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最终还是发现了一件更加可怕的事情。
无论是白梵、萧夫人、或者是枫知乐, 这些怀孕的男性全部都集中在龙城。
包括今天见到的林梁宇,即使穿着略显宽松的工作服,依旧难以遮掩腹部的隆起。
假如林梁宇可以怀孕的话, 那么萱萱也很有可能是他自己亲自生的。
啊。
郁瑟陷入沉思。
——难道说, 龙城的地下水源其实是一条父子河?
可能是太过认真思考,以至于爱徒王齐的电话铃声,也被双耳自动忽略了。
在王齐打了第五通电话的时候,郁瑟才缓过神来, 发现自己并没有将慈康医院重新开办起来的好消息告诉他。
于是迅速接通道, “徒儿, 为师有好消息要告诉你!”
王齐听了好消息更是开心万分,其实他是土生土长的龙城人,背井离乡属于最糟糕的选择项目了。
郁瑟跟他说, “医院已经选定好位置了,不过装修最快需要一个月左右,即使用最环保的材料,消除甲醛残留也得需要再用一个月。”
也就是说,慈康医院想要正式营业,需要共计两个月的时间。
郁瑟说,“等萧先生答应的全套设备一到手,我给你做个免费的腹部彩超。”
王齐狐疑问,“这是医院福利吗?师傅你是不是太小气了?为什么职工福利只提供腹部彩超?”
郁瑟沉思道,“当然不止这一项内容,我将为你进行一次细致入微的全套检查,以确定你的腹部是否长有健康的子宫与附件。”
王齐沉默了许久,这份沉默简直震耳欲聋。
随后慢悠悠反问了句,“师傅,百善孝为先,您为我真是操碎了心,徒儿也愿意拿出毕生所学,认真检查一下师傅的腹部,以确定师傅的肚子里是不是也藏着一个未解之谜。”
感觉自己忍不住嘴快了,干笑了两声,试图化解这尴尬的气氛,“师傅,徒儿开个玩笑而已,您别往心里去啊。”
郁瑟是不会与他斤斤计较的,“我不需要,我不是龙城人。”
其实,若经过他的调查研究,科学验证并确认龙城地区男性群体具备妊娠功能的生物医学特征,郁瑟会建议公共卫生领域开展系统性调研,形成专项研究报告并提交国家卫生健康委员会。
尽早推动男性妊娠诊疗项目纳入基本医疗保障范畴。
让那些因社会偏见,而回避检查的孕夫群体,得到应有的医疗关怀和支持。
说到此,郁瑟很快想起白梵,赶忙询问了一下对方和孩子的情况,还嘱托王齐不要只给白梵点外卖,对方正处于哺乳期,还是要吃真正有营养的食物。
王齐肯定是谨遵他的命令,不过爱徒也有自己的顾虑,转而对师傅说,“那孩子转眼两个月了,我现在每天看见他一天天的长大,真怕他哪天开口直接叫我爸爸。”
郁瑟当即给他一句,滚犊子。
不过这句玩笑也确实提醒了郁瑟,他真的需要抓紧安排白梵和孩子的藏身处了。
洗完澡后,郁瑟照例先去锁好卧室的房门,这次他不但锁了房门。
临睡前,还用阅读器调出来一篇硬核医学论文
——《自由体位分娩对骨盆出口径线及新生儿缺氧缺血性脑病的临床意义:三维超声实时监测研究》。
借助医学中的深度思考,来压制住晚上会被奇奇怪怪的梦袭击,改善做出奇奇怪怪身体反应的情况。
夜深人静。
郁瑟已经膜拜在论文作者的渊博学识之下,进入到深度睡眠中。
不用更久的时间。
墙角那个昏暗又隐晦的位置里,照例传出爬行动物缓慢前行的声响,只不过这次的动静断断续续的,偶然传出了被卡住的声响,似乎有什么庞大的东西正在努力挣脱束缚。
原本能顺顺利利进来的小黑蛇,因为某种特殊的缘由,今天钻进来的动作幅度变得格外困难。
最后露出比之前还胖了一圈的身躯,像一条肉滚滚的黑色香肠,慵懒地寻找着最安全的地方,准备度过它的消化期。
伊尔曼确实是一条极其特殊的小蛇,可以说,它有些时候简直没个蛇的样子。
枫音尘从来只给它喂少量的肉块,今晚却同意伊尔曼享受了不少食物。
滚圆滚圆的伊尔曼在爬上床的时候,俨然浪费了一点功夫,不过它还是很准确地钻入了郁瑟的被窝。
这一次,小黑蛇像是老熟人似的,笔直地进了郁瑟的腿中央,并且尝试着像上次一样,攀爬到制高点的位置。
可惜它现在吃得像婴儿小臂一般粗壮,尝试了几次总是从上面滚下来。
所以小黑蛇不得不委屈自己,换了一个新的地方,最终钻进郁瑟的睡衣中,盘成一团粗粗的黑色蚊香。
郁瑟大概是凌晨六点钟被渴醒的,条件反射去摸床头的茶杯,结果被肚子间冷冰冰的沉重感,直接给压出了一身冷汗。
“什么情况?!”
