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绒实在想不明白,“哥哥,为什么他们好像很怕我。”
【因为宿主让赵泽阳退学了,而且宿主打过两次架, 大家都认为宿主打架很厉害。】
原来如此!
温绒深受鼓舞,因为自己成功让别人不敢欺负自己了。
又有些烦恼。
这些人迟迟没有动作的话,自己的任务又泡汤了。
像激怒赵泽阳一样激怒他们会有效果吗?
温绒拿了些吃的,坐下来思考这件事的可行性。
“怕什么?他都红牌了,揍他不算违规。”
一道陌生的声音在温绒背后响起。
“学生会发的系统消息不是很明显吗?都怪他多嘴论坛才实名。”
“因为他,我都跟我兄弟翻脸了。”
根据越来越靠近的脚步声猜测一群男生正推搡着靠近,温绒的脸几乎要埋进饭里——他在努力克制住上扬的嘴角。
有积分了!
砰砰砰
心跳上下都很重,从未有一刻像现在这么激动。
“还是算了,别惹事,他都害赵泽阳退学了。”
别走啊!
积分!
温绒顾不得思考迅速站起身:“站住。”
几个男生愣住。
不是穿白色运动服的,温绒没见过,但目光扫过他们胸口的名牌时又立马记起来,这几个名字都喜欢在论坛上附和赵泽阳。
温绒回忆着时野的表情,努力皱紧眉头,压低嗓子问几个男生:“什么叫‘我害赵泽阳退学’。”
大概是时野做这个表情的时候真的很恐怖,温绒模仿到七八分,看起来温和好欺负的脸蛋忽然有些渗人,几个男生有点被吓到。
“难……难道不是吗?”
“当然不是——他先拿网球砸我,又在论坛上意淫我,行为恶劣,才导致退学。你们支持他,只是因为你们跟他是同一种人,不代表你们说的是对的。”
“你放屁,赵泽阳就是在正常练球而已,你自己站……站在那儿……小题大做。”
“这件事学生会跟评审团已经做出判决了,赵泽阳被罚黄牌。”
“我们……”几个男生哑口无言,有些气不过,转身想再走。
温绒叫住他们,“站住,你们应该跟我道歉。”
“什么?”
“你们刚才污蔑我,要跟我道歉。赵泽阳退学是他人品有问题,我是受害者,你们不能说是我害他退学。”
“你——”
为首的男生气冲冲走向温绒,抬起拳头的瞬间犹豫了下,垂眸看向温绒的餐盘,随即把自己盘子里吃剩的饭菜倒进去。
“我家佣人最喜欢打包家里吃剩的饭菜,我想你应该也很喜欢,赏你了。”
温绒在心里焦急询问:“哥哥哥哥,怎么样怎么样,任务完成了没有。”
【没有】
这还不够吗?!
温绒在积分和道德之间犹豫了几秒,深吸一口气,抓起盘子对准男生的胸口——
盘子里有男生吃剩的意面,裹满黑胡椒酱,这样整个盘子扣上去,根根面条黏黏糊糊地顺着黑色制服滑落,落到男生光亮的皮鞋上。
空气频频响起沉重的吸气声。
男生双眼赤红:“你——”
温绒打断他,“我知道你一直在论坛上喊我老婆。”
男生陡然一怂,“我没有!”
“论坛都实名了。”
“我……”男生一下子无法反驳,而后想到什么,眼睛一转,勾唇笑道,“我就随便说说,你当真了?你不会对我有意思?我告诉你,就你这种平民我想要多少有多少。”
“是的,我当真了。所以我觉得你无论是在网络上还是现实里,都让人反胃。”
“什……”男生余光一瞥见到周围人都在望着自己笑,顿感羞辱,顾不及理智,猛地一拳打在温绒脸上。
温绒向后倒,没有站稳,坐到地上。
【滴——任务完成】
“我艹,你迟早有出学校的一天,信不信我找人弄死——”
话音未落,一只拳头打在男生脸上。
力道之大宛如破空的箭,男生滚出去两米,脸朝下趴在地上,周围学生匆匆倒退。
“弄你大爷。”
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时野走近男生,抓起他的领子拎起来,锋利的眉头紧皱,“赵泽阳退学对我来说是件好事,所以别对特招生动手动脚,明白么。”
被打的男生脸颊已经肿红,张了张嘴想要回答,口水混着血液流出,痛得剧烈咳嗽。
“我问你——明不明白。”
男生慌张点头。
时野这才甩开男生,迈腿从他身上跨过,路过温绒时预备伸出手,刚抬起一小个弧度,又顿住,握成拳揣回口袋。
在时野后面,莱昂缓慢走近温绒,将他拉起来,“打到哪了?”
温绒摇头,“没事。”
他很能忍痛,只要不是时野跟以前学校那个校霸这种肌肉男,都不会觉得有多痛。
而且他现在很开心,因为他有积分了。
当然,问题也随之而来。
挨揍才能判定任务成功的话很吃亏,说明以后要天天挨打。
这样肯定不可以,他能忍痛不代表他仍然愿意过以前天天被打的日子。
他对未来的积分表示担忧。
“吃点什么?”
“……?”
“问你吃什么?刚刚不是还没吃完?”
温绒拍拍脸让自己从思考中抽身回来,一抬眼,看见时野阴测测的坐在自己对面,目光凶狠。
温绒缩了缩脖子,正想回答莱昂学长,人中突然感觉到痒。
摆在桌子中间的纸巾盒刚装满纸,被阿姨贴心地抽出来一张以便学生使用。
此时那张纸直挺挺地立着,两只手一齐落在纸上,因为速度过快都没注意到对方,一个往前一个往后,滋啦,纸巾撕成两半。
时野跟莱昂一齐愣了下。
随即时野把手放到桌子下面,莱昂又重新抽了张完整的纸递给温绒。
“谢谢学长。”
“我去给你打饭。”
莱昂离开的瞬间,手机一响。
黒鸽系统通知:[时野校园内使用暴力,罚黄牌。]
温绒堵住鼻子的手猛然一抖,连忙对着时野鞠躬,“对不起,害你罚了黄牌。”
“跟你没关系。”
“还是有点……关系的。真的很抱歉。”
“艹!”
温绒浑身一抖,知道时野是生气了,不敢再说话。
他烦躁地搓头发,“不是,凭什么就我被罚,那孙子不也动手打了……”
声音戛然而止。
时野的目光从烦恼变得深沉。
隔着黑色制服围成的“墙”,时野与不远处的周谢对上视线——周谢的目光生冷阴沉,像一条捕猎的毒蛇,死死望着这个方向。
为什么同样是打架,时野被罚对方没被罚,因为对方打的是温绒,对温绒使用暴力不违规。
这个通知就像一把钥匙,打开所有人身上的桎梏,赤裸裸地告诉他们:对温绒做什么都不违规。
周谢从发那条通知开始,每个行为都在针对温绒,而且这些行为都是借刀杀人,刀刀致命。
阴险小人。
时野不爽地避开周谢的目光,无意间又跟温绒对上。
温绒的眼睛很漂亮,琥珀珠子一样干净清澈,平时见谁都不怎么泛起波澜,此时看起来有些愧疚。
在这样的对视中,时野想到今天课上也跟温绒对视过,莫名感到良心难安。
不是,我在干什么?我趁好兄弟帮男朋友打饭的时候跟他男朋友搞暧昧?
艹!
我还是人吗?
时野匆忙避开温绒的目光,望着空盘子,好像终于找到一个离开的借口,迅速站起身,“我去打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