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陆远打开檀木盒,发现里面装了一卷他寻找很久的天蛛丝。这东西细白柔韧,却比钢刀还锋利,配上金刚指套一起使用,是绝佳厉害的杀人利器。
“大哥哪儿寻的?我找了许多人帮忙,重金求购都没找到。”
宋陆远开心疯了,稀罕地把蛛丝放在心口,咧开笑的嘴合不上了。
宋济民期待问宋寒承:“大哥,我呢?我呢?”
“你会缺宝贝?”宋寒承敲了宋济民的脑门一下,“你缺的是挖宝贝的地方。”
宋寒承将一张叠成方形的火牛皮给了宋济民。
宋济民发现是金矿地图,眼睛亮得吓人,大哥果然最了解他!
宋济民研究了一会儿地图后,忽然皱眉道:“这矿刚好在的三不管地界。”
如果只是一两件宝贝去三不管地挖,挖完了就跑,自然很容易。但金矿需要旷日持久地挖掘,根本不可能瞒得住消息。
三郡掌权人如果知道金矿的存在,势必不会无动于衷。那么三不管地界马上就会变成三家争抢的宝地。
他如果去开矿,肯定会被三郡合起伙来打。
“大哥,你给我的这个宝贝,就像一只外壳有毒但肉很肥美的大螃蟹,我再馋也吃不到嘴啊。”
宋济民晚饭吃什么就拿什么打比方。
“宝贝给你了,能不能吃下就是你自己的事儿了。”
宋寒承打个哈欠,就要去睡觉。
“别呀大哥,你肯定有办法。”
宋济民晓得这事儿大哥在套路他,可这是金矿啊,诱惑巨大,就是套路他也钻。
“我领你的情,利润咱们五五分怎么样?”
“三七。”
宋济民肉疼地叫:“太坑啦,四六!”
“好。”
“什么四六?”宋显睡眼惺忪地挑起门帘,探头瞧屋外面的三兄弟。
宋济民马上佯装跟宋寒承划酒拳:“四六美酒英雄尝,五八壮志满胸膛。”
宋显捉住宋济民比划的小手,“你小小年纪哪儿学的这个?谁教你的?”
宋显随即看向宋寒承。
宋陆远抱胸在旁看热闹,嘎嘎乐。
宋寒承温柔地揉了揉宋济民的头,“爹说得对,别跟着你二哥学坏了。”
“……”
宋陆远瞬间笑不出来了。
在与宋显四目相对后,宋陆远慌忙解释:“跟我没关系,我没教他。”
他嘴上这样解释,但真没抱希望自己的解释宋显会相信自己。因为三兄弟中只有他看起来最不学无术。
宋显:“我知道。”
宋陆远:“?”
宋显:“你要是喝酒肯定直接喝,不可能会记这么复杂的酒令。”
宋陆远:“!”
爹是不是在说他笨?他还不如被冤枉了呢。
宋显打发仨孩子去洗漱,早点歇息。
“大哥,你干嘛冤枉我啊?”宋陆远一边从井里打水出来,一边愤愤不平地跟宋寒承抱怨。
宋寒承坦然回问:“我冤枉你什么了?”
“你冤枉我教三弟行酒令!”
“我原话说的是让三弟别跟你学坏,你身上确实有几处坏习惯不值得三弟跟你学习。”
宋陆远:“!”
气死了,大哥又玩话术欺负他!
“哈哈,二哥,学着点吧。江湖可不是单纯的打打杀杀,现任武林盟主靠什么手段上位?就靠他那张挑唆争端的嘴。”
宋济民对宋陆远吐了下舌头。
“有时候我真羡慕你,大哥教你都不用你交束脩。”
哪像他,已经掏了不少钱给大哥了。
……
宋显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感觉到大儿子回房了,他强打起精神坐起身。
“老大,你刚才为何要言语引导我冤枉老二?”
