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能吻一次公主的手,那么,重来一次,他或许依然什么也不会跟公主要。
乌兰自称比大王子好,这点有待商榷,但大王子妻妾太多,这一点是无疑很坏。麻烦说来就来。屈景烁听着场中大王子的一位阏氏要斗舞,不禁在心里暗骂。原剧情里,也有这出。
这个阏氏,因为出身很差,没有坐在席间的资格,对坐在大王子手边第一个的反派,很是嫉妒,以献舞火神为名,邀反派比斗火旋舞。
反派称自己一国公主怎么能当众与人斗舞,那跟被拿来取乐的伎子何异?却没用,被乌兰·博塔格的两个侍从压着站到帐篷中央。
正要说自己不胜酒力跳不了,屈景烁唇还没张,旁边传来一声怒斥:“你什么东西,配让他跳舞?”
屈景烁转头。
“博塔格大阏氏,我只是想让公主献舞给火神。”场中阏氏说。
乌兰手抬了抬,似想抓腰间鞭子,却终究没力气,恨恨瞪了眼屈景烁,乌兰转向帐中央:“火神?火神发话了吗?”乌兰确实安排火萨满一出“火神发话”,可绝不是什么献舞:“你不过一个小部落所出,还是男奴生的,怎么敢看公主的舞?一个奴隶所生的小奴隶,顶多跟底下的奴隶比!”
二王子道:“公主万金之躯,怎么能接受这么无礼的要求,大哥,你该好好管管你的爱妃了。”
大王子是在场前几位里反应最慢那个,反应也最大。因他身份最正当,直接摔了杯子:“下去!”
一个清秀瘦小的坤泽忽进一步,跪在屈景烁身侧。
他声音清晰:“公主,王子们。我来跟他比。这样不堕公主的身份,也不堕启国人善舞之名。”
众人没有异议,屈景烁往四下一扫,见到乌兰·博塔格腰间插着一柄金灿灿的刀。
凛国内,只有身份贵重的人才有机会得到国王赐的金刀,大宴可不卸,乌兰的金刀应该是因为他的家族。
正趁手。能应付舞中可能乱飞伤人的火球。
屈景烁点点头。
这个侍人就是原剧情里被反派推出去,被热期大王子蹂躏的那个。看剧情只觉他惨,没想到还有十分勇敢忠心。
一场玩火球的舞,屈景烁坐在乌兰旁边,看得很紧张。舞中没有出意外,意外在斗舞结束后。
大王子那个阏氏捡起斗舞中被公主侍人打落的骨角头冠,扑向侍人。
乌兰只听一声清响!转头,腰间金刀已铮然出鞘。
二王子惊讶看着公主骨节俊秀的腕一动,雪白手指似乎没有发力。可刀光冽冽飞旋,正中被握在手中的骨角。
那力道比众人想象的都大。
大王子的阏氏惊叫,被金刀上的力带得向后仰倒。
一声闷响,大王子阏氏摔在地毯。离得近的几人去扶,一人向大王子报告:“阏氏没有受伤!”
