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上挑的眼睛,平时微微翻起的模样不是挑衅就是嘲讽,太欠揍了,但如果是在床上……
他太白了,白的让人想把他弄脏弄乱,实际上,哪怕陆临歧位于现下的处境,是一幅被人掌控在手心的状态,他连眨眼的频率都没变,沉静得像一尊玉雕。
再近一点……秦骁忍不住加重了些力道,但对方纹丝不动,甚至冷淡地撩起眼皮看他:
“司机为了照顾你已经开的很慢了,你确定要因为这点事耽误时间?”
秦骁知道自己在做不理智的事。陆知夏那个疯子肯定已经在调取监控,黑进监控的人告诉他,自己只有十分钟的时间窗口。现在陆临歧突然消失,对方估计正在发动所有人手搜寻。
“想亲嘴直说。”
他恶狠狠地按住对方的后脑,不由分说地吻上那双总是吐出刻薄话的唇。
系统愧疚地道歉:“对不起!我们会赔偿你的。”
陆临歧用袖口擦了擦被蹂躏得泛红的嘴唇,冷冷地瞥了秦骁一眼。
“你敢嫌弃我?”秦骁的声音陡然提高。
就在气氛剑拔弩张的瞬间,车身猛地一顿,轮胎摩擦地面的刺耳声响撕裂了车厢内的对峙。
到了。
车子突然停下,惯性让两人的身体骤然前倾,陆临歧的额头险些撞上秦骁的下巴,却被他一把扣住后颈稳住。
“算了。”
他拿出一副手铐,这个是一开始就应该给他戴的。
雨声渐歇,陆临歧在前面走,手腕上拷着一副银闪闪的手铐,眼睛上缠着黑布,但他闲庭信步地直走,好像看得见路一样,被秦骁拉住胳膊。
“这里。”
身后的大门缓缓合上,陆临歧听见衣料摩擦的窸窣声,屋内似乎还有其他人,但脚步声逐渐远了。
眼睛上的黑布也被取下——四周是冰冷的医疗器械,中央的手术台泛着冷光,束缚带垂落两侧,像是某种刑具。
“自己躺上去,还是我来帮你?”秦骁恶劣地敲了敲台面。
“抽个血而已,秦总这么紧张?”他微微偏头,眼尾上挑,黑眸里盛着轻蔑的笑意,“还是说……你其实想的是别的?”
秦骁的呼吸一滞。
陆临歧太懂得怎么勾起人的欲望——当你幻想他顺从时,他就会故意挑衅;相反你以为被他忽视时,他又会抛出甜头。
他的每句话都像在试探底线,举手投足间带着无形的轻慢,折磨着对方——让人忍不住想撕碎他那副清冷的假象,看看他失控的样子。
眼前的人穿着带湿气的卫衣,领口露出两片精致的锁骨,这幅打扮让他看起来格外清纯,陆临歧坐上束缚台,慢慢举起手,银手铐闪闪发光,细嫩的手腕被金属磨得发红。
他轻笑着开口:
“难道……你在害怕我?”
第21章 你怎么碎碎的
手术台上的束缚带勒上身体时,陆临歧忽然想起他十八岁那天。
那夜他刚完成基因编辑实验,疲惫地在办公室褪下白大褂,换上自己的衣服,指尖在屏幕是轻点,回着妹妹的祝福短信,推门瞬间突然被可怖的阴影笼罩——
袭击者将他狠狠掼在带消毒水气味的地板上。
人犬基因混合诞生的异形獠牙泛着寒光,腐蚀性的唾液滴滴答答地落在地板上,散发出恶臭的气息。
陆临歧冷静地扫视——肌肉膨胀的躯干,充血泛红的……他确认这是一只发情期的实验体。
秦骁的膝盖蛮横地挤进他的腿间,金属床硌得陆临歧脊背生疼,他微微蹙眉,泪痣让那张冷清的脸上多了三分委屈。
实际上,他回忆着自己怎么做的来着?年轻的陆临歧攥着碎试管,捅进那畜生的眼球,玻璃碴在颅骨里搅动时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仿佛还在耳边。
“分心?”