宋显当时没把话说破,是不想破坏宋寒承在俩弟弟跟前的权威。
兄弟之间只有老大立起来了,先兄友,后弟恭,才会关系和谐。
大儿子很懂事心善,一直以来都是斯文有礼的好孩子。宋显相信宋寒承那样说话肯定有缘故。
“二弟头脑太简单了,如果在家不叫他多吃亏,出去后他会吃更大的亏。”
当年,他们三兄弟拜师选路。
宋陆远觉得官途和商途都太过费心费脑,就选了一条他自认为最简单的江湖路。
实际上,没有哪一条路简单,人生没有捷径可走。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风云。风云诡谲之下,博弈无处不在。
相较于年仅八岁的三弟,这个家最让宋寒承担心的人就是宋陆远。
“难为你良苦用心。”
宋显先赞许了宋寒承做为兄长有担当,思虑周全,然后才发表他的不同意见。
“你初衷是好的,但这样的事次数多了,会影响你们兄弟感情。你想让他多懂些人情世故,就带他多去历练。家是大家放松休息的地方,家人之间没必要搞这些磕磕绊绊。”
宋寒承抚着竹扇的手指轻轻停顿了一下,他缓缓放下竹扇,眼含着淡淡笑意:“爹说得在理,我以后谨记。”
“对嘛,一家人在一起开开心心最重要。在家里,咱们没必要没苦硬吃。”
宋显又打了个哈欠,眼角带着些许湿润。
他太累了,不行了,坚持不住了。跟大儿子道了一声晚安,他倒头就睡。
宋寒承吹灭了油灯,在黑夜里看了会儿宋显熟睡的身影。
宋显突然翻了身,被子滑落。
宋寒承轻轻走过去,给他盖好被子。
时至深夜,宋寒承在脑海里过完所有筹谋之事,迷迷糊糊正要睡着之际,他感觉到屋里进人了。
这人动作很轻,若一阵风来。
宋寒承若非懂些功夫,根本察觉不到这一丝异样。
他微微眯起眼,打量来人在黑夜中的身形,身材比老二大一圈,太有特点了。宋寒承一眼就认出这人是孟凤亭!
好大的胆子。
孟凤亭警觉性很强,他立刻扭头朝宋寒承床上看一眼。他走到宋寒承的床边,见宋寒承呼吸平缓,似乎陷入了熟睡。
他摊开掌心,对着宋寒承的方向轻轻吹了一下。
细密的粉末被吹起,在黑夜中瞬间消散。
孟凤亭见宋寒承吸入粉末后,呼吸频率没有任何变化,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他走回宋显的身边,在床边坐了下来,盯着熟睡的宋显很久。直到外面响起鸡鸣声,天快亮了,他才无声地跳窗离开。
宋寒承这才睁开眼,坐起身。宋显还在熟睡,宋寒承下了床,去了宋陆远和宋济民的房间。
宋寒承进去的时候没有刻意压低脚步声,按照宋陆远武人的警觉性必然早就醒了。但现在宋陆远和宋济民都在熟睡中,没有一点反应,显然昨晚俩人都中了药。
在宋济民枕边的床沿上,有一层淡淡的白色粉末残留。
宋寒承用手指抹了一下,总觉得这粉末有几分眼熟。他想到了白皮树花粉,拿出一包来对比,不论从颗粒还是颜色,都一模一样。
孟凤亭也有这种花粉,且知道其用处,他还见识过地狱藤,他肯定不止一次去过古树林。
“大哥?”宋济民醒来就见宋寒承坐在自己床边,吓了一跳。
对面床的宋陆远随后也醒了。
“昨晚听到异响没有?”
宋陆远挠挠头,缓了一会儿后才道:“我昨晚好像听到窗户那边有动静,探头瞅一眼没发现问题,就回床上睡觉了。”
宋寒承猜测孟凤亭就是在宋陆远探头的时候,对他吹了白皮树花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