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的许尤,吊儿郎当地倚在前排桌子上,看向面前的辛瑷:“要是你看上的是我就好了,这样我们可以腻在一起一辈子。”
辛瑷笑着骂:“一边去。”
这样的至交好友,上一次碰面还是十月初,确实很久不见,辛瑷不无感慨:“感觉上了大学,没高中那么多时间相处。”
许尤跟着叹息:“大家都忙,也不像高中那样,哪怕不在一个班,也在一栋楼,平时放学还可以约着一起回家。”
辛瑷对好友满满都是思念,也会想着抽空聚一下,他主动邀约道:“回头看看什么时候一起出去玩,骑行什么的,就附近几所大学,互相串串门。”
许尤爽快答应道:“成,再叫上周宴深,反正这几所大学都挺近。”
辛瑷应:“行。”
恰好傅西泽绕过车头来到这边,许尤下意识地望了过去,上下一通打量,难得的有些惊艳,这小子开窍了,穿得跟时尚杂志男模似的,他夸了一句:“衣服搭得不错。”
傅西泽神色很淡:“我男朋友搭的。”
许尤唇角抽抽:“……”
狗东西,居然当着我的面秀恩爱。
许尤心底骂归骂,脸上却依旧挂着轻浮浪荡的笑容,他道:“难怪,也就咱太子爷,品味这么好,能把男朋友打扮得这么时髦。”
傅西泽听着许尤夸辛瑷,一脸与有荣焉的骄傲:“确实。”
辛瑷抿着唇微笑,没吭声。
辛瑷今天给傅西泽买衣服,想着傅西泽穿搭这一块有点糙,就提前给他搭好了,秋冬各六套,轮着穿既新鲜又时髦,颜色虽然也都是黑色,但用不同的材质不同的款式打造出不同的效果。
傅西泽身上是当季高奢,发布会下来的最新款,他本就长了一张深邃立体帅得惊人的脸,再兼之个高腿长天生的衣架子,这衣服穿在他身上又潮又帅。
不过,让辛瑷失笑的是,傅西泽这人怪有意思的,居然各种暗搓搓地炫耀,足球场炫耀了一回,夜总会又炫耀了一回。
诶,随他去吧。
确实是他男朋友搭的。
许尤倒也不在意傅西泽这种暗暗的炫耀行为,这是辛瑷啊,不论谁跟辛瑷谈恋爱都会忍不住炫耀到天下皆知,傅西泽已经很低调了。
许尤心想,大概也就祁初,会去拒绝辛瑷。
许尤又拉着辛瑷在楼下聊了一轮,最后瞥了一眼时间,道:“快七点了,你们先上去吧,包厢在2321,上到二楼,往右手边一直走,走到底再往右转就能看到。”
辛瑷下意识地问:“你呢?”
许尤解释道:“还有人没来,我再等会儿,人从天津赶过来的,现在正打车往这边赶,我怕他找不到位置,在门口等他,也快到了。”
辛瑷下午足球队有训练,便拜托了许尤帮忙,今晚这局是许尤帮忙订的包厢,是许尤帮着照应客人,辛瑷连连道谢:“谢了啊,兄弟。”
许尤跟他贫:“客气了,兄弟。”
辛瑷又道:“我们先过去了啊,待会儿见。”
许尤道:“待会儿见。”
道别了许尤,辛瑷跟傅西泽来到定好的包厢,他是在高中群里喊的人,人到得挺齐,还没到七点,包厢里这会儿已经二十几号人。
辛瑷是京圈真正的太子爷,本人又随和好相处,他组局,大家都会过来捧场。
辛瑷的同学朋友多在北京本地,这些看到消息就过来了;也有在天津的,那位正在路上;辛瑷甚至看到了一位在上海念书的同学,这一看就是定了今天的飞机特意飞过来的;此外,还有在海外留学的,这些真的赶不回来。
辛瑷和傅西泽进到包厢,笑吟吟和这些朋友寒暄,又把傅西泽带入他的交际圈:“好久不见啊!”
“这是我高二的前前桌凌斯宇,这我男朋友傅西泽。”
“在学校怎样?”
