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之林倒是真不敢杀了闻凤洲,闻震霆会和他拼命的。那个老东西虽然江河日下,但三十二区以机械改造闻名,手下武力值不容小觑。
三十区是销金窟,不擅此道。
虽然有大批斗奴,不过这些斗奴不造反就不错了。
医生无奈地点头,“大概是的。”
“目前来看,闻先生的语言、行动这些能力没有影响。不过忘记了自己叫什么,来自哪里...这种的话,也许淤血慢慢被人体吸收完也就好了,也许...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医生觉得总体无碍。
这种失忆,患者本身自我生存能力没有丧失,只要患者家属带回去教教就好了。特别是带到他原本的生活环境,还能找回本能的熟悉感,问题不大。
瞿之林起身打量闻凤洲,“真失忆了?你叫闻凤洲记不记得?”
闻凤洲捂着脑袋瞪他,“我脑袋好疼,你是我爸爸吗?”
“你要这么叫,闻震霆那个老东西可不会放过我。”
“不过么。”瞿之林笑了声,“你老实待着吧,三十二区最近很‘热闹’,也要看闻震霆那个老东西能不能撑过去了。撑过去,我就把你原封不动送回去。要是撑不过去,我就把你丢去斗兽场。”
不到最后一刻见分晓,瞿之林不会轻易丢掉手里的棋子。
瞿之林没再管闻凤洲,只是要医生看好他,直接转身就离开了。
现在的闻凤洲就是一个‘傻子’,和傻子有什么好说的。
闻凤洲盯着瞿之林离开。
他敏锐地在瞿之林身上觉察到一点可怕的东西,失去记忆到了,倒是更能趋利避害。
等瞿之林离开后,他就猛地朝医生叫嚷起来,“你是谁,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我脑袋为什么这么疼?”
医生招架不住,又逃不掉。
一连几天,瞿之林都接到医院来的电话,告诉他闻凤洲太折腾了。他每天都在医院上蹿下跳,医生根本看不住他。
最终,瞿之林恼火了。
“看不住就把他关起来,送去精神病医院,那不是有独立的病房吗?”
“关几天别管他哭闹就老实了。”
瞿之林前脚下达命令,下午就又接到医院电话,说闻凤洲消失了。
或者说,他被人带走了。
“我派去的人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被带走了?”
瞿之林听着对面医生小心翼翼地回答。
“知道了,不知道就算了。”
“那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
瞿之林挂了电话,那张憨厚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显得更淳朴。
“闻凤洲...闻震霆的种到底是有点意思,那就看看吧。”
......
“啊啊啊。”闻凤洲还穿着病号服,不安分地在车后座左摇右晃,“你是谁,要带我去哪里?”
“疼,你放开我。”闻凤洲又看着自己被对面那个看起来恐怖的人死死抓着手腕,疼得委屈地皱起眉。
他在医院可可以把那些医生欺负得每天叫唤,不过这个人和那个瞿之林老头一样,看着可怕,闻凤洲就和小动物本能一样,不怎么敢折腾。
祝秉盯着他。
“我叫祝秉。”
他已经在医院看过闻凤洲这段时间的病例了,瞿之林倒没怎么报复,留他在医院也差不多是在治病。
失忆了么。
闻凤洲从小开始,都一直是看着天真可爱,大了顶着一张漂亮的脸蛋装乖,实际一点都不听话。
他根本不会像现在这样真的委屈加小心。
他以前这样做,只是因为他想这样做,这是他的乐趣,而不是现在这样看他脸色,不得不这样做。
确实有点不一样。
“祝秉。”闻凤洲小心叫他,“那...我们是什么关系啊?”
