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明川注意到他的动作, 伸手把滑到大腿上的羊绒毯往上提了提, 重新盖住他的身体——陆临歧还穿着那件一抬手就能露腰的衬衫, 瓷白的腰线在昏暗的车内格外扎眼。
“困吗?可以睡一会。”
陆临歧没有回答, 只是垂眸看着毯子上精致的纹路。
忽然, 温热的指腹抚上他的眼角,江明川轻轻碰了碰那颗泪痣,陆临歧不明所以地抬头,视线相对, 男人加重了动作——反复摩挲着那处,直到那一小片肌肤泛起微红。
江明川感受到掌心人的抗拒, 自如地松开手。
陆临歧明显地产生了厌恶,但哪怕是这样,他靠近时依然没有产生排斥。
……这也是药的作用吗?
“周家那群畜生……”江明川的声音低沉下去, “你不该被这样对待。”
掌心的皮肤逐渐染上他的体温,江明川又低头看了他一会。
最后,他握紧车门边缘, 重重关上后门,重新回到驾驶座。
当车停在郊区别墅前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江明川凝视着后视镜里陆临歧安静的睡颜,手指有规律地敲着方向盘。
“醒醒……”
陆临歧被喊醒,发现自己被放在柔软的沙发上。
江明川手里拿着干净的居家服放在一边,端着一杯热牛奶,在他对面坐下。
“喝点牛奶再睡吧。”
因为太困,陆临歧的眼睛有些湿润,为了避免让他眼睛难受,江明川只开了一些吊顶内的灯,昏暗的光线下,陆临歧的眼睫上跳跃着细碎的光点。
那颗泪痣不论如何都很扎眼……江明川根本忍不住诱惑,伸手揉了揉。
而如他所愿,陆临歧根本不会对他的反应起什么反抗的心思,一个正常有自理能力的男人,却被人随意玩弄。
陆临歧的顺从让他心底涌起某种阴暗的满足感,这个在拍卖会上惊艳全场的男人,此刻就这样任他触碰。
突然,江明川当着他的面,把拍卖得到的那管Dx03合剂缓缓倒入了牛奶中。
无色的溶液和牛奶交融,他看着陆临歧的反应,搅动着银匙,而陆临歧的眼神依然空洞,对他在干什么丝毫不关心。
这让他想到自己养的猫……一样的高傲,即使被人照顾也要摆出矜持的样子。
“喝了它。”
或许是命令的话起了作用,陆临歧撑着身子坐起来,丝绸衬衫太滑了……随着男人动作露出布满暧昧痕迹的锁骨和一部分肩膀。
陆临歧拿起杯子,双手捧着温热的玻璃,乳白色的液体堪堪接触到了红唇。
只要他喝下去——
“等一下!”
江明川突然抓住对方的手腕,动作太大,牛奶溢出杯口,泼到了陆临歧身上。
甜腻的香气在空气中弥漫,陆临歧的锁骨上都盛着一些牛奶,正顺着白皙的脖颈滑到胸口里。
陆临歧被牛奶泼了一身,抬眼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为什么,江明川竟然从对方淡漠的眼神里看出了一丝埋怨。
“抱歉……我准备错了,这不是给你喝的。”
刚刚,有个声音对他说,为什么不能让他喝下去呢?让他对自己言听计从,以后岂不是想如何就如何。
——反正这个人一开始也心术不正,需要别人管教。
此刻,江明川已经完全冷静下来,抽出湿巾给陆临歧擦拭脖颈。
牛奶被布料吸收,有些黏腻地贴在对方温软的皮肤上,他越擦越后悔,烦躁地把皱巴巴的湿巾往垃圾桶一扔。
陆临歧受惊一般地瑟缩了下,江明川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背。
“没事了,”他安抚地摸着对方单薄的脊背,“不会有人伤害你,以后你安全了。”
他的手搭在陆临歧的手腕,那个红绳让他印象深刻,但此刻,江明川发现对方手上空空如也。
手腕处,陆临歧的脉搏有些急促地跳动,江明川低头看着对方白皙皮肤下黛色的血管,心里盘算着。
没关系,他会给陆临歧准备更好的。
“临歧,帮我解一下领带可以么?”
