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六岁的少女，正是花一样的年纪，她长得或许不算漂亮，但那双仿佛燃烧着火焰的眼睛，特别明亮，让人见之难忘。
少女被夺走武器，脸上的紧张显而易见。
程辉对她笑了一下，柔声道：“你别害怕，马贼已经被我打跑了。”
少女没说话，嘴唇抿得紧紧的。
程辉想了想，一时也不知道要怎么安慰这小姑娘，干脆直接拎着人飞了出去。
少女一开始被吓了一跳，拼命的挣扎，可挣扎着，挣扎着，她就不动弹了。
程辉低头看了一眼，少女的眼神中有着隐藏的不那么好的好奇，显然飞在天上这种体验，对她来说新奇又陌生。
程辉将她带到了尸堆前面，少女对着那数百具尸体，眼神发直。
她没有哭，至少没有哭出声，程辉注意到她的嘴唇几乎快被咬烂了，握紧的拳头也渗出了几滴鲜血。
程辉无奈的叹了口气，少女的遭遇的确可怜，但他除了将那些马贼全部消灭外，顶多也就能在金钱上给与一些帮助。
他随手一挥，在地上挖出了一个大坑，又一扬手，唤出一阵狂风，将尸体推入大坑。
一直到他将所有人全部掩埋，立好墓碑，少女才像是忽然醒悟过来似得，跪倒在墓碑前嚎啕大哭。
程辉静静的站在她身后，不知何时，一个人影落在了他的身边。
林青阳走到少女身旁，随手一样，大量的头颅掉在了地上。
少女呆呆的看着那些人头，很快意识到了什么。
她看着那些马贼的表情最终凝聚在恐怖上，心中无比的快意。
就是这些人，他们杀了自己的父母，又杀了村中的老少，当时，他们是多么的猖狂，如今呢？还不是只剩下了一颗头！
她猛的转过身，来到程辉面前，扑通一声跪下大声道：“多谢仙师救命之恩！”
程辉摇了摇头：“无事，这样凶残成性的恶贼，不管在哪里看到，我都会出手。”
少女眼含热泪：“民女身无旁物，只求侍奉仙师左右。”
程辉有些无措的看向林青阳，这难道就是传说中救命之恩以身相许？
不要啊！青阳那个醋坛子会杀了你的！
林青阳嗤笑一声，他是那种小心眼吗？
——
——
是的，他是！
他并指成刀，决定把这个小姑娘弄死。
还侍奉左右？想什么美事呢！我弄死你！
程辉吓了一跳，一个箭步冲过去，将人紧紧的搂在怀里。
林青阳自然不会伤他，连忙将指尖的灵力散去，不满的白了他一眼。
“怎么？你还真想留下她给你红袖添香？”林青阳冷笑道。
“胡说什么呢！”程辉忍不住朝他翻白眼。
别说他根本不是那样的人，就算他是……三年起步，最高死刑了解一下！
*
第292章
好说歹说, 许下诸多承诺，程辉才算是救下那姑娘的一条小命。
两人说话都是背着小姑娘的——主要是程辉觉得丢脸——等他们回去，程辉婉言拒绝了少女的祈求。
不是他冷血, 他自己都不知道能在这个世界待多久, 身边带着个凡人实在不方便。
他唯一能做的, 也就是把少女送到附近的镇上，再给她一笔钱。
小姑娘明显不死心, 还想要哀求一番。
程辉一个激灵施法把她的嘴堵上了。
乖乖，你可别再说了，再说我底裤都要保不住了……_(:з」∠)_
没错, 林青阳能有什么坏心思呢？不过是借着醋意给自己谋福利罢辽。
程辉掰着指头数了数, 林林总总, 因为各种理由，他已经欠下了数额巨大的‘欠款’，要是全部兑现——嘶, 莫名觉得屁股发凉……
他都已经这样了, 小姑娘你可就别再添乱了。
小姑娘被堵住了嘴, 只能气恼的看着程辉。
程辉讪笑两声，解开了法术，不等她开口便说道：“我是不可能留你在身边的, 若是你愿意, 我可以送你去最近的镇上，给你一笔钱, 若是你还有亲戚在，我也可以带你过去。”
