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分明是一样的!”
“你就是你啊!!!”
他的声音沙哑且撕裂,仿佛难以承受某种极度的痛苦,而这如同胆汁一般的苦楚,又赋予他蜜汁一般的回甘,兴奋的情绪最终占领了枫音尘的整个人。
“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瑟瑟,我以为永远失去你了!”
枫音尘开始疯狂地吻住郁瑟,堵住郁瑟的嘴,仿佛要将他所有的思念与爱意,都通过这个吻传递给他。
郁瑟被吻得有些窒息,但没有任何反抗的机会,他被枫音尘禁锢得像一只毛绒玩偶,只能从极度缺氧的状态中不停睁大眼睛,从喉头间发出嘶鸣。
不用一分钟,他的呼吸越来越弱,嘴里的口液横肆,止不住地沿着嘴角往下滴淌,郁瑟的眼前的光景时明时暗,隐约感觉自己和枫音尘明天都要上社会新闻了。
冲过来帮忙的护士和医生都被这一幕惊呆了,他们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而枫音尘却像是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完全不顾及周围人的目光和反应。
他的吻越来越激烈,仿佛要将郁瑟整个人都吞噬掉。
直到郁瑟奄奄一息,真得快要被一个绵长且野蛮的吻给弄死。
王齐手里拿着一支镇静剂,偷偷朝着枫音尘暴起的脖颈处注射了进去。
回头朝其他发怔的人骂道,“还愣着做什么?!你们没看到我师傅都痉挛了啊!!”
郁瑟很快被救了下来,还算及时,枫音尘狂乱的举动没有造成他的生命危险。
只是枫音尘的情况分外恐怖,即使注射了镇静剂,他的手依旧死死拽住郁瑟的衣服,仿佛那是他唯一的依靠,是他此刻在混乱世界中唯一能抓住的安定。
医生们费了好大的劲才将枫音尘的手指一根根掰开,将郁瑟从他紧紧的拥抱中解救出来。
郁瑟戴上吸氧装置时,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因为长时间的接吻,破了好几道血口子。
周围的人群开始逐渐散去,护士们忙碌地清理着现场,医生们则在一旁讨论着枫音尘的情况。
“他这是怎么了?怎么会突然变得这么疯狂?”一个年轻的医生问道。
“不清楚,可能是受到了什么刺激吧。”另一个医生回答道,“不过这种情况我们还是第一次见到,需要好好研究一下。”
枫音尘被几个强壮的医生架着,缓缓地向其他方向移动,即使身体能够听从指挥,他的眼神依旧迷离,口中喃喃自语,似乎还在不停地呼唤着郁瑟的名字。
“郁医生,郁医生,我的郁医生……”
这场突如其来的混乱,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但幸运的是,没有造成更严重的后果。
枫音尘不停地朝郁瑟的方向伸出手指,哭得像个被人抢走珍惜玩具的孩子,连声哭泣着。
“你没死,你没死,这太好了。”
哭声回荡在走廊之间,幽怨而绵长,仿佛耗尽了一生的期待。
见他哭了,郁瑟即使头脑昏沉,多少有些于心不忍,不顾王齐的劝阻说,“我已经没事了,可以去看看他的。”
唯恐别人瞎猜测,又不从说明了一下,“他是我们医院的投资人,不能怠慢。”
枫音尘很快被安置在僻静的病房中央,可能是镇定剂起了作用,人哭得梨花带雨,尤其可怜。
郁瑟记得曾经学过一篇类似的课文,叫“范进中举”。
人在极度喜悦或者极度悲伤之下,情绪容易失控,行为也会变得异常。
眼前的枫音尘,不就像是活生生的“范进”吗?
枫音尘躺在病床上,为了谨防他再发疯,手脚都用皮带扎紧。
试想,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枫家家主,居然也有如此狼狈的一幕。
即使如此,枫音尘哭得像个泪人似的,用能动的手指不停朝着郁瑟的方向挥摆,哭声悦耳道,“瑟瑟,你过来,你过来!”
