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
陆临岐怒极反笑,刀刃深深扎进男人的胸口,暗色的液体流淌而出,却没有弄脏他的手。
“看来你的恋爱脑存活的比本能久,不然你也不会死在我手上,对吧?”
没想到主神完全听不进他的挑衅,自顾自地用残存的触.手拨弄他侧脸的碎发:
“好看...”
青年头顶黑纱,一半面容隐没在纱布后,暂时的面无表情让他看起来带着一丝哀伤,背面则更甚——触.须的“目光”流连,从“寡/妇”纤细的脚踝扫到雪白后颈。
漆黑的纱布如活物般缠绕上青年白皙的肌肤,过分紧贴如同青年的第二层皮肤,这个场景诡异得令人毛骨悚然,却又让人移不开视线。陆临岐试着挣了挣,却发现这些纱布越缠越紧——他这才意识到,这个主神的恋爱脑已经到了病态的地步。
濒死的男人正用最后的力量,为他“不忠的新娘”编织永恒的枷锁。
一枚素银戒指缓缓套上陆临岐的无名指,在触及皮肤的瞬间骤然收紧,严丝合缝地箍进皮肉里。主神的生命力正在飞速流逝,可他的嘴角却挂着满足的弧度,仿佛终于完成了某种执念。
陆临岐低头看着那枚戒指,忽然感到一丝不妙——这东西,恐怕比他想象的要麻烦。
第102章 这个人怎么一直哭?我来照顾
主神消失的那一刻, 陆临歧感觉所处的空间都在震颤——
“这个副本维持不住了,主人!”
他没有更多时间研究手上的戒指,这关乎副本里那些人的存亡。
“你现在有主神的力量, 试试看?”
系统怀有一丝希冀——陆临歧总有办法的, 虽然它不懂, 但跟对了主人就是不一样。
没想到陆临歧有些状况外地回答:
“我不会...”陆临歧可以感受到某种玄而又玄的力量, 却没办法调动, “不, 我不能。”
多半是主神的封印或者别的...强行吞噬不可取吗?他看着无名指的戒指, 素圈严丝合缝地贴着皮肤, 强行摘掉显然不可取。
主神的空间逐渐坍塌, 周围的地板和墙壁正在消失, 那些隐藏在暗处的“NPC”和幕后观众无处遁形, 就这样和被观察的玩家们打了个措不及防的照面。
“完全混乱了。”系统有些担心, 陆临歧把这个世界搞毁灭的话——他们一人一机恐怕要亡命天涯了。
“陆临歧!”
就在青年沉思时, 身后传来一声呼喊——傅沉用了点追踪道具,第一个找到他:
“...有人在玩家悬赏榜发布对你的通缉,谁能把你带出去谁就能得到六位数积分。”
副本维持不住,这些玩家可以和外部联系, 陆临歧的定义是副本里的NPC,恐怕这件事也快暴露了——到时候玩家恐怕更加团结。
“别碰我!”
陆临歧捂着胸口弯腰, 在傅沉正打算抬手扶他时摆摆手:
“你先走,我去找个地方躲起来。”
“可是玩家结盟来抓你——”
“没事,我很安全。”
主神已死, 这个男人的嫉妒心超乎他的想象,这个戒指也绝对不止是对他一个人的惩罚。、
事实也确实如陆临歧所料。
那些写帖子悄悄诋毁他的玩家,此刻已经陷入了癫狂中, 他们脑海里响起的声音都快把人折磨疯,失去了行动力,来抓陆临歧的人屈指可数。
“你走吧,我是NPC,出不了副本的。”
傅沉震惊了一下,下一秒陆临歧推了他一把——再一转眼已是天台。
原来驱赶男人可以用主神的权利——这个抠门的早死鬼...陆临歧心里暗骂,捂住胸口给自己安排了个安静的卧室,心口传来微微的抽痛。
“模仿心碎吗...?”
他给自己开了瓶矿泉水,用凉水压下心里的烦躁。
“陆临歧?大美人,ACE?”
门口传来幸灾乐祸的声音,陆临歧若有所思,拉开房门。
门外站着他说不出名字的男人,可能是某个选择了独美路线的人?毕竟和他炒cp的多半被脑子里的声音吓到失去行动能力。
“你是谁?”