“上海那边饮食会不会不习惯?听说他们吃得比较甜。”
辛瑷长得好看,说话好听,待人更是极真诚。
这些同学朋友对辛瑷无不印象超好,太子爷就算谈恋爱也不会忘了我等,呜呜呜这太难了。
周宴深自打辛瑷进到包厢,视线就停留在辛瑷身上,但他并没有起身前去打招呼,而是端着酒杯,坐在角落沙发里,默默观察着辛瑷和傅西泽。
他看到了一身阿玛尼精致时髦的傅西泽,这显然是辛瑷的手笔,他记忆里的傅西泽从不讲究穿搭,更遑论去消费奢侈品。
他看到了辛瑷大大方方把傅西泽带入自己的交际圈。
他看到包厢里那些原本对傅西泽有偏见的人因为辛瑷自然而然接受了傅西泽。
他看到辛瑷偶尔和傅西泽对视,眼睛亮晶晶的不加掩饰的甜蜜,显然过得很好。
……
周宴深说不失落是假的,竹马竟打不赢天降,但他还有另一重身份,他是辛瑷最好的朋友。
作为辛瑷朋友的周宴深,只希望辛瑷快乐,哪怕给予辛瑷快乐的不是自己,真去当三拆散人情侣,且不说能不能成功,周公子有自己的骄傲,他干不出这种烂事儿。
“呼……”
周宴深长长吐出一口浊气,调整好自己的情绪,也调整好自己的身份,然后,放下酒杯,起身,走向辛瑷,淡声打招呼:“辛瑷……”
然后,又看了一眼傅西泽,“傅西泽……”
辛瑷笑着迎了上去,说:“好久不见啊周宴深,还挺想你的,上次跟同学去俱乐部射箭,我看到了橱窗里你的设备,还在想我们有一阵没去射箭了。”
周宴深原本有些哀怨,听到这话心脏变得很软,他浅笑开来:“可以来我们学校,我们学校射箭这一块做得还不错,我最近都在学校练。”
辛瑷也知道他们学校的射箭馆做得挺好,辛瑷也还挺好奇,他道:“回头一定要去你们学校射箭馆看看。”
顿了顿,又想到了什么,“对了,在楼下的时候,我跟许尤约了校园骑行,就附近几所学校,大家一起转转,你看看什么时候有时间。”
周宴深定定地回:“我什么时候都有时间。”
辛瑷哈哈大笑,他的那些朋友,从来都随叫随到,辛瑷想了一下,道:“挑个周末吧,但我下午一般要去踢球。”
周宴深回:“要不明天,我们可以先来我学校,逛逛校园,逛逛射箭馆,再去许尤那里,下午则去你们学校看你踢球,踢完球再吃饭逛一逛。”
辛瑷道:“行。”
周宴深则转头看向傅西泽,嗓音宁淡:“你要来吗?”
辛瑷本就计划叫上傅西泽一起,当即看向傅西泽,也不知道他想不想参与他的朋友局。
傅西泽其实能察觉周宴深对辛瑷的意思,那是一种“友情之上,恋爱未满”的状态,偏偏,辛瑷不搞竹马竹马那套,也不爱吃窝边草,辛瑷似乎喜欢陌生的新鲜的,这是傅西泽猜测辛瑷选择他的原因之一,嗯,他以前跟辛瑷不太熟。
但周宴深调整得很快,他重新退回了朋友的位置,以辛瑷好朋友的身份向他发出邀约。
傅西泽挑不出任何毛病,辛瑷核心圈这帮朋友,无不以辛瑷的意愿为主,他们是以朋友的身份在爱着辛瑷,至于怀疑辛瑷和周宴深,拜托,咱太子爷人品贵重,干不出这种事儿。
如今,傅西泽收到周宴深的邀约,自无不可:“可以啊。”
旋即,想到了什么,“不行,我自行车丢了。”
辛瑷骤然想起那回去地坛公园,他害的傅西泽丢了车,他舔着唇笑了笑,有些尴尬和赧然,他立马道:“你可以骑我的,我有好几辆自行车,不行我还可以载你。”
完了又帮着给周宴深解释:“上次他骑车载我去地坛公园,自行车丢在那里,他还挺高兴的。”
周宴深听着也有些好笑:“搁我也高兴啊,地坛那么远,骑过去挺辛苦的。”
辛瑷道:“骑了俩小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