祝秉看他这样子,本来因为他不听话,那天没按照一开始说好的那样等他的怒气瞬间一扫而空。
他像是一颗饱满的气球,被一枚细针戳了一下后,瞬间清空了一切。
又有些被针扎后,带来的一点细密的疼。
“忘记了吗?”祝秉把他扯过来一点。
闻凤洲到底受了伤,脑袋上还缠着纱布。他本来就是遗传了自己的母亲的容貌,连带骨架配套也小一些。
以前肆意嚣张倒是不觉得,现在看起来竟然有些纤细瘦小。
闻凤洲眨了眨眼,“嗯,忘记了。”
他说得小声。
祝秉抬起另一只手从他脑袋轻轻摸到脸颊,整个手掌最后托住他的脸。
闻凤洲这种示弱的无辜的眼神,真是让他浮现一种极其诡异的热切,“我是你哥哥。”
祝秉俯下身,盯着他的眼睛,带着一点恶意看着他。
闻凤洲慌张起来,“哥...哥哥!?可是他们说我叫闻凤洲。”
我们姓都不一样。
难道同母异父?还是同父异母?或者一个和爸爸姓一个和妈妈姓?
那...那这样的话,他们现在在干什么?虽然失忆了,可闻凤洲也觉察出祝秉此刻对他的亲密行为,不应该是兄弟的。
祝秉反倒笑了,“我是收养的。”
闻凤洲松了口气。
但很快又提了一口气,因为祝秉说:“你很喜欢我,一直说我是你的,所以我们的关系是......”
他吻向闻凤洲。
看着闻凤洲睁着眼看他,索性伸手捏住他的下巴,迫使他张开嘴。祝秉看着闻凤洲先是轻微的挣扎,然后变成认命的喘息,祝秉的呼吸更加急促。
闻凤洲闻凤洲闻凤洲闻凤洲闻凤洲闻凤洲。
祝秉更用力的吻住他,他在心中脑中不断的叫喊着闻凤洲。
就该是现在这样,闻凤洲只能依靠他,只能被他圈在怀里,只能听着他的心跳,感受他的体温。
一切的一切,都该是这样。
闻凤洲闻凤洲。
祝秉吸吮着闻凤洲的舌尖,像是以前闻凤洲咬他那样,最后咬住了闻凤洲的嘴唇。
他用了几分力道。
本来想咬出一点血,他想尝尝闻凤洲血液的味道,最后还是不舍得。
真是...他几乎控制不住自己圈着闻凤洲的力道,差点就要折断他的骨头。
许久,祝秉才放开闻凤洲。
闻凤洲吸着气,他只觉得舌尖上传来麻木的疼,嘴唇上也有些酥麻...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哥哥。”闻凤洲卷着舌尖试着叫祝秉。
对这个把他从医院带出来的人,闻凤洲还是愿意尝试相信他。
他看到瞿之林,就本能觉得他危险。
看到医生,大概是不怎么怕,但也不会亲近。
对祝秉,虽然感到危险,却又有种习惯性地觉得他无害,是一种很矛盾的感觉。闻凤洲猜测,他说的大概是真的。
比如刚刚那个亲吻,闻凤洲并不讨厌,就是感觉有点奇怪。
以前他们相处都是这样的吗?
因为卷着舌头,闻凤洲的声音带着一点模糊的气音,黏腻的、弱小的...现在是真正的如同一只刚出生的小羊羔了。
祝秉点头,他带着隐秘的澎湃涌上来的兴奋,“对,你以前都是这样叫我的。”
“现在,我们该回去了,小凤。”
第67章
“咳咳。”
不过才一个多月的时间, 闻震霆看着像是苍老了十几岁。比起之前,此刻他蹙起的眉目更深刻。
“老板。”
听到身后的声音,闻震霆拿过放在一旁的药吞吃了进去,这才回头, “闻风兆。”
年轻人立刻跑过来, “老板...您不能再高强度实验了, 您的脑细胞分裂和死亡的速度都太快了。”
这回加速脑死亡的。
闻震霆听出了未尽的弦外之音。
“闻风兆。”他看向对方, “你跟在我身边多久了?”
闻风兆激动地立刻回答, “老板,十六年了。我是您当初从街上捡来的, 您的恩情我一直记得!”
他从有意识起就不知道自己父母,反正浑浑噩噩活一天是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