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温柔的声音让雪莱逐渐放松下来,他忍不住摸向自己的小腹,心里叹气:那天他骗拉斐尔说他怀孕了,还好他最后选择跟拉斐尔坦白,不然十个月后他上哪里抱个孩子回来。
几天后,检查报告结果出来,医生说没什么大问题,雪莱的身体恢复得非常好,已经可以出院了。
此时距离雪莱入院的日子已经过去快一个月,出院那天,有人负责来接他。
“先生,元帅听说你的身体已经痊愈,特派我们来接你回家。”
雪莱心里疑惑:元帅?说的是路德维希吗?他为什么会派人来接我回去?
复杂接他回家的保镖都是块头足足有两米的壮汉,知道自己反抗不得,雪莱只好抱着一肚子的疑惑跟他们走。
医院门口已经停有一座高级轿车,保镖为他拉开车后座的门,雪莱坐上去。
回到公爵府的路程中,司机和保镖都是沉默寡言的人,几乎不多说一句话,雪莱也不知道该和他们说什么好,只好闷闷地望向窗外。
当车辆行驶到皇后大道时,大屏幕正在播放前几天圣廷的新闻:
教宗亲自为一个叫拉斐尔的年轻人举行宣誓仪式。
雪莱把手撑在车窗上,非常惊讶:是拉斐尔,他居然真的举行了宣誓仪式,成为一名修士。
他眼神茫然,不过一个月多不见,他的大脑已经完全跟不上事态的发展,星舰失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屏幕上的拉斐尔身披白色的法袍,姿态端庄,面容高洁,眼神没有一丝波动,仿佛真正的清教徒。
雪莱急忙掏出他新换的光脑,以前的那个已经在星舰失事时彻底报销,他去看官方新闻,果然看到很多和拉斐尔很多的消息,圣廷称这是有史以来他们遇到的最虔诚的信徒,民众对这个刚宣誓的修士印象也不错。
而几个月前的拉斐尔当场反悔的消息,已经在星域网上消失得无影无踪,雪莱觉得好像除了自己,没人记得这件事一样。
正当他心乱如麻时,轿车终于到达目的地。
雪莱下车,慢慢地走进这座熟悉的府宅。
府里的佣人全部都是新面孔,雪莱一个都不认识,公爵和玛蒂尔达也都不在,陌生的环境让他非常不适应。
正当他忐忑不安地站在原地时,管家出来迎接他:“雪莱先生,您回来了,听说你的身体已经痊愈了。”
好容易见到个熟人,雪莱的心稍微有了丝安定,继而问道:“请问,公爵和夫人去哪里了?路德维希呢?”
他语气焦灼,恨不得一股脑把他肚子里的问题全抛出来。
管家耐心地回答:“公爵去别的星域出差了,玛蒂尔达夫人的身体情况恶化,现在在医院接受治疗,安妮陪在她身边。路德维希元帅最近很忙,他还在凯撒大宫殿开会。”
雪莱继续问道:“那拉斐尔呢?”
事到如今,他也不指望和拉斐尔和关系能瞒得过任何人,也就很直白地问出来。
管家神情复杂,从制服的口袋里掏出一张纸,递给他:“这是小少爷留给你的。”
“我后悔了,我们还是分手吧,我现在已经和教宗回梵蒂冈,不要再来找我。”
这是单方面宣布分手的一份通知,字形飘逸,看得出写字人手腕没什么力度,但雪莱认得出确实是拉斐尔亲笔写下的。
雪莱手指颤抖地捏住那封信,眼神固执地看向管家:“我不相信,让拉斐尔亲自过来见我。”
管家叹气:“您又何必这么固执,回来的路上你应该路过皇后大道的大屏幕,他已经宣誓出家了,你和他还能有什么未来?再说您不也是虔诚的天主教信徒吗?和修士纠缠不清也太好。”
意识到自己不该和一个执行主人命令的人生气,雪莱深吸一口气,气冲冲地上楼回到自己的房间。
他把头埋在枕头里,闷闷不乐。
自从他在医院醒来后,总感觉现在的世界有一种割裂感,和过去的经历完全不在一个图层里,而他和拉斐尔的相遇也仿佛一场梦,心里非常不安。
良久后,雪莱从床上坐起来,他觉得自己不应该这样干坐着,应该亲自去寻找真相,拉斐尔的房间可能会有点线索。
拉斐尔的房间没有上锁,雪莱很轻易地推门进来,这几天虽然里面没有住人,但依旧打扫得很高兴,柜子上的瓷瓶刚换过花束,清新淡雅的香气让人心神宁静。
雪莱把床头柜,衣柜全都搜过一遍,当他打开靠墙的橡木柜最下面的那个抽屉时,他的目光凝聚起来。
这是?
