!阁下,我们的雄父在我们三岁那年就去世了,雌父又瘫痪在床,我们不能失去这份工作啊呜呜呜呜……”
付邀今:“……”
侍从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嚎:“呜呜呜呜呜……”
付邀今头疼:“别哭了!”
他按了按鼓胀的太阳穴,感觉菲尼克斯上将除了打仗之外简直一无是处,儿子也教育不好,下人也管理不好,也不知道原世界线的菲尼克斯家族内部究竟是如何的乌烟瘴气。
“……你们就回禀说我喝了,下去吧。”
听到这句话,两名侍从连忙千恩万谢地磕头离开,头也不敢回,生怕约阿希姆又反悔。
等他们一走,付邀今当即动用管理员特殊能力,他的眼前出现整个菲尼克斯宅邸的平面俯视图,很快便锁定了所谓后院的位置。
既然拉尔夫贼心不死又给他下药,为避免出现上次那种被‘偷家’的乌龙,这回一定是先想了什么办法困住利安德。只是没想到诺斯居然站在拉尔夫那头,也不知道究竟被允诺了什么好处。
走的速度太慢,付邀今直接动用工分兑换了隐匿行踪的道具——上个世界挣了还没来得及还债的工分,随即推开窗户,双臂化为重明鸟羽翼,一个振翅便飞到了高空中,接着快速朝既定地点俯冲而去。
他想过利安德可能会被锁在什么小屋里拼命捶门,也想过利安德可能被注射了麻醉剂关在柜子里,还想过利安德或许凭借聪明才智已经从拉尔夫和诺斯的奸计下逃脱,正急匆匆地返回来找他……
唯独没想过当他在偏僻的后院上方浮空时,利安德正一拳把诺斯打飞出去,然后摁着拉尔夫的脑袋往地上砸。
第116章
早在诺斯神色慌张地出现时,利安德就已经察觉到事情可能存在蹊跷。
因为自从他和约阿希姆被‘捉奸在床’的那日起,诺斯就再也没同他有过任何交流。
尽管如此,利安德还是去了。
这并非源于对诺斯的愧疚,而是利安德需要一个理由,一个道德的支点,来让他无惧任何指责和亲情枷锁,再无负担地彻底强占约阿希姆。
拉尔夫和诺斯设局的手段简直拙劣至极,星霖性格克制隐忍,会一言不合和拉尔夫打起来这事本就离谱,更遑论此刻后院还安静得落针可闻,就连枯叶飘坠的摩擦声都清晰可闻。
利安德靴跟踏在青石板上发出脆响,当他一脚踏入院落大门的时候,都觉得这般漏洞百出的陷阱,他这样毫无戒备地自陷罗网,会不会引起拉尔夫的怀疑?
可就事实证明,他将对手想得太聪明了,拉尔夫非但没有察觉任何不对,还躲在角落里一脸得意,认为他的招数十分高明。看见利安德一无所知地踏入陷阱之中,他眼底闪烁着计谋得逞的亢奋,不由分说抄起电击棍疾步冲上前,抡起裹挟着电流的金属棍直劈利安德后颈。
黑发雌虫应声倒下,拉尔夫飞速解下缠绕在肩头的粗绳,将利安德双手背在身后反缚。
诺斯吓了一跳,胆战心惊地走上前,“拉尔夫,你没把他打死吧?”
“军雌皮糙肉厚,哪那么容易死的?”拉尔夫笑意扭曲,充满了报复的快感,“死了更好,死了老子就在他的葬礼上玩阿希姆。”
粗鄙的话语令诺斯忍不住皱起眉头:“你别这样说,太难听了……”
拉尔夫就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哟,你倒是装起清高来了?别忘了,三天前可是你主动找到我说怎么也忘不掉阿希姆,只要能把他弄到手,让你做什么都可以,现在脏活累活我干完了,开始嫌我说话难听了?”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诺斯低下头,嘟囔道,“我们约定的是今晚一起去阿希姆的房间,之后谁能成为他的雌君,各凭本事,你怎么说得好像阿希姆已经是你囊中之物了一样?”
闻言,拉尔夫从鼻腔中喷出一声嗤笑,显然是没打算信守承诺,但他也不揭穿,抬手将另一条绳索扔给诺斯,示意去把利安德腿绑起来。
“你放心,我对阿希姆兴趣不大,睡上个几次也就祛魅了。”说着,他又忍不住露出奸邪的笑容,舌尖舔过犬齿,“不过真要是做得舒服,等到你和他结婚以后,再借我睡上几次。”
“拉尔夫!”诺斯愤怒地把粗绳扔到地上。
“开玩笑的啦,哈哈哈哈……”拉尔夫放声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