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过身,望向周修远时,脸上完全没有了对陆临歧的卑微和软弱,反而带着些嘲讽。
“我不需要你假惺惺,老头子快死了吧?你就这么害怕我夺走你的东西。”
周修远冷笑一声:
“你以为他是重情义的吗?我劝你少花心思,别肖想不属于自己的那份。”
陆知夏面无表情:
“我怎么记得他对自己的初恋恋恋不忘呢?白月光的孩子,怎么也得给最好的吧。”
如果系统在,估计会立马给总局汇报——完了,全乱套了,怎么全都变异了。
周修远没有动怒,意味深长地说:
“如果他知道自己的小儿子竟然看上一个吃软饭的废物,还是个男人,你觉得他会给你好的?”
陆知夏暗暗握紧了把手,脸上波澜不惊:
“我跟临歧是相依为命的感情,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清楚就好,别让我抓到把柄。”
“你也是,想扮慈爱哥哥那套就演久一点啊。”
陆知夏提了提嘴角,耸耸肩回到了客房。
周修远冷漠回到房间,重重关门。
他承认有泄愤的目的,是谁被占便宜了还睡得那么香。
陆临歧梦见了小时候的事情——
“小七,该去了。”
年幼的陆临歧站在雪白的实验室里,手心被大人牵着,对方穿着白大褂,看不清脸庞。
“我……”他张了张口,却感觉喉咙被堵住,最后什么都没有说。
熟悉的一米高的玻璃柜出现在眼前。
“去吧。”
如果进去了,氧气会不足,而且不能看书,如果动脑想刚刚看过的东西,思维会变得很慢。
因此,陆临歧只是蹲下来,抱着膝盖看着玻璃拐角相连的地方发呆。
低头太久脖子有些酸,他抬起头,看见屋内一角的监控,摄像头中心亮着红色的小点,像野兽的眼睛。
陆临歧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安静地呼吸着,试图把感官抽离,偶尔有穿着白大褂的人路过,打量的视线投来,他抱着膝盖一动不动,毕竟新出了规定:
谁也不许在他面前驻足。
直到最后,氧气耗尽,陆临歧差点合上眼睛的时候,玻璃柜门被打开,他被人牵着手腕抱了出去。
保持一个姿势太久,陆临歧浑身的肌肉都在颤抖,接他的人帮忙揉了揉,轻轻吻他的头顶:
“……做的很好,你是完美的。”
……
第二天起床,陆临歧感觉嘴巴有点干。
“我不会口呼吸吧?”
他下床去找水,系统通知:
“周修远和陆知夏的好感度都上升了。”
陆临歧脑子有些迷糊,什么玩意,口呼吸和涨好感度的关系是?
系统:“不清楚,可能他们做了个跟你相关的梦之类的,哦对了,你昨天用的香皂有催情的成分。”
“咳咳咳……”
陆临歧呛到,缓了缓低头闻自己的胳膊:
“就是很普通的味道啊?”
陆知夏有早课已经出门了,周修远似乎也不在,陆临歧悠闲地洗漱出门,不忘处理花坛藏匿的外套。
他顺手交给路边的干洗店,打了个出租车上班。
在路上,系统播报就没停过:
“周修远的恶感上升了。”
陆临歧有种没买彩票却被通知中奖的感觉,系统提醒他:
“江明川来了。”
“那我岂不是今天应该走后门?”
话虽这么说,陆临歧还是正常上班打卡进了公司。
他用酒精湿巾擦了擦工位,刚连上公司的内网就被安排了些工作。
“啊,这熟悉的牛马感。”
好在都是简单的核对和计算成本,陆临歧做完上午的工作就发现离下班还有很久。
“啊,完蛋了。”
对面一个年轻大学生捂着头,懊恼地抱怨。
陆临歧自认不是什么热心青年,但他坐在一群年轻人中间总有种无形的责任感,下意识地问对方怎么了。
“我算错了,对接工作的估计要把我骂死。”
陆临歧从位置上起身,站在他旁边低头问:
“方便我看看吗?”
穿西装的男人身形修长,朴素的黑白在他身上仿佛都成了那张脸的衬托,他弯下腰,一手接过鼠标,另一只手摁在键盘,指节修长,随着倾身还带来若有若无的香气。
实习生心猿意马,视线偷偷从屏幕转到对方脸上,仰视时才发现,对方的睫毛很长,连下睫毛都有些密,垂眼的时候眼神很温柔。
但他只是在帮忙改表而已,谁能想到这幅深情的目光是投在冷冰冰的office软件上。
“好了,发这份吧,”陆临歧只想顺手帮忙,他懒得讲原理,一言不发地解决,看着呆住的实习生调侃:“我帮你发?”
对方还在发呆,他已经把新的表格上传,随手打下得体的道歉。
周修远从办公室下来抓人,就看见陆临歧撑在桌前把实习生罩住的模样。
什么意思?这人是见到一个就想勾搭试试吗?
他想到江明川跟自己说的话,更恨不得把这人教训一顿了。
实习生终于反应过来,戳了戳自己的胳膊,陆临歧看着对方挤眉弄眼地递眼色,扭头就看见皮笑肉不笑的周修远。
“老板有什么事?”
“过来。”
周修远转身就走。
听这语气怎么都不像好事的样子。
实习生朝陆临歧递出一个同情的目光,却发现带着泪痣的前辈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拎起自己的外套跟了出去。
第5章 聊的很好,等会儿给你打五毛
关上办公室的门,周修远转身,冷冷地吐出两个字:
“解释。”
陆临歧站在他的办公桌对面,姿态自然得仿佛他是来谈合作的。他微微歪头,露出一副无辜的表情,语气中带着恰到好处的困惑:
“解释什么?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周修远冷笑一声,迈步逼近,居高临下地盯着他,眼神如刀锋般锐利:
“你少装傻。你跟江明川说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
陆临歧的皮肤在办公室的冷光下显得愈发苍白,他脸上依旧挂着淡淡的笑意,仿佛对周修远的质问毫不在意:
“哦,你说那个啊。我只是随口一提,没想到他当真了。”
他脑子里的系统安安静静的,说明周修远并没有因为他的两句赖账产生更多恶感。陆临歧心里暗自嘀咕:
脾气这么好?
周修远的目光在他脸上停留片刻,随后低头摸了摸袖扣——这是他思考时的小动作。陆临歧心里一紧,有种不好的预感。
“随口一提?”周修远转身回到座位上,语气中带着一丝讥讽,“你如果想继续对我造成影响,我不介意让事实变得更惨烈一些。”
他从抽屉里拿出一张黑色的邀请函,轻轻放在桌上,推了过去:
“既然你对鲤鱼跃龙门这么感兴趣,我给你一个机会。”
陆临歧接过邀请函,封皮上带着淡淡的香味,那香味并非清新的花果香,而是带着男式香水特有的辛辣气息。
他翻开邀请函,看清内容后,眉头几不可见地蹙了一下。
原因无他,太恶俗了。
“我觉得周修远应该给我报销工伤,至少支付一个月的工资作为我的精神损失费。”
邀请函上写着:
夜色深处致尊贵的您:
我们诚挚地邀请您参加本俱乐部举办的特别之夜活动;
这是一个专门为追求特殊体验的尊贵会员打造的私密空间;
在这里,您将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心灵释放。
活动时间:本周五晚 21:00
活动地点:xx路xx号,凭此函入场(可携带伴侣一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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