里面是个精美的卷轴,还有一个光脑。
雪莱把卷轴和光脑都拿出来,这个光脑他看见拉斐尔曾经用过,当时他还带上了星舰,为什么现在会出现在这里。
“嘀——”
尝试按下开机键后,光脑的屏幕立刻亮起来,开机完成后,光脑的屏幕中央出现一个视频文件,像是故意放在最显眼的地方好让人点进去似的。
不知道为什么,当看到这个视频文件的时候,雪莱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他深吸一口气,手指颤抖地按下开始播放的按钮。
不过十几秒的加载时间,雪莱却感觉自己已经度过一个世纪,房间明明并不热,但他的鼻尖却有些出汗。
晶体屏幕亮起来,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双带有黑色的皮革手套,看得出拍摄人正在调整镜头,确定镜头固定好后,他缓缓往后推。
是个身材高挑的男人,剪裁得当的黑色军服包裹住他颀长的身形,他没有露脸,雪莱只能看得见他修长的双腿,齐膝的军靴踏在红木地板上,脚步声冷峻逼人,仿佛心跳的鼓点。
雪莱认得那身军服和他银质肩章上的双头鹰,胸腔里的心脏跳动得越来越快。
男人退到一旁的沙发上坐下,双腿交叠在一起,姿态优雅闲适,他面前的楠木小桌上有一瓶已经开封的苏格兰威士忌。
他将琥珀色的酒液倒入放有冰块的玻璃杯中,漫不经心地转动手腕,冰块撞击杯壁,发出清脆的声响。
“拉斐尔,到哥哥这里来。”
听到男人叫出的名字,雪莱的手指一抖,差点连手里的光脑都拿不稳。
刚才他的眼神一直紧盯着那个带皮手套的男人,完全没注意到屏幕上还有另一个人。
镜头慢慢地往前推,画面正中央出现一张大床,长长的蚕丝绸床帘在风里起起落落,床上睡着个皮肤苍白的男人,他光艳可鉴的长发在床上铺散开来,宛如一批极品丝绸。
因为躺在床上男人全身雪白,又一动不动,几乎和白色的床单融为一体,所以雪莱刚才完全没有注意到他。
听到有人在叫他,床上的男人浑浑噩噩地撑起身体,他全身上下一丝不挂,苍白的长发像晶莹的蛛丝一样裹在他的身体上,清秀的面容苍白如纸,浑身上下的气质淫靡又颓丧,一双死寂的眼透出森森的鬼气。
真的是拉斐尔。
雪莱忍不住咽了口唾沫,心脏跳动得极快,仿佛要从喉咙里蹦出来似的,理智告诉他应该马上关掉这个视频,但却控制不住地想知道拉斐尔身上到底发生过什么。
“快过来呀,表现得好一点。”
沙发上的军装男人拍拍自己的腿,再次出声催促,然后,雪莱就看到拉斐尔爬下床。
是的,他没有走下床,而是慢吞吞地爬下来。
地板上铺有猩红色的毛毯,他凌乱的长发在铺散开来,姣好的肉体不住地扭动,像一条没有骨头的白蛇在妖娆地摆动自己的身躯,那种扭曲的美让人胆战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