江明川张开双臂,语气轻松。
陆临歧身子没动,伸出手。
随后被沙发上的人揽住腰,拽到身前。
陆临歧被迫跪坐在沙发上,江明川又往前挤了挤,用膝盖挤入他的双腿之间,稍微施力。
“可以吗?”
他话中有话地暗示着。
西装革履的男人坐在沙发上,掌心以掌控的姿势放在另一个人的后腰上,温度顺着单薄的布料传到肌肤上,而那个被他桎梏在怀里的男人,睫羽低垂,看不清神色。
不过,他微微抿住双唇,配合右眼下一颗仿佛会说话的浅棕色泪痣,都昭示着主人心情的不佳。
最后,陆临歧还是分开.膝盖,坐到江明川的大腿上。
“谢谢,”江明川笑着看他,“临歧很听话。”
只是解开领带时,也不知道是不熟悉还是故意,陆临歧手心的活扣骤然被收紧,差点把江明川勒岔气。
“对不起。”
陆临歧道歉的很快,看着脸红气喘的江明川,一脸真诚无辜。
他还穿着那件带奶渍的衣服,体温让气味更明显了,江明川的神色变了变,视线放在他带着牙印的锁骨上。
当他碰到对方身上的牙印时,陆临歧突然握住他的手腕,轻轻摇头:
“疼。”
“我不会咬你……”
江明川失笑,但陆临歧的表情明显不信,看起来是把他当成那种精虫上脑只想着把人往床上带的那群人了。
“我不会动你,去洗个澡换衣服吧。”
他保证道,甚至举起双手,仿佛刚刚逼着让人坐上大腿的人不是他一样。
陆临歧狐疑地看他一眼,拿起衣服就往卫生间冲。
沐浴室传来哗啦啦的水声,江明川想教他放水,但门已经紧紧锁上,他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在门口站了一会,渐渐的,门缝透出些湿热的水汽,江明川离开了原地。
穿上江明川准备的衣服,陆临歧光脚出了浴室,发梢滴下的水打湿了脚边的地板,他站在那,很快周围聚集了一小片水洼。
“屋里不是有毛巾吗?”
江明川从浴室里拿出一条浴巾,牵着他的手把他带到卧室。
或许是在郊区的原因,卧室非常大,屋内摆着豪华大圆床,陆临歧终于从演技里脱离,跟系统发出感慨:
“我一眼就知道这是我的床。”
但现实里,他被江明川半推着坐上床,对方用最朴素的方法给他擦头发。
系统感慨:“我发现你周围的人,多少都有些保姆型人格。”
陆临歧的脑袋埋在柔软的毛巾里,悄悄勾起嘴角:
“毕竟我学过吃软饭嘛。”
江明川把他的头发大致弄干,看着陆临歧顶着乱蓬蓬的湿发,脑海中浮现一只黑猫的模样。
于是他忍不住揉了揉对方的耳朵。
他想起来那些耳洞,低头凑到他脖颈处问:
“这是什么时候穿的?”
他的指尖流连在脆弱的耳骨附近,敏感的耳垂被拨弄,陆临歧偏了偏脑袋,但江明川已经被他的纵容“惯坏”,惩罚似地扯了扯,很快,白皙的耳垂充血变红。
“……上学的时候。”
“为什么要打这么多耳洞?”
“因为……”陆临歧说的很慢,费劲地想了想,“心情不好。”
这个答案让江明川挑了挑眉,虽然他跟陆临歧打交道的时间不多,但对方不像是情绪化的人。
换句话说,他知道有人情绪失控在身体上做不可逆的改变,譬如纹身、穿孔,但陆临歧居然也会做这样的事,让他有些意外。
好在几个耳洞无伤大雅,陆临歧之前肯定是被环境影响了,他会做一个合格的监护人。
江明川并不想全然控制这个男人的身心,或许是几次碰面让他产生了些别的情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