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
“真的,我待会就要烧了这里。”
他掏出小瓷瓶,表情很愤懑,“你们不知道陆衔辞做的事有多坏。”
小花精摇头晃脑:“他做了什么坏事呀?”
“抢了我的第一名。”
有认出他的精怪支支吾吾的小声道:“可您不是排宗门九百九十九吗?”
江颂:“……对啊,没第一呀。”
被他抱在怀中的小花精们思考了一下,觉得此言甚对,于是纷纷谴责陆衔辞。
“这的确太坏了。”
“对啊。”江颂义愤填膺,“我都说让他输给我一下,但他就是不听。”
小花精:“太过分了。”
“就是!”
江颂气愤不已,捏着小瓷瓶气势汹汹的转头,“我定要让他后——”
“悔”字都还没出口就被迫戛然而止,江颂看着站在不远处的两人,为首的男人身量颀长,容貌出挑到几乎找不到任何瑕疵,目光平静的看过来时,像是一尊被供奉在高台上的玉。
清雅出尘,高不可攀。
江颂眨巴了下眼睛,下意识捂住瓶口背到身后,只心虚了一下下,立马就龇牙咧嘴的瞪着人家。
“看什么看!”
陆衔辞视线划过他背着的那堆东西,声音不疾不徐:“你在我院子里。”
江颂理直气壮:“那咋啦?”
“……挖了我的药草,拿了我的床单,还要放火烧我的山,你说怎么了?”
竟然被全部听到了!
江颂心下懊恼,面上却堂而皇之的耍赖,冷哼一声,“空口无凭,胡说八道。”
他明目张胆的赖皮,藏着心虚的小表情灵动可爱得像块软乎乎的甜糕,偏偏不自知,凶巴巴的。
“你说听到就是听到了?岂有此理,我怎么没听到啊?!”
一直被忽略的乔渊听到这话,额角青筋都被气得突突跳动,直接从陆衔辞身后跳出来,指着江颂背着的家当:“都人赃并获了,你还狡辩!”
“哪里有人赃并获。”江颂睁眼说瞎话:“这是我垃圾堆里捡来的宝贝,路过这儿顺手解救一丛被陆衔辞长久压迫恶心的小花精们,有什么错!”
被美色迷惑的小花精们七嘴八舌的应和:“没错没错。”
“江颂!你还要不要脸!”
“要啊。”
说完江颂面色疑惑的看向乔渊,“你不要吗?”
“江颂!!”
“听着呢,喊那么大声,以为人人都像你那样耳聋呀。”
被噎住的乔渊气得脸都红了,直接大步迈近江颂,咬牙切齿。
“牙尖嘴利!你有本事你把里面的东西给拿出来!”
江颂被他那气汹汹的模样吓得后退一步,瞪着人很大声的说:“我就不!”
“你就是心虚。”
乔渊脾气急,见江颂要跑,直接伸手猛地把人给拽了回来,谁知江颂没站稳,“砰”的一声摔在地上,没盖住的小瓷瓶甩了出去。
“不,等等——”
“啪!”
碎裂声响起那一瞬间,火光直接“哗”的一下扯到十多丈高,巨大的冲击力和热度如岩浆一般飞扑过来。
边上的陆衔辞眉头微不可见的蹙了下,指尖微动,青色的灵力凭空而聚,在千钧一发之际击溃了那扑过来的滔天大火。
但余威还是不可避免的波及到了江颂二人,齐刷刷地在草地上滚了好几个跟头才停下来。
离得最近的江颂发尾被烧焦,卷曲滑稽的炸着毛,从地上爬起来时像是还没反应过来,表情呆呼呼的。
陆衔辞目光多停顿了几秒,而后又若无其事的移开,步履从容的迈向大火。
“喂!陆衔辞,你去找死啊!”
江颂忽然气急败坏的大喊:“那可是三昧真火!”
“你也知道那是三昧真火!那你还敢偷?!”
