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先生,”陆临歧突然开口,“约定上, 我有权拒绝你们私人场合的身体接触。”
“宝贝,说要谈恋爱的是你,总一直拒绝亲密关系的也是你。”
秦温把脸从他胸口移开, 忍不住又把脑袋埋在他颈窝低笑,着迷地吸了一口对方身上似乎来自沐浴露的甜馨香气。
“你身上怎么这么香?”
他的耳畔可以听到陆临歧的心跳,对方胸口的柔软让他忍不住用鼻尖蹭了蹭对方下巴。
“...我已经很听话了。”
陆临歧含糊着说,把手搭在他后脑,构成了一副奇异的画面——
将近一米九的高大的男人低着头,像大型犬一样把自己埋在人胸口,看似弱势的雪白肤色的青年垂眸,右手虚搭在对方后脑,摆出一副几乎纵容的姿态。
“...不要弄湿了衣服。”
陆临歧突然蹙眉,手指插/进男人发间,猛地向后一拽。
秦温感觉后脑一痛,陆临歧居然狠下手把他扯开了……看着对方葱白指节间的几根断发,他甚至不敢想象对方用了多大的力气。
位高权重的人从小到大都没被人这么对待过,换个人来秦温应该已经想好把对方的头发也这么糟蹋...但毕竟是自己的宝贝——他觑着陆临歧的神色——冷淡中带着一丝厌烦。
秦温舔了舔犬齿,方才的触感还在舌尖徘徊...自己刚才不过是隔着衣料下嘴动了那块软/肉,对方反应就这么大。
系统察觉到陆临歧刚刚的情绪,有些忌惮地问对方:
“要我给你屏蔽感官吗?”
“我要吐了。”
陆临歧突然掐住秦温的咽喉,自上而下地命令道:
“车上好闷,给我开一下窗子。”
秦温的视线贪婪地描摹着爱人雕像般俊美的五官,按下开关,冷气瞬间灌入,把陆临歧柔顺的黑丝吹得凌乱——好像画像上的人突然活了过来,他几乎要为这转瞬即逝的场景屏住呼吸。
可惜他没能欣赏多久,下一秒,陆临歧探身把头伸出窗外,无声地干呕了一下。
——刚才对方的犬齿碾压皮肉的触感,唤醒埋在记忆深处的恐惧,他死死攥着窗沿,冷汗打湿了外套下的短袖,如果不是系统尖锐的警报,他差点扭断秦温的脖子。
如果有人能拍下此刻的场面,肯定会在社交媒体引发热议——
最近的电竞明星选手陆临歧坐在豪车把头伸出窗外,眼尾绯/红,浓密的睫毛下闪着泪光,红色舌尖吐出,蹙紧眉头,呼吸困难一样艰难地喘/息。
“别吹太久,会头疼。”
这一次破天荒地,陆临歧没有管自己的形象,因为他大动作带起衣服下摆,露出一截劲瘦的腰线,秦温看见以后,用温热的掌心覆盖住。
细微的颤/抖从手心传来,秦温旖旎的念头还没升起一些,就被陆临歧转身的场景摄住——
只见他眼角的红已经蔓延到两颊,黑眸湿润,下眼睑上还挂着一滴清透的泪水,正好悬在泪痣上方。
秦温深深地为这幅雨打海棠般的美丽折腰,忍不住用拇指揩掉对方的眼泪,用这辈子前所未有的温柔声音问:
“怎么了?宝贝。”
“只是觉得...很讽刺。”
陆临歧开口时声音带着喑哑,明明没有一丝抱怨,却让听者忍不住自责——快点哄他,一定是自己做错了什么,快点道歉挽留。
“整个场馆的人都是为我而来,但我不能享受一秒胜利的喝彩。”
他穿着清爽的队服——哪怕衣服已经变得皱皱巴巴,秦温还是能回想起他冷淡摘耳机与人碰拳的样子。
“因为陆羽给我‘贷款’了十几年的少爷生活,我余生都要偿还这种债务...”
“所以...你赢了比赛也不开心?”
