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男社畜深陷万人嫌修罗场[快穿](190)

2025-07-19 评论

  回来以后,他蜷在沙发上,脸色苍白,额头一层薄汗。林远坐在旁边,没递水也没递毛巾,只是盯着他手腕上的“607”标签。

  “感觉怎么样?”林远问,声音没什么起伏。

  607号闭着眼,懒得回答。感觉?被抽干的感觉。在那里,被消耗是常态。

  林远突然伸出手指,不是安慰,而是撕开那个“607”的标签。他的指腹带着薄茧,捏得陆临歧皮肤有些疼。

  “干什么。”607号睁开眼,声音虚弱而冷淡。

  林远停下手。他看着607号空洞又无奈的眼睛,扯了下嘴角:

  “607,不好听。”

  他从口袋里摸出一支笔,拿起他细白的手腕,在内侧写下:

  “从此以后,你就叫这个——”

  607号皱眉,没兴趣。

  还有,他怎么不在自己手上写,笔尖戳的皮肉怪疼的。

  “‘临歧’,”林远重复着,“听着像‘零七’,糊弄上面那些人够了。”他声音压低,带着点嘲讽,随即认真起来:“但‘临歧’的意思是,‘站在岔路口’。”

  他直视着陆临歧:

  “人这辈子会碰到很多岔路。左?右?进?退?顺?反?选哪条,结局可能天差地别,”林远的语气很沉,“这名字是提醒你,无论在哪,你有选择...”

  有选择?陆临歧看着自己手臂上龙飞凤舞的字迹,抬头盯着林远,第一次在这男人脸上看到了不一样的东西——一种清醒,甚至……反抗的暗示。

  “陆临歧,”林远清晰地念出这三个字,“记住。这是你的名字,不是编号。”

 

 

第128章 不要随意做抚慰犬

  起名后不久, 陆临岐的身体便爆发了严重的排异反应。那段日子,他虚弱得每天清醒不足两小时,好不容易养出点圆润的脸颊迅速凹陷下去, 偶尔从混沌中转醒, 视线内是熟悉的天花板, 和胳膊上血管传来的营养针的冷意。

  这种连身体都掌控不了的无力感, 像钝刀子割肉。又一次被高烧灼醒时, 陆临岐终于忍不住, 泪水无声地滑落。

  他下巴尖细得可怜, 眼泪在那张小脸上汇聚成溪流, 不断滚落。林远难得安静下来, 没有喋喋不休, 只是伸出手, 沉默地接住那滚烫的泪滴。

  陆临岐看得出这个神经病是想安慰他。

  可林远那张和善皮囊下, 是刻进骨子里的刻薄与冷漠, 搜肠刮肚也说不出半句真正能熨帖人心的话。

  想到这点,陆临岐的委屈和愤懑瞬间决堤,眼泪落得更凶了,他越看林远那张脸越气, 最后几乎是边哭边用那双浸满水光的眼睛狠狠瞪着对方。

  “你眼睛大了不起,装得下这么多眼泪。”

  果然, 林远那张嘴又开始了。

  “小七,你红着眼睛的样子好像兔子。”

  陆临岐气得用没扎针的手一把扯过被子蒙住头。缺氧加上恸哭耗尽了本就微弱的体力——他竟然就这样蒙着头,晕了过去。

  林远等了片刻, 轻轻掀开被子。陆临岐的小脸憋得通红,即使在昏睡中,胸口仍会因残留的哽咽而剧烈起伏一下。

  “呵...”林远对着空寂的房间扯了扯嘴角, 笑意未达眼底,“早说了我们俩八字不合。”

  他拿出摄像机,把病床上的一幕拍了下来,脸上的表情逐渐淡去。

  林远当初接到这个任务时,很是抵触:

  “你们疯了吧?拿我当抚慰犬呢?”

  “他还小,需要一个感情‘锚点’,不然在高强度的实验下,很大概率会失去求生意志...”

  “我知道,但为什么是我?”林远打断对面的话,“我不喜欢小孩。”

  “他不一样。”谢厌把手放在单向玻璃上,从这里他们能清楚地看见607号,而他只能看见白茫茫的墙壁。

  “他很聪明,甚至有点天生的高功能反社会...”