路人男穿着白色背心,肌肉结实,恐怕因此觉得对纤细的陆临歧胜算很高,不过陆临歧正好打算试探一下戒指的作用。
“你老公。”那人朝他伸手,被陆临歧握住手腕制止。
他的指尖刚触碰到男人温热的皮肤,眼眶便不受控制地涌出泪水。
“又来了...”他咬着牙低语,温热的泪珠却仍顺着脸颊滚落,滴在对方赤裸的胸膛上。
男人的皮肤上逐渐爬满了黑色的纹路,仔细看还泛着油光,像污染物一样不祥。
更可怕的是,一阵剧痛从两人接触的皮肤上传来,他几乎瞬间痛到失声。
“别躲,”陆临岐的声音带着哭腔,手上的力道却大得惊人,“你不是很想碰我吗?”
更多的泪水落下来,男人发出不似人声的惨叫,而陆临岐的眼泪流得更凶了。
“你快哭晕过去了...”
系统在脑海里警告,但陆临岐已经停不下来。他的眼泪像熔岩般滚烫,每落下一滴,戒指都在忠实地惩罚着这些妄图触碰他的争夺者。
当男人终于晕厥失去意识后,陆临岐的眼泪才渐渐止住。他用袖子抹了把湿漉漉的脸,面无表情地看向走廊角落的另一个身影。
“轮到你了。”明明是带着哭腔的嗓音,听起来却让人脊背发寒。
那人目睹了一切,转身就跑——
“有鬼啊!”
……
陈鹤庆赶到时,这条走廊宛如人间炼狱。
横七竖八的玩家躯.体以各种扭曲的姿势堆叠在陆临岐的房门前,有人捂着双眼哀嚎,有人抱着下身抽搐。和这些人的痛苦相反,空气中竟然弥漫着淡淡的香气。
而香气来源正蜷缩在房间角落的单人床上。
陆临岐整个人陷在枕头里,脊背随着抽泣剧烈起伏。一枚的戒指在他指间泛着弧形的银光,他灰色的发丝湿漉漉地贴在额前颊侧,像是被暴雨淋透的雏鸟羽毛。
地上散落着五六个空掉的矿泉水瓶,其中一个还在缓慢地滚动。枕套边缘洇开一片深色的水痕——似乎是被泪水浸透的痕迹。
“呜......”
一声压抑到极致的呜咽从枕头里漏出来。那声音像是从胸腔最深处挤出来的,带着撕心裂肺的痛楚,却又被主人死死咬住。陈鹤庆不自觉地屏住呼吸,陆临歧细碎的哭声像钝刀一样磨着他的神经。
脚步声惊动了床边的人。
陆临岐缓缓抬头,被泪水洗涤过的脸庞带着姝色。他的睫毛湿成一簇簇的,下眼睫上挂着细小的泪珠,随着呼吸的频率像断线的珍珠般不断坠落。那颗标志性泪痣周围的皮肤泛着不正常的潮.红,恐怕是胡乱应付眼泪,在粗糙的被套上反复摩挲过。
还有他的嘴唇。
因为长时间咬着下.抑制哭声,那里已经肿起一些,红.润带着细微的齿痕。泪水不断从发红的眼角涌出,顺着尖下巴滴落在紧攥着床单的手背上——那双手的关节都泛着粉。
陈鹤庆的心脏狠狠抽痛了一下。这一刻他忽然理解了为什么那些玩家明知危险,还是前赴后继地想要靠近这个不断哭泣的男人。
就像塞壬吸引水手迷航——破碎到极致的美,就像一记带着麻醉的毒药。
他忍不住抬起手,看着陆临歧脸色一变,下一秒,他碰到温软有些发热的脸颊。
陆临岐的眼泪瞬间决堤。
他有些不敢置信,为什么陈鹤庆没事,对上男人截然不同的视线才发现——原来是被夺舍了。
“太过分了,”指腹爱.怜地拂过泪痣,“怎么能为了一己私欲,让你变成这样。”
“他不过是贱命一条,怎么敢让你心碎。”
两句话,语气都不相同,陆临歧意识到可能是那些“观众”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