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疯批美人求爱后(29)

2025-07-25 评论

  暴雨如注,江淮舟披着湿透的大氅踏入内室,烛火摇曳间,只见一团焦黄色的毛球正撅着屁股,趴在桌子上偷啃瓜子。

  “咔嚓咔嚓——”

  小仓鼠996抱着颗瓜子啃得正欢,圆滚滚的身子随着咀嚼声一颤一颤,颊囊鼓得像塞了两颗小核桃。

  听到动静,它猛地抬头,黑豆眼瞪得溜圆,爪子还保持着偷瓜子的姿势。

  [宿、宿主!]

  996慌慌张张把瓜子往身后藏,却不小心从笔山上滚下来,在宣纸上留下一串油乎乎的爪印。

  它仰起肚皮装死,又忍不住打了个带着瓜子香的嗝。

  江淮舟:……

  他伸手去戳了戳小仓鼠的肚皮。

  [宿主,这两天瓜子特别香嘛…]

  小东西讨好地抱着他手指蹭了蹭,

  [而且是督公大人投放的!]

  看来因为吃人嘴短,拿人手软,在996这里,录玉奴已经从任务对象升级为督公大人了。

  江淮舟倒没有说什么,指尖随意捻起一粒瓜子,漫不经心的。

  “看一下定位器在哪。”

  996正抱着瓜子啃得欢快,闻言,颊囊鼓鼓地抖了抖:

  [好的好的,这就看一下。]

  [应该就在府里吧,对啊,在前厅……今天还来了客人呢,刚才前院可热闹了。]

  “客人?”

  江淮舟指尖一顿,瓜子碎屑从指缝簌簌落下。

  他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声音陡然沉了下来:“谁来了?”

  996被他骤变的语气吓得一哆嗦,爪子里的瓜子啪嗒掉在地上:

  [听、听他们说……好像是摄政王……]

  “什么?!”

  陆哥来了?!

  江淮舟猛地站起身,他几乎是本能地冲了出去,衣袍带起一阵凌厉的风。

  996蹲坐在桌子上,小爪子疑惑地挠了挠头,颊囊里还鼓鼓囊囊塞着没吃完的瓜子。

  它调出系统面板,荧光蓝的数据流在眼前浮动:

  [当前疯批值:75]

  [近期趋势:稳定下降中]

  小仓鼠996歪着脑袋,黑豆眼里满是困惑。

  它扒拉出藏在软垫下的瓜子继续啃。

  它其实不是很明白,宿主急啥嘛,本来觉得很难的任务,走向一直都很好来着。

  这都降了这么多了,简直就是天降横财——对于996来说,毕竟它基本上也没干什么。

  ——

  前厅内,沉香袅袅。

  紫檀木棋盘上,黑白双子如星罗列阵,杀机暗藏。

  执白子者斜倚青玉凭几,一袭月白蟒袍逶迤榻边,金线螭龙纹在烛火映照下忽明忽暗。

  他指尖白玉棋子莹润生光,落子时却"嗒"地一声震得棋奁轻颤——那是常年握剑的手才能有的力道。

  “督公,请。”

  陆长陵抬眼,墨发垂落肩头,看似放松的姿态下,腰间玄铁重剑的剑穗却无风自动。

  对面忽闻“叮”的一声脆响。

  执黑子者一袭朱红蟒袍灼灼如火,金线绣的腾云巨蟒在袖口翻涌。

  他屈指落子天元,广袖翻飞间露出腕间消瘦。

  “摄政王,今日会来府上造访,可真是稀客。”

  录玉奴眼尾泪痣在灯下妖冶如血,苍白指尖抵着黑子轻轻一推。

  棋子撞碎雨影,惊得檐下雀鸟扑棱棱飞起。

  雨声中,棋子落盘声如金戈交鸣。

  最后一枚黑子落下时,窗外骤雨初歇。

  “嗒——”

  白玉棋子悬在棋盘上空片刻,终究轻轻落在边角。

  陆长陵收回手,月白蟒袖拂过棋面,将原本凌厉的杀局化作一片混沌。

  他沉思:“倒是看不出来,督公好棋艺。”

  看似平和的棋局上,白子围成的囚笼里困着黑龙,黑子布下的天罗中却锁着白凤。

  胜负难分,不相上下。

  对面朱红蟒袍的主人轻笑一声:

  “不及摄政王有勇有谋,居然孤身一人,来我这督公府。”

  烛火“噼啪”炸了个灯花,映得录玉奴眼尾那颗泪痣愈发妖冶。

  他指尖把玩着一枚黑子,棋子在他苍白指间翻转,发出细微的“咔嗒”声。

  “不过,还望摄政王体谅,”

  他忽然轻笑,嗓音带着几分慵懒的沙哑,“若是招待不周,世子爷该来找我问罪了。”

  终于谈到了。

  他们心知肚明,却耐着性子下了一盘棋。

  陆长陵眸色骤冷,手重重搁在案上,震得棋盘上的棋子微微颤动:

  “督公想要谁作陪不行。”

  他声音里带着北境风雪般的寒意,

  “为何偏要招惹我弟弟?”

  录玉奴慢条斯理地拢了拢朱红蟒袍的广袖,露出一截细白手:

  “摄政王这话好没道理。”

  他眼尾微挑,全是嘲讽,“若真把世子当弟弟,怎会推他入这龙潭虎穴?”

  “反正,换作是我,可半点舍不得呢。”

  “督公自重。”陆长陵冷言冷语,“莫要说这些不明所以的话。”

  录玉奴却不慌不忙,他听到渐进的脚步声,慢慢起身,朱红蟒袍逶迤在地,宛如一滩泼洒的血:

  “两情相悦之事…”

  他忽然抬眸,泪痣在烛光下艳得惊心,“摄政王也要棒打鸳鸯?”

  前厅的雕花木门被猛地推开,江淮舟带着一身未干的雨气闯入。他目光急扫过厅内——

  还好,想象中的刀光剑影并未出现。

  那边,陆长陵端坐棋案前,手中茶盏袅袅生烟;录玉站着倚窗边,朱红蟒袍映着雨后初晴的月光。

  “江郎——”

  录玉奴眼尾的泪痣倏地鲜活起来,方才与摄政王对峙时的凌厉尽数化作春水。

  他起身时朱红蟒袍如流霞倾泻,三步并作两步扑进江淮舟怀中。

  江淮舟直接把人抱了个满怀。

  美人冰凉的手指抚上江淮舟湿透的面颊,顺势勾住他的脖颈,活色生香的狐狸精。

  录玉奴整个人贴上来,蟒袍下摆与江淮舟的玄色衣袂纠缠在一处,在青砖地上拖出旖旎的影。

  下一秒,陆长陵手中的茶盏突然“咔”地裂了道细缝。

  看起来当真是气到了。

  江淮舟:……

  江淮舟:其实,他并没有打算在这种场合下,让他们两个见面的。

  听到声音,江淮舟抬头去看陆长陵,却见怀中人仰起脸——那颗泪痣近在咫尺,朱唇轻启间,呵出温热气息:

  “江郎不在,有人上门来欺负我呢…”

  眼波横斜间,录玉奴挑衅地望向面色铁青的摄政王。

  “成何体统。”

  见状,陆长陵眉毛都快皱成山了。

  江淮舟硬着头皮,搂住录玉奴往椅子上走,好不容易才把人拉下来,按在椅子上。

  他一看,录玉奴脸色拉下来了,连忙轻声哄:

  “心肝,行行好,成不?”

  录玉奴抬眸督了江淮舟一眼,便不肯说话了。

  江淮舟抬眸看向陆长陵,唇角扯出一抹笑:

  “陆哥怎么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我好留下招待。”

  话音未落,陆长陵已霍然起身。

  月白蟒袍在烛光下流转寒芒,他几步走到江淮舟面前,眼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

  “阿舟,你难道,真把这当自己家了吗?”

  陆长陵的声音里带着罕见的疲惫。

  他抬手似要拍江淮舟的肩,却在半空停顿,玉扳指在袖中捏得咯吱作响。

  “阿舟,”

  陆长陵忽然压低声音,每个字都重若千钧,

  “你这般聪明,难道看不出,他简直就是……把你玩弄于股掌之间?”

  江淮舟还没有说什么呢。

  那边,录玉奴突然仰起脸,泪痣在灯下如血滴般妖冶:

  “摄政王这话,实在是冤枉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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