少女性格坚毅, 知道这是程辉能做到的极限, 点了点头同意了。
程辉也不废话, 直接拎着人上了飞舟。
御剑飞行速度比较快，适合两个人出行，如今多了一个凡人，只能动用飞舟。
飞舟的速度比起飞剑自然是大有不如，但飞舟的稳定性比较好。
由少女指路，一行三人很快便来到了附近的小镇。
少女还有一位姨妈嫁到小镇上，此行，她就是来投靠姨妈的。
可程辉站在船头，远远看去，小镇的方向竟然也冒出了滚滚浓烟。
“不会吧……”程辉心中暗道不妙，连忙加快速度。
待到他们飞到小镇之上，果然看到小镇已经被马贼洗劫一空，临走前，马贼还放了一把火，大量的房屋都被大火烧毁，空地上还有十几名幸存者，看着被焚毁的小镇，无助的哭泣着。
“这里的马贼这么猖狂的吗？连小镇也敢攻击？”程辉觉得很不可思议。
在他看来，一座小镇或许不大，守备力量也未见的多强大，被马贼劫掠是可能的。
可问题是……这是什么地方？
这里可是修真界！
别管是世俗的皇朝，还是修仙的宗门，对于领土的控制一定非常看重。
说得难听点，马贼劫掠城镇，无异于在城镇所属的宗门或皇朝脸上扇了一巴掌，这他们能忍？
一群马贼而已，顶天了有几个筑基期的供奉，宗门皇朝随便派出一名金丹修士就会让他们面临灭顶之灾。
所以，这群马贼是疯了吗？
程辉不懂，但程辉大受震撼。
他降下飞舟，纵身跳到地上。
那群哀哀哭泣的幸存者被吓了一跳，其中一名年龄比较大的老者连忙颤颤巍巍的下跪，口中道：“见过仙师。”
“老人家无须多礼。”程辉可不敢让这么大岁数的老人家给自己跪下，他担心会折寿，连忙伸手托住他。
“这里发生了什么事？”他问。
“还不是那些该死的马贼……我的小孙女啊……”老者悲从中来，向程辉哭诉了他们的遭遇。
其他的幸存者也补充了一些，等他们说完，程辉忍不住皱起眉。
按照这些人的说法，行凶的正是附近九龙山的马贼，这些马贼来去如风，平时劫掠的都是客商，谁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会突然对小镇动手。
一名瑟缩的少年颤抖着举起了手。
“说。”程辉看向他。
少年似乎被吓得不轻，语无伦次的说了一堆，程辉总结了一下，大概就是那些人杀人的时候，他好像看到有一丝血线飞入了马贼的怀里。
莫非是吸纳精血的法器？
程辉心中一动，回过头，林青阳和他心有灵犀，在少年话音刚落的时候，便已经找了一具尸体检查起来。
他放下尸体点点头：“全身的精华血液都不见了，别看他们现在的尸体还算完整，实际上脆的很，轻轻一碰……”
他指尖在尸体的手臂上用力一戳，啪的一声脆响，手臂上被捅出一个洞，里面干巴巴的连一滴血都没有流出来。
幸存者们被吓坏了，他们只知道那些马贼杀人不眨眼，万万想不到还有这样诡异的手段。
程辉忽然想起之前村庄里的那些尸体，暗自摇了摇头，自己还是不够谨慎，竟然忘了检查一下那些尸体。
等等……他忽然想起来，当他将尸体推入大坑的时候，那些尸体互相之间偶有碰撞，当时的尸体的确是软的，而不像是这样脆。
所以这难道是两伙不同的马贼？
他摇了摇头，几率不大，附近不算繁华，供养不起两个马贼团伙，也就是说……那些人屠杀小山村，目的不是精血，而是其他的什么？
他看向林青阳。
林青阳沉吟一番，吸纳精血往往是魔修或邪修的手法，利用人的精血，能做到很多不可思议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