脸上被熏得黢黑的乔渊简直暴跳如雷,指着江颂骂:“你知道这东西若是放在别处,能把人家整个宗门都给烧了,江颂啊江颂,你到底是歹毒还是蠢啊!”
他话音才将将落下,一缕火线猝然燎过他耳侧,擦着头皮直接烧没了半边头发。
只差一点点,他的脑袋就会被完全烧成灰烬。
乔渊后背沁出一阵冷汗,虚无的目光和他大师兄不经意间对上,被里面怪异的平静吓得呼吸骤紧。
“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带他离开。”
“就是,现在是吵架的时候吗?”江颂目光飞快瞥过乔渊那滑稽的半个光头,拼命忍着笑,小声蛐蛐:“丑八怪,真活该。”
“江颂!”
乔渊咬牙切齿,转头却见那闯祸精溜得飞快,清亮的声音在月色下渐行渐远。
“你们站在此地不要动,我去找人来灭火。”
撒谎!他肯定是想借故偷溜!
乔渊冷哼一声,下意识追过去,跑了几步后又忽然鬼使神差的回头。
瞧见那矗立在虚空中的身影衣诀翻飞,气质清冷如雪,应付得游刃有余,不过顷刻便压下了那妖火。
陆衔辞修为已至大乘期,比之宗主也只差一个境界,移山填海,翻天覆地也不过是瞬息之间的事情,怎么可能会让这妖火钻了空隙。
第52章 娇气事多的废物小师弟2
难道是在思过崖受伤太重?
乔渊满腹狐疑, 又不敢多想,毕竟大师兄不喜江颂这件事几乎人人皆知,怎么可能会因为他那些话就故意放火烧他的头发。
定是他的错觉。
这边怀疑自我, 另一边逃之夭夭的江颂背着一堆东西呼哧呼哧喘气, 一路逃回问道台才总算松了一口气。
原剧情中他烧了屋舍后, 差点被怒火中烧的陆衔辞一起丢进三昧真火去, 毕竟连他母亲唯一的遗物都被这场大火给毁掉了。
这次没有发作,估计是以为那玉佩也被他偷了过来。
还挺料事如神。
江颂咕哝了一句,歇了一会儿后准备把小花精们栽到药园里去,然而一抬头, 他便猛地瞧见小路尽头站着人。
正值风起,素白长袍轻拂,如落在凡尘之外的仙人般,温润皎洁, 似是比天上的月亮还要好看。
是江别尘。
太虚玄清宗有史以来最为年轻的宗主, 也是九州四海中唯一一个踏破渡劫期的仙尊。
这是江颂第一次见他, 不免有些忐忑,生怕自己哪里露馅。
于是他为了撑人设, 努力挺直腰杆,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解释:“我出去遇到妖怪了。”
“是吗?”
江别尘缓缓走近,声音似是带着点笑, 问道:“什么样的妖怪?”
“很可恶的妖怪。”
江颂把自己手里的小花精们举起来,“看,我为了救它们头发都被烧掉了。”
“真可怜。”
“对啊。”江颂点头,有模有样的叹了口气,“可累死我了。”
江别尘目光低垂,看这脏了脸的小东西继续撒谎, 莫名觉得好笑,一反常态的忍不住想要逗他,便顺着他的话温和的问:“那怎么办呢?”
“休息呀。”江颂一副好孩子的模样,“我休息休息就好了,你不用担心。”
他说话慢吞吞的,一本正经,眸光纯澈干净,乖得人心生酥麻。
这不是“江颂”。
江别尘很快就认出了区别,俯身凑过去仔细的瞧,从眉眼至唇鼻,一寸一寸的用目光审视,看面前人紧张得屏息凝神,挤出来的声音轻轻发着颤。
“怎,怎么了?”
“没什么。”
江别尘笑着拉开距离,温润的长眸漾开几缕兴味,于心中轻叹。
肯定是谁家养的猫猫偷跑出来了。
很乖。
江别尘嘴角弧度勾得很是愉悦,一点都没有“孩子”被偷偷调换的悲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