无人关心这句报告。
乌兰手脚无力,力气全藏在眼里,恨不得用眼睛活吞了面前人。
如若不见,泰然无比地,屈景烁接过那被捡回奉上的金刀,擦过后,插回他腰间。
乌兰道:“你为了一个奴隶,脏我的金刀。”
“他肯主动请战,在我眼里,已经不是奴隶,而是我想护着的人。不问自取,是我不对。本该向你道歉,但你之前的举动,抹消了我全部的歉意。”屈景烁最后一句咽下——“没揍你不错了。”
二王子的角度看得全场最清楚。公主是一直处在紧张那个侍人的状态。
一直担心,出手才会那么快。
公主不使坏,好的时候……也甚可爱。
场内看的最清的是二王子,场外,看得比他更清楚,连公主眼神都烙/印/心中的,是刚完成了第一个主线大任务里某个探索隐藏地图分任务立刻点开公主的陆远。
这个只会跳舞的侍从,在血腥野蛮的凛国,其实是价值很小的。但就是这样一个没有什么价值的侍从,公主愿意相护。公主的言语和行动,跟前情介绍里,那个薄情寡义的角色简直不是一个。
陆远油然生出冲动。他想切实地,真正地,见到公主。
可惜,冲动只能是冲动。
他现在连公主专属商城还没打开,而《君临》显然更重主线。游戏不允许他长时间盯着公主,不许他短期内刷很多东西为公主。
吃了之前被防沉迷防住,好久没能看公主的亏,陆远长了一智,做一会任务,再看两眼公主。没切换状态几次,陆远这次打开就见许多火组成的蝴蝶在绕公主飞舞,一个戴着宝石项链打扮尤为华丽的老头掀开帐篷帘子,正要进去。
陆远不必知道这个老头要搞什么名堂。他只需要让公主身边那些不知道会带来危险还是其它的火蝴蝶异象,变成他制造的绝对祥瑞。
“玩家:陆远,确定购买:步步莲华,火龙献舞?共计1999……98元。”
“确定。”
系统忽然像是卡顿了一下。
陆远催促:“确定。”
系统播放录音:
“我不再充一毛钱。”
第66章 神为公主献舞;陆:被击……
“说时漏了状语而已。”
饱经商场历练, 陆远脸不红气不喘:“在公主之外的人身上。”
系统也只是按设计尽提醒玩家之责:“提示语已更新。购买已生效。”
金帐中。
“乌兰大阏氏还真是对景昭公主特别欣赏啊。”之前饱受乌兰羞辱的大妃,须卜·呼延轻声笑道:“不惜劳烦阿拉兹大人为公主造势如此?可假的真不了,架得越高, 摔时越惨。”
有听见须卜话音的, 传递, 议论渐渐扩开。
须卜指这些围绕公主飞舞的火蝴蝶是造假。他的人偷看到阿拉兹在婚礼前进过乌兰的帐篷。
——比起乌兰, 须卜更想除掉景昭公主,原因当然不是为了争大王子那个废物。
凛国内, 呼延家族, 以掌握的医药知识和秘方为根基发迹,更做过许多阴暗事。
那么多暗事,难免留痕。为了垄断,也为了安全,他的家族容不下身边有高明医侍的景昭公主。
除了家族,作为个人,乌兰不能生育,再往下就是他须卜。他的孩子是最有力的王储竞争者,他不能容许还没成婚就把废物大王子迷得死去活来的公主威胁他未来的权力。
公主, 必除。
他想揭穿这火蝴蝶是造假,让众贵族别信景昭公主被天护。
也想挑起景昭公主对乌兰的怨恨,最好公主去质问乌兰,惹怒乌兰, 被乌兰杀死。
第一个目的似乎可以达到,但是第二个, 他不料公主看了看火萨满身边环绕火蝶的小徒弟,又看了看乌兰,虽然皱起了眉, 却是目露思索,毫不动怒。
屈景烁当然不会想不到火萨满对自己的敌意。
乌兰,这个让人头疼的,狼崽似的东西,也肯定没怀好意,但在达到目的前,不会让自己死。
火萨满则全不一样。
火蝴蝶要么是阴谋,要么是阴谋的序章。
火萨满身边疑似徒弟的小孩也被火蝶环绕,这倒可能是乌兰的手笔。
“你是不是驻颜药吃疯了,老男人,”乌兰冷冷望向须卜·呼延,话语比眼神更毒更冰冷,“我为何要帮助我的敌人?再说受到火神庇佑的还有阿拉兹的徒弟,你的意思是我也欣赏阿拉兹的徒弟?一个出身低贱毛发都没长好的小男孩?”
众目睽睽,随火萨满一起进来的他的小弟子,身边确实也被火蝶环绕。
一些听信须卜造假之说的贵族陷入摇摆。
须卜恨乌兰骂自己老,但是面对乌兰蝎子尾钩般的眼神,他怯了,低声咕哝:“也许嘎勒只是你们的一环。”
乌兰正要叫须卜“大声点!”,忽听见身后大王子的惊呼,转头,看见了淡粉莲花的虚影重叠绽放。
“乌兰。”百瓣千瓣间,容光更胜莲花华艳的公主,正带薄薄醉意站起。
一步迈出,红莲绽放。公主金靴所踏之处,花影摇光,瓣叶起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