郁瑟去抓茶杯的手转了方向,直接去打开床头灯的摁钮,并且单手迅速地掀开了被子一角。
眼前的景象称不上是血脉逆行头皮爆炸,但也绝对是“卡脖子”的窒息效应了。
蛇是没有眼皮的。
此刻的小黑蛇.......
不,应该是圆滚滚的小胖蛇不知是怎么解开郁瑟全部的睡衣纽扣的,将郁医生光洁的胸脯满满得霸占着,蛇腹用来攀爬的肌肉尤其灵活,隔着肌肤渗透出绵密的冰凉。
最惊人的是,蛇尾此刻正隐藏在内裤里,从内裤的一个裤腿中伸出半截尾巴,不停地摇来摇去。
郁瑟的大脑瞬间宕机,如此强烈的惊悚感,甚至令他感觉对方完全是拿他当作某种温床在使用。
......产卵的温床?
不不不不!快停止胡思乱想!
郁瑟毕竟是冷静自若的,即使在此时此刻,也能快速地在脑海里认真判断。
伊尔曼应该属于无毒蛇,否则枫音尘不可能天天带着它,甚至还叫小黑蛇给自己的脖颈做过烙印。
......
但是没有毒也不行啊!!!谁闲的没事干喜欢被蛇咬?!
伊尔曼熔岩琥珀般的竖瞳收敛成极细的细线,纹丝不动的蛇躯将郁瑟锁死在阴影中,口腔传出的嘶嘶声低沉而持久,仿佛野兽低频震动的警告,轻易震碎了郁瑟浑身凝结的霜花。
郁瑟感觉自己要死了,居然一睁眼被一条蛇给压制了。
......
郁瑟想起来,据说印度人有一种神奇的控蛇术,只要利用吹笛子的声音,能唤起蛇类的共鸣,驱使它们为己所用。
可是只要又想到《东成西就》里的梁朝伟正是采用吹口哨的方式,被蛇咬成了香肠嘴的喜剧情境。
郁瑟禁不住笑了笑。
不知哪里得罪了伊尔曼,使得小黑蛇瞬间变得警觉起来,甚至朝着郁瑟的面前攀爬了一寸距离。
啊啊啊!
郁瑟这辈子都不知道,他居然还是有会害怕的时候,他一直以为自己是一台精密的医学仪器呢。
人在极度恐慌之际,总是会病急乱投医。
郁瑟侧眸察觉到了自己的手机近在咫尺,立刻急中生智,他的手早已经僵硬在半空好几分钟,因为害怕而血液逆流,导致指尖冰冷如铁,几乎要抓不住那救命稻草般的手机。
郁瑟咬住牙与伊尔曼对视,拼尽全力一丝丝地移动手指,终于将手机攥在了掌心。
他的心跳如鼓,几乎要冲破胸膛,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拨打急救电话。
然而,伊尔曼那闪烁冷酷的竖瞳紧紧盯着他,蛇信子吞吐间发出的嘶嘶声,如同死神的低语,让郁瑟的动作迟缓而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