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乘两小时左右,终于来到了与萧家约定好的添昇楼。
郁瑟准备下车给美人开车门,毕竟以后决定抱这家大腿了,还是需要人勤嘴巧。
看似睡着的枫音尘忽然开口淡道,“郁医生,你只负责跟着我。”
司机闻言立刻起身,先将郁瑟的车门打开,用手小心护住医生,又赶紧去给家主开门。
郁瑟想想也是,假如说枫音尘是皇帝的话,那他目前的身份便是御医,虽然也是伺候人的,但不能抢太监的活儿。
枫音尘出门极少带保镖,所以郁瑟感觉挺轻松,提着医药箱便跟在身后,虎步狼伐地走进酒楼之内。
萧家的人也算低调,除了门口安排的两个保镖之外,也没有带太多的人过来。
枫音尘被恭敬地邀请进入天字号雅间,巨大的餐桌前坐着两人。
一个是郁瑟的熟人萧凛,而另外一个则是萧家幕后的实际掌权者——萧君耀。
郁瑟私以为萧凛的长相俊朗大气,直到看到他的长辈萧君耀,更是浓眉大眼的成熟帅哥,一脸的正气凛然,绝对是严肃认真,性格刚毅的类型。
萧君耀与枫音尘两人长相截然不同,但都有一种上位者的气势,让人不容忽视。
萧凛看见郁瑟的瞬间,郁瑟朝他露出一抹微笑,反应很快,意思是自己现在正在工作,请见谅。
萧凛也是混生意场的,没有必要主动跟对方打招呼,来证明跟一个区区医生很熟。
何况郁瑟跟着枫音尘进门,冥冥中也存在着某种好处。
萧凛作为四个人中的小辈,主动朝自己家的小叔介绍道,“这位是恒基交控工程有限公司的董事长,枫音尘先生。”
交控公司?!!!
郁瑟被这四个字直接震撼了,这代表龙城内外干线高速公路、过江桥梁、铁路等交通基础设施的投资建设及运营管理,全部由枫家所掌控。
郁瑟想想走过的路缴的过路费,搭过的地铁缴的地铁费,有一部分最终回流到枫家的恒基集团,瞬间感觉自己伺候的即使不是真皇帝,也是个货真价实的土皇帝啊!
被萧凛简单做了引荐之后,端正坐着的萧君耀似乎不为所动,而是朝侄子淡淡道,“你先出去吧,我自己跟枫先生谈这件事。”
言下之意,郁瑟也不能留下。
于是郁瑟提着药箱子跟着萧凛一起走出房间,还关住了门。
郁瑟这才主动向金主问好说,“小夫人的八月份的产检到了,需要我今晚登门拜访吗?”
萧凛的心思似乎被拴在屋子里,等彻底听到郁瑟的话,恍然应了一声说,“啊?哦。”
“岩岩的产检。”
萧凛似乎很关心萧君耀的联姻问题,他的眼神不自觉地透过紧闭的房门,仿佛能穿透那层木质的阻碍,看到屋内的枫音尘与正襟危坐萧君耀。
郁瑟大抵上也能理解这种紧张感。
豪门之间的利益错综复杂,多生一个继承人,对于股权的分配和权利的划分都有着微妙的影响。
只是萧君耀谁都不选,而是直接找枫家联姻,众所周知,枫家的三个少爷都是男的。
......
不对,这个狗血世界里男性也能怀孕,尤其三少爷枫知乐已经有情况了......
难道!!
郁瑟的心无端得砰砰跃动。
难道说.....萧君耀也有可能会看上枫音尘?!!