秦温突然领悟到什么,某种焦略的情绪攥住他的心脏。
“因为你们一直在催我,好像我是个应召男郎。”
陆临歧又落下一滴眼泪,秦温很想吻掉那颗泪珠,是不是跟他身上的气味一样甜。
“电话一响我就要随叫随到。”
他哭起来简直像某种完美的艺术品在慢慢产生裂痕。
他的眼泪是一颗一颗往下落的。
先是生在下眼睫,重量要挂不住了才落下,原本快的让人看不清坠落,偏偏泪痣的位置也在落泪的路线上,因为有了这个参照物,使得这次无声哭诉更加惊心动魄。
终于,似乎是心理防线被攻破,陆临歧委屈地控诉:
“为什么...”
泛白的指尖揪住领带,昂贵的丝绸面料在指间扭曲。
秦温忍不住把人抱在怀里,下巴抵着陆临歧蓬松的发顶,手掌有些笨拙地抚摸对方因为哭泣起伏的背,鼻尖萦绕着他身上好闻的橙花香气。
“宝贝,我们已经够识相了,投资了你的俱乐部,能出的资源都出了。”
他甚至想说一句,就差把敌队买下来打假赛了——不过陆临歧有那个实力,不需要他们多插手什么。
谁知陆临歧好像突然被他激怒了一样,从他胸口里抬头,因为泪光反射,怒目而视的模样好像湿润的眼里燃起两簇冷焰:
“你们根本不懂得怎么对待爱人。”
秦温余光瞥见西装胸口被泪水打湿变成暗色,忍不住揉了揉对方脑袋,想象自己在安抚一只炸毛的猫:
“那你想要我们怎么做?”
话说出口,秦温就感觉到领口的衣服被攥紧,陆临歧的脸色绯红——也不知道是哭的还是被西装面料蹭的,都怪他皮肤太敏/感,嘴唇红润,比平时更加艳丽。
“你们就不能学一下怎么追求人吗?”
“装出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用你们的阅历和见识让我上当。”
“出了钱就想省去打动我的过程,还要强/迫我,凭什么?”
他说到这里,声音越来越低,最后把自己的脸埋到手臂里,嘟囔一句:
“我只会打游戏...很好骗的。”
秦温把车开到上次那个“体检”的别墅时,陆临歧已经睡着了。
他的睫毛还是一簇簇的,随着呼吸轻颤,眼尾的艳色变成薄红,因为睡熟冒了些汗,柔软的青丝黏在后颈。
不管他平日的长相多有攻击性,睡着了以后怎么看都是副让人心旷神怡的美人图。
他用自己的外套盖在人身上当被子,把他从车上抱下来,尽量不让颠簸打扰年轻人的睡眠。
但陆临歧还是察觉到身下沉稳的依靠没有了,又往他身上贴紧了一些。
十八岁的年纪太缺觉了,打游戏训练无时无刻不在消耗他的精力,导致他现在随时安静下来都能睡着。
门口有一位年轻人插兜依靠着栅栏,看见陆临歧人公主抱到门口,想说什么但忍住了。
他打开大门,秦温侧身进去,一步步走向他们给他布置的“花房”里。
床上干净地铺着被褥,没有上次乱七八糟的东西,但中心放着一套熟悉的女装——陆临歧上次cos的那个。
他整个人陷入被窝后,像自觉回窝的小动物一样往里钻了钻,只漏出一点黑色的发丝,身边的人往下扯被子,他就继续往下钻,直到脚踝露出被窝被发烫的手抓住。
“别睡了,好不好?”
被惊扰的陆临歧烦躁地蹬腿,将自己裹成个密不透风的茧。整个人在床上裹成一团,远看像个仓鼠球。
谭嘉的食指勾起那个陆临歧上次戴过的腿环晃悠,撇撇嘴无不炫耀地低声表示:
“我说过了,睡觉的时候别打扰他。”
周英锐抱着摄像机,悄无声息地把镜头透过被子缝隙,拍着陆临歧带着不耐烦的睡颜。
染了一头黄毛的年轻人举起手里精美的袋子,拿出一套白色蕾丝睡裙。
款式看起来典雅圣洁,但仔细一看就会发现,这个面料太透明了,手一接触到就会清晰地透出形状。
“宝贝,换个衣服再睡。”
就在陆临歧即将沉入深眠之际,有人探入被窝握住他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