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边那个忽而抬头:“你知道,我都知道了?”
此时宝石已落了血似的红,分明结实的雪地上被洒满樱花的花瓣。
“没错,你的‘赤磐’、你的海外慈善基金‘擎灯’、还有你的‘失踪紧急预案’,我全都已经查清。”
屈景烁张开双唇:
“我说的知道,是指, 你知道我干的坏事!你,你——”你怎么把我底裤都掀了?!
“那真是很坏了,辛辛苦苦打下的一切,一半, 留给并没真正照顾过‘你’几年的母亲和父亲,一半, 做慈善?擎灯,为帮穷困线以下家庭提供心理、精神疾病治愈支援设立,签约200+二级以上医院精神科;提供治疗费用补贴;与爱心企业合作开发轻度患者适配岗;提供中重度患者生活援助;优先考虑儿童、孕妇、残疾人。”
“基金——都算了、你——你竟连我是什么时候——来的, 都?”真把底裤掀干净了啊!
该死得能干的小子。
明明看见了他眼里满溢的惊讶,凌渊却冷声质问:
“我什么?嘴张开故意半露不露的给我看你的舌尖,在索吻?”
屈景烁还没来得及阖上,被凌渊狠狠逮住。
冰冷的声音,再响起时,便若初春的水流,清亮中有冰雪融化的温柔:
“下界历劫的仙也好……上界复仇的鬼也好……我凌渊……不后悔自己做过的每一件事……”
两人分开时,皆是气息紊乱。
“就算,我随时可能离开?”屈景烁的唇本就更红,此刻愈发像是熟透的果实。
凌渊又把它一口攫住。
亲了一会儿,他才抬头:
“就算你下一刻会离开我。”
屈景烁双眼闪闪烁烁。
潋滟无边的水光下,流动了真实的一丝两缕遗憾。
“如果我能停留完整的一生,我会挣断这手铐——”
凌渊紧张地盯着他。
艳丽动人的水色下划过一星火光:“按住你的头,让你也尝尝嘴巴被咬痛的滋味!”
星子落在凌渊腹中,反应过来对方话中的含义,狂喜卷起燎原无边之火,把两人烧作一处。
……
“滚开!”
韩光晔手持武器,对准凌渊宅邸里一个正在后花圃修剪枝条却忽被挟持的无辜男佣。
别墅里众人被逼后退。
“叫凌渊出来!我有他绝对想知道的秘密,要告诉他!”
“你最好快点说完然后麻利滚去你该去的监察署。”
凌渊出来的时候眉宇间黑气浓重。
“相信我,你不会想体会在我现在的状态下,被我亲自押过去的快乐。”
正义感驱使下他不会罔顾任何无辜者的性命。
但是从大口吞咽美食的进餐中被迫停下,换了任何一个正常男士都会脸如锅底。
韩光晔的脸色没比他好。
甚至状态比凌渊更差,除脸上的青黑之气,更有浮凸的血管,他似是使用了副作用极大接近承受极限的药物:“小崽子,我真是看轻你了,真该早点解决你。”
“这就是你冒死也要排放的废气?”
韩光晔双目充血愈重:“你加入了监察署,很好,监察署一贯只选入正义感和能力都最强的那批年轻人,那么凌渊,我现在告诉你,你的心上人,是完完全全跟你相反的存在!他坏得不可救药!他手段下作卑鄙得超出你想象!”
“是吗,说说看。”
“其实你只要肯真正睁开一点点——”松开挟持男佣的手,韩光晔单手比划着。
他的精神似已不大正常,竟没注意,此刻这个姿势,若是凌渊愿意早就一弹手解决了他:
“你那双跟瞎了一样的眼睛!你就会知道,他当初是用了多么卑鄙的手段对付我这个好兄弟的公司!你也会知道,他是用了多少谎言,和手段,来追求你这个所谓的白月光!”
“我知道啊。”
“那你!你不该说你不再爱他了吗,你不该说,你只想把他扳倒折磨吗?”
“我正在折磨着呢,不劳你费心。还有,姓韩的,除了你所说的我还知道更多,比如,乔含真,这个被你害死的无辜的人。”
凌渊一挥手,能取人性命的冷硬东西落在地上重重一声。
“凌渊,你——”穴位被尽数封锁包括哑穴,韩光晔吐着血无声瘫倒。
“我是十九没错,“凌渊压抑着怒气,“但你真把我当成没出校园的男大学生?抓起来!”
在凌渊面罩黑气与韩光晔对峙之时,二楼。
被凌渊塞进卧房的屈景烁拉开了系统商城。
一样样找过去,屈景烁看见想要的。
符箓介绍:存储“引线”,小世界该人物死亡后能随“引线”寻至宿主……后面有长长的附加警告。
成功率跟意识体强度正相关,跟世界偏爱程度正相关,跟本身愿意追随程度正相关……
总而言之,屈景烁之前觉得自己“前途茫茫,没有谈爱的资格”,对小世界内99.9%的对象,都是成立的。
唯独在凌渊,这个真正的男一身上,有了一丝可以谈未来的资格。
硬币不是小数目,但他现在可是“万币富翁”。
其中除了观测者的支持,还有凌渊这小子,一路走来或间接或直接帮他省下了各种支出。
——勾引需要的情幻丸,遇险的大力丸,各种挨打挨劈需要的疗伤丸……
“取之于斯用之于斯。”摇着头笑笑,屈景烁点完购买,却忽然跳“购买失败!”。
同时弹系统提示:
“宿主身上已有功能更强大、更广泛的类似物件。确认继续购买?”
我的身上……
屈景烁手在身上下意识摸索。忽地,手指抓紧了胸口的吊坠。
“难道是?”
凌渊站在门口时,映入眼中的,就是屈景烁趴在床上,似乎在抚摸自己胸口。
淋湿的衬衣早已换了酒红睡袍,这会儿滑落大半。
平直润泽的肩,肌肉洁白的背,微微凹陷的脊,从肩头开始到被红色遮掩的大片雪地,都细碎落满了花痕。
“我就离开这么一会——”
熟悉的清澈气味,伴随滚烫的重量从后面铺上:
“便忍不得了?”
屈景烁刚放开的手被重新压回。
压住的位置却变了。
自己的手压住自己胸口,凌渊的手覆在他手背,用力。
手背被另一只手揉得发红。
一起发红的还有……
屈景烁脸涨红。
电流一阵阵涌入大脑,他挣扎:“别吵,我在思考。”
“明天补给你,想吃什么我烤什么。”
“烤你个头,”屈景烁把他掀到一边,想下床检查符箓的图案和吊坠的纹路,总觉得两者有点莫名相似,“明天烤十九岁男大学生。”
“说到烤我,我有办法让体温变得更烫……”
“啊?”握住自己的手掌,竟当真温度又高了一些。
想着凌渊的话,屈景烁腿脚微微酸软,也就在这时,看出端倪的凌渊趁机一拉。
“我不是你的白月光吗,跑什么?”一只手扣住屈景烁露出的散落吻痕的小臂把人箍住,“那群碍眼的总算没了,只有我们两个,试点新鲜的?”
……
花轿内。
锣鼓喧腾中,屈景烁只觉婚服下的胸口蓦地一烫。
他挑起盖头,单手不耐烦地把抽打脸颊的珠翠薅草似地一薅,另一只手扯开衣襟拽出吊坠。
小小的红色心脏,在昏暗花轿内跃动着幽微的光芒。
上个世界,都没来得及跟凌渊过完年,他就猝不及防地脱离。
脱离后在系统空间,进入下个世界前,系统让他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