  那不是跟你一样。林远在心里吐槽。

  不过,谢厌那狂热的目光让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最后他拿走了那个放着食物诱惑的托盘,走进实验室。

  后来,事实证明,真的不要随便做“抚慰犬”。

  林远不知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好像被那个孩子绊住了。仿佛脖子上套了根无形的链子,另一端紧紧系在陆临岐的手腕上。

  那孩子的一举一动,都能轻易牵动他。如果说最初的刻薄犯贱,是出于对这个软硬不吃小鬼的不耐烦;那么后来,林远自己都没察觉,他已越来越像个……世俗意义上的“孩子奴”父亲。

  【我想给他起个名字。】

  【想多了,只是叫号码不方便亲近而已。】

  【最近脾气变好?对了,那个策划案重做一下。】

  林远看着陆临岐呼吸渐渐平顺,替他掖好被角,悄声出门。

  谢厌,那个从一开始就对小七抱有狂热兴趣的人,正等在走廊上。

  “干什么?”

  “看看你‘儿子’?”谢厌语带戏谑。

  “滚蛋,”林远语气生硬,“他成年之前,你别想碰他一根手指头。”

  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烦躁地揉了揉眉心补充:

  “...你知道你这样很像变.态吧?”

  “不好意思,”谢厌没接茬,只是意味深长地瞥了眼林远的工牌,“我是带你来看个东西的。”

  他领着林远来到一个更大的“玻璃房”前。

  “你看,无菌,恒温,植绒草地毯……就等着你的小七住进来了。”谢厌的语气带着一种让人不适的兴奋。

  “他已经很大了,需要隐私。”林远的声音沉了下去。

  “林远,”谢厌收起玩笑,半是威胁地靠近,“你现在这副样子,真像条被驯服的狗。”

  “......”

  “等他身体好些,还有个新项目,”谢厌无视林远瞬间阴沉的脸色,冷漠地宣布,“他以后...会讨厌狗的。”

  “这是你的新地方,”林远把烧得迷迷糊糊的陆临岐抱进冰冷的“玻璃房”,“暂时的。”

  陆临岐像没骨头似的靠在他臂弯里,脑袋枕着他结实的胳膊,脖颈因无力而微微后仰。

  瘦削下去的脸庞衬得那双眼睛更大、更空了。本该是病弱脱相的模样,偏偏因眼中总噙着水光,配上浓密纤长的睫毛,只会给人一种水灵灵的、易碎的精致感,像个被精心制作的娃娃。

  他对林远毫无防备,鼻尖蹭着男人身上熟悉的气息,似乎根本没听清林远在说什么,只是下意识将睡得滚烫的脸颊更深地埋进林远的臂弯里。眼皮沉重地打架,最后脑袋一沉,细软的黑发滑过林远的皮肤——又一次坠入了昏睡。

  住下以后,不止林远一个人来“看望”陆临岐。

  住进玻璃房后,来看陆临岐的不止林远。

  “好可爱啊……小七。”

  “怎么会有这么招人疼的孩子,看得我心都化了。”

  “唉……林主任这命也太好了吧,无痛当爹……”

  “是啊,我命好。”林远的声音毫无预兆地在他们身后响起。

  两个探头探脑的研究员吓得一哆嗦,慌忙转身鞠躬:

  “对不起,林主任!”“抱歉!”

  “道什么歉?”林远轻飘飘地走过,手指精准地按上门锁,“你们说得没错。”

  门无声滑开,他走了进去。

  研究员们看见,那个素来毒舌无情的林主任,走到轮椅旁安静蜷缩的身影前,蹲了下来。

  接着,他像吸猫一般,把脸深深埋进陆临岐的颈窝,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将他整个抱离轮椅。

  陆临岐脸上是习以为常的顺从,只在偶尔失重的瞬间,会本能地死死攥紧男人的衣袖。

  “快点健康起来吧。”

  林远看着他的嘴角,那里有一点淤青的痕迹——他的潜台词是,快离开这里,回到我们四面不透风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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