秦骁的虎口卡住他下巴,枪管顺着卫衣下摆滑进去。
金属的寒意让陆临歧腰腹绷紧了一瞬,也让秦骁小腹一热——随后他就听见了陆临歧带笑的调侃:
“秦总的技术……和杂种狗相比也没有高明到哪儿去。”
秦骁以为他在把自己跟别的男人比,气急败坏地掀起对方衣摆,就对上陆临歧带笑的视线:
那人嘲弄地看着他,好像看一个吵着要糖吃的孩子。
走廊诡异地寂静——陆临歧用手肘抵着怪物的爪子,没有出声求助,试验所走廊上冷白的灯光打在年轻研究员的脸上,地上的人睫毛挂着细小的血珠,他眨了眨眼获取视线,左手摸索到掉落的注射器——针头精准刺入怪物的犬齿根部,稳准狠地推入药剂。
“你每次露出这种表情……”秦骁突然掐着他下巴迫使他抬头,“都让人特别想弄坏。”
对方的皮肤温暖干燥,摸上去就像吸手一样触感好……秦骁忍不住捏了捏对方的腰,顺着腰线游走就忘了手枪。
陆临歧突然发难,屈膝顶在对方胃部,被铐住的双手猛地绞上秦骁脖颈。
手术灯在视野里晃成光团,与记忆里试验所上天花板的灯光重叠。甚至是同样的铁锈味——
那畜生在药剂作用下抽搐着,死前泄出的□□还弄脏了陆临歧的衬衫下摆,他踩着异性的头颅拔出针管,在生死边界度过了自己的十八岁生日。
现在,手铐链子绞紧秦骁脖颈,陆临歧也没有手下留情。
“知道吗?”
陆临歧贴着秦骁涨红的脸轻声说。
“你每次这么发情……”他故意模仿对方方才的用词,“都怪让人反胃的。”
手枪被人踹开,秦骁爬了两步,手指被重重踩上。
他的脸色红得发紫,诡异地发出“嗬嗬”声。
气管被割开,只能发出老旧风箱的同款沙哑声,陆临歧碾过脚底的手指,秦骁似乎疼晕过去了。
血腥气弥漫在室内,陆临歧甚至还戴着那双手铐,他站在原地垂着脑袋,视线盯着地板上的一个血点。
……还是这里好,比他以前强多了。
他杀了那个发情的异形准备去办公室拨内线求助,突然灯光熄灭,小腿一痛——
还有三只……带着腿上的两个血孔,陆临歧走出实验室,脱力地倒在门口。
“你就是完美的。”
天才研究员出来时浑身浴血,泪痣都被盖在厚厚的血痂下,黑发像被血洗过一遍透着暗红。
之后医生调侃他的表情不像身体负伤,好像只是被玫瑰的刺蛰了一下,只有陆临歧自己知道,当时他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了。
回忆戛然而止。
大门被暴力破开的刹那,陆知夏的枪口还萦绕着硝烟。
室内的灯光惨白,地板上蜿蜒的血迹像暗红色的小溪,尽头处躺着昏迷不醒的秦骁——昂贵的西装被血浸透,右手腕以不自然的角度扭曲着,脖颈上斜插着半支折断的注射器。
而这室内正中心的床上坐着一个脸色苍白的男人——陆临歧的手腕还带着被人施虐般的红痕,银色手铐在他指尖一闪一闪,被他挂在手指上晃。
“可以给哥哥开个后门吗?”他抬眸,泪痣在冷光下触目惊心,“……我不确定他能活到救护车过来。”
陆知夏的喉咙发紧。
他想上前伸手触碰,想确认眼前这个人是否真的完好无损——可脚步却像是钉在了原地。陆临歧就站在那里,领口敞开,锁骨上的咬痕刺眼得令人生恨。
陆临歧看起来并不狼狈,反而有种被摧毁后又重新拼凑起来的、惊心动魄的美。
“临歧……”
陆知夏的声音哑得不像话。
他想抱他。
想用力地、紧紧地把人塞进怀里,想确认他的体温,确认他的呼吸,确认对方仍然站在这里——他看见黑屏的监控时,呼吸都在发痛,他不敢想陆临歧如果真的出事,他该怎么办,可现在对方好好地站在这,他又迈不开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