郁瑟看着枫音尘,心中五味杂陈。一方面,他为枫音尘的执着所感动;另一方面,他又觉得枫音尘此刻的表现有些滑稽,让人哭笑不得。
算了,反正我也没有真的出事。
郁瑟轻轻叹了口气,对旁边的护士说:“你把皮带取掉吧,我觉得他不会再做任何危险行为了。”
小护士显得颇为犹豫。
郁瑟挥手叫她离开,自己去解开枫音尘的双手。
枫音尘的双手刚一恢复自由,立刻哭着抱住他道,“你没死,太好了,郁医生,我的瑟瑟。”
郁瑟用手背试了一下枫音尘的额头,脑门滚烫得吓人,显然烧得不轻。
真是奇怪,怎么突然好好的烧起来了。
郁瑟以为他今天原本就是带着发烧的身体跑来医院的,难怪会行为如此怪异。
又心想这家伙平时一副高冷模样,怎么病起来却像个孩子一样。
“瑟瑟,我不是想伤害你的,我真的......快要疯了,你懂吗?”枫音尘带着浓重的委屈,艳丽的五官被突如其来的火焰焚烧淬炼,烧制成一副惊世骇俗的妖孽。
仿佛内心深处某种被压抑已久的情感,在这一刻终于挣脱了束缚,肆意燃烧。
而那双平日里冷静深沉的碧玉琉璃色眼眸,此刻闪烁着异样的光芒,既有痛苦也有解脱。
郁瑟轻轻拍了拍枫音尘的背,试图安抚他的情绪:“好了,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你现在需要休息,我去找医生看看。”
枫音尘俨然被这句话刺激到了,不停摇头喊道,“你不准走!我不准你再离开我!!”
强行拉着郁瑟陪他一起躺下。
郁瑟只好摁动一侧的呼叫铃,对接听的护士嘱托道,“去请一个其他医院的大夫来。”
我们这边都是儿科大夫和产科大夫,看不了这种怪病。
后来经医生检查后,确认枫音尘是因为高烧引起的情绪波动和异常行为。
郁瑟听后,既松了口气又感到无奈。他知道,接下来的日子,他得好好照顾这个“大孩子”了。
枫音尘这一病十分了得,见多识广的郁瑟都没见过有人能病得如此离谱。
只要枫音尘一退烧,就得抱着郁瑟,可是烧起来的时候,人除了哭,就是喊着要瑟瑟。
枫澄和枫羽前后都来看过他。
枫澄倒是比较镇定,毕竟是枫家的大少爷,多少有点城府的。
枫羽则明显担忧许多,甚至握住郁瑟的手,低声询问道,“小叔叔是不是快不中了?”
郁瑟有点哭笑不得地摇头,“放心吧,找了好几个大夫都看过了,按照中医的解释就是邪风入体,引发高烧不退,烧糊涂也是有的。过个七八天,等这阵邪风散了,自然就好了。
“按照西医的话就是,身体免疫力下降,导致病毒感染,引发了高烧和一系列异常反应。只要按时吃药,注意休息,身体会逐渐恢复过来的。”
郁瑟尽量用简单易懂的语言给枫羽解释着,希望能缓解他的担忧。
枫羽听后,点了点头,但还是有些不放心地看着床上烧得迷迷糊糊的枫音尘。
郁瑟为了宽慰他,换了角度分析说,“之前他那么狠心要拆散你和石头,还把石头抽了好几鞭子。”
“现在正好叫他也尝尝这难受的滋味。”
当然,这话仅仅是为了缓解枫羽的紧张情绪。
说到石头。
这个家伙最近杳无音信,真的像他的名字一样,沉入茫茫人海不见踪影。
枫音尘的话似乎在某种程度上应验了,枫羽不愿意承认自己识人不清,也没跟谁再抱怨过这件事,而是慢慢地开解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