不知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虽然觉得这两人强强联手也很好。
郁瑟终究心底空落落的。
直到厚重的包厢门打开,走出了一脸闲适的枫音尘。
郁瑟凝视着他的脸,很平静,很淡然。
然后很毒舌地对郁瑟说了一句,“你的医疗箱准备速效救心丸了吗?里面那位可能需要吃一点。”
第11章
好吧,根本不用对殴。
只要枫音尘第一招祭出毒嘴,恐怕其他人都要甘拜下风。他那言辞犀利,句句切中要害的毒舌功夫,简直无人能敌。
郁瑟终于明白为什么对方出门要带上自己,只要有医生在场,枫音尘的毒舌就不会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
毕竟,再锋利的言辞也无法穿透医学的防护。郁瑟默默替萧君耀点蜡,毕竟自己只是一个妇产科医生。
萧凛率先冲进包间,火急火燎地瞪了枫音尘一眼,大开的门沿能看到萧君耀并没有被激气到趴在地上。
不过面色不虞,人用一只宽大的手掌支撑住桌面,眉头紧锁,眼神中透露出几分不悦与愤恨。
郁瑟简直怀疑能将如此肃穆端庄的人给气成这副模样,枫音尘绝对提议了要将灵车车道修到对方门口去。
赶紧放下医疗箱,从里面掏出一瓶丹参滴丸,递给萧君耀,被萧凛直接推开。
萧凛气愤道,“我们萧家是带着十二万分的诚意来跟枫家谈联姻的,如今看来也没这个必要了!”
萧君耀气愤归气愤,但并未示意要彻底将这件婚事闹僵,直到萧凛从嘴里崩出那句断绝一切的话。
原本不打算吃丹参滴丸的萧君耀,伸出手将郁瑟托在掌心的几枚小药丸取走,嚼豆子似地咽入口内,眼神立刻转为幽幽的暗沉。
——真是他的好侄子。
枫音尘想要达到的效果已经完成,毕竟枫家人的祖训是有仇必报。
萧家从最开始的态度上便轻慢于枫家,枫音尘作为枫家最核心的灵魂人物,不可能不做出反击。
也不在乎萧凛这个区区小辈的责难,用手指抚摸了一下肩膀的伊斯曼,轻笑着言道,“希望萧家永远记得这句话,否则,后果自负!”
枫音尘的声音虽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胁,仿佛一阵寒风,让人不禁打了个寒颤。
郁瑟原本觉得他美颜不可方物,此时此刻,却也觉得美丽与危险之间,确实很容易划伤等号。
萧君耀微微捏紧了拳头,唯独不能在枫音尘面前再驳了自家侄子的面子,只能咬碎牙和血往肚子里吞咽。
枫音尘抚着他的小黑蛇,一脸洋洋得意地转身便走,郁瑟则是瞧了一眼彻底脸黑如墨的萧氏叔侄,主动跟上前者的步伐。
枫音尘有个小癖好,假如从语言上荼毒了他人,便会一整天的情绪都很平和,也会格外好接触一点。
两人重新坐上车后,枫音尘朝郁瑟问道,“郁医生今晚要在哪里过夜?”
郁瑟思忖着,无论如何是不会跟你回枫家过夜的,找了个很合适的借口,“我从昨天出诊之后,一直都未曾回去,身上的衣物需要更换。”
为了以后的工作更好处理,郁瑟不得不解释,“而且我同时服务于其他几家雇主,不是驻宅的私人家庭医生。”
话已经说得很清楚,也很圆满了。
不知怎的,冥冥中能感受到枫音尘的好情绪遭到了破坏,低声嘀咕了句,“也对,医生是世界上最衷心,也最不忠心的职业。”
郁瑟感觉他在抱怨,但又可能是因为雇主觉得自己花了钱,却没有得到更加固定和唯一的服务,容易产生埋怨。
为了自己的事业幸福,郁瑟不得不委婉地补充一句,“我们这种职业,只在雇主有需求的时候出现即可,只要三少爷那边有需要,即使是三更半夜我也会在第一时间抵达,所以请枫先生放心,维护雇主的身心健康是我的职责所在。”
“哼,”美人轻声发出一点鼻音,总有种百转千回的情态,似乎对这个回答并不满意,微微侧头以一种既不过分亲昵也不疏离的姿态看向窗外,“三少爷可没给你写支票。”
这句话听起来还有那么点意思。
不过,郁瑟不愿自作多情,他也未将枫音尘这些林林总总的怪话反复体会。
虽说郁瑟对枫音尘的外貌很动心,但远远达不到动情的程度。
在路口,郁瑟从车上下来,礼貌地目送车辆远行。
心底淡淡拧了一口气。
不是针对枫音尘的,而是萧凛。
他总觉得萧凛今天看枫音尘的眼神极其凶狠,并且还分给自己了一部分怒火。
其实无论是萧凛,或者是枫音尘,完全属于同样的类型——高高在上的掌权者一但支付了酬劳,总觉得便拥有支配这个人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