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温盼儿和云清公主并不知道温秋池在想些什么,惊讶的看着温秋池,直到温秋池再三拒绝,额头上的冷汗都出来了,云清公主才打发了不知所措的温盼儿出去。
云清公主坐在床头,仔细询问温秋池是怎么了。
温秋池十分想要将自己知道的那些“前世”之事,都告诉给母亲——他是有自知之明的,有些事情,即便他知道了,得到了“前世”记忆,可他也没有那个本事去改变什么。
他能做的,就是将事情告诉给聪明有能力且会保护他的人。
可温秋池根本说不出他梦到的那些惨景。
——天将塌。神女现世,七星连珠,或可救世。
然而神女消失,七星连珠……可七大神器的主人,疯的疯,傻的傻,还搞起了内斗,更有宁可自己死,也要解除神器绑定,解除不成,干脆摆烂,开始大杀四方的……
而这天下,又有许多人根本不知道七大神器的有关预言,见此自认心怀正义,组织各路人手,来杀魔头魔女的……
整个天下,都大乱了。
终于有人将七大神器的主人可以救世的传言传出,大家也不追杀魔头魔女了,反而要劝他们为天下人着想,弥补过错,立下破天功德。可同时,就有神器之主,在与人斗法时,放弃神器保护,全力撞上了对手的法宝,宁可死,也要拖累全天下人下水。
七大神器的主人去其一,神女尸骨被找寻到,当年神女之死的留影石被放了出来,这个天下,这方世界,完全没得救了。
既然迟早要死,迟早要消亡,所有人就都疯狂了。他们更是在不断的追杀剩下的六大神器的主人。
天下大乱。
温秋池因为谢杳杳对他残存的一丝爱恋,活到了很后面,在谢杳杳再次被人追杀,这次是被追杀到深海时,谢杳杳其实是能依靠神器安全脱身的,但他们意外撞开了一只贝壳,温秋池当时都不能说是个人了,只能说是还留有神识被谢杳杳扣在身边没有消亡,因此并没有看到那个贝壳里有什么,只看到谢杳杳当时几乎疯了,便也想要赴死,不过她只肯自杀,不肯让那个一直追杀她的佛修杀了她。
而谢杳杳在赴死之前,先将他最后的神识给彻底毁灭了。
谢杳杳说:“瞧,如你的母亲所愿,我是多么的爱你啊。死,也要和你一起,共赴黄泉,来世许是可以再做夫妻。温秋池,你,开心么?”
温秋池开不开心的,也不重要了。他只知道,在他的神识彻底消亡前,那个贝壳里,似乎有了些动静。
说好要与他一起共赴黄泉的谢杳杳,决绝的脸上,却忽然露出惊喜之色。
温秋池:“……”他的最后一个念头,大约就是谢杳杳可能不会死了吧?这样也好,他并不想要下辈子还和谢杳杳纠缠在一起。
然后,他似乎,愿望成真了。重来一次,事情还朝着他想要的方向在发展。
至于将来七大神器的主人是否还会像上辈子那样疯狂……这也不是他能阻止的事情了。
谢杳杳,温盼儿,幸好这辈子,他母亲还没有将这两人得罪彻底。
只不过,这辈子的这些改变,又究竟是因为什么呢?莫非这个世上,还有和他一样的人?
*
温秋池的有关前世的事情,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也就无人知晓“前世”之事。
春愁自然也不知晓。
他正欢喜于谢浮生和谢杳杳的到来。
谢浮生和谢杳杳对春愁的“新家”,表现的十分欢喜。
在他们看来,他们自己算是“安定”了下来,那么,大哥也能“安定”下来,哪怕只是暂时的,那也是值得欢喜的。
至于谢长年和谢悠悠,连已经身为大宗门弟子的他们自己都无能为力,又怎么能苛求大哥一个散修呢?
大哥肯记得这件事,愿意将来去找寻一下,他们已经很知足了。
谢杳杳还将在归元剑宗里询问的那几位当初护送在飞舟上的修士,他们所描述的当时看到的劫匪和丢失的孩子的画像,都画了出来。
她自己和谢浮生各自留了一份,这一份,就带来给了春愁。
春愁看着画像里的劫匪,这些劫匪看起来不像是一拨人,有些戴着面具,有些则是没有戴。而那些丢失的孩子,显见就是当时归元剑宗的弟子去仙凡界里的其他地方,带来的资质极好的孩子。
众所周知,大宗门去仙凡界收徒,都只要单灵根或是双灵根的弟子。这些丢掉的资质那么好的孩子,只怕很少会被杀,而是会被劫匪给带走,用作培养。
至于培养成同样的劫匪还是杀手,亦或者是干脆出手卖掉,这,就不好说了。
春愁道:“这些资质好的孩子也是一批珍贵的‘资源’,想来是不会有死掉的危险的。”
毕竟,若是死了,那这些劫匪岂不是白忙活了?
谢浮生道:“但是自小就修炼的小孩子都是很聪明的,他们是有记忆的。既然有记忆,又怎么能听那些劫匪的话?”
春愁刚要开口,就听谢杳杳忽然道:“那让他们都失忆就可以了。”
谢浮生一怔。
春愁叹气道:“是的,只要这些孩子没有了过去的记忆,他们像一张白纸一样,被培养成什么样的,将来就是什么样的。想来那些劫匪会冒着得罪大宗门的风险,来劫持第一大宗门归元剑宗的飞舟,就是因着这些孩子……能为他们换来的更大的利益。”
比如,将这些单灵根或双灵根的孩子卖到小有钱财的小门派,那小门派里平时根本吸引不到单灵根的弟子,如此能“买”回来一个记忆空白的人,想必是愿意付出大代价的。
又比如,有特殊喜好的客人,就有提供这种特殊喜欢的场所,将这样好资质的孩子自小就给毁了,当做玩物自幼培养,将来用来侍奉那些有特殊喜好的客人,让客人可以折磨原本该高高在上的单灵根的天才,这岂非也是一种享受?
另外,他们也能将一部分这样的孩子留下来培养下一代,作为杀手或劫匪,同样不亏。
这就像是凡人界被拐卖的孩子,很难会有个好下场。
谢杳杳心中一动,看了一眼跟着她和二哥来的人,到底还是说了些有关散修联盟的柳寒衣的事情。
柳寒衣,也没有了过去的记忆。修真界的孩子,因为自幼修炼,很少会生那种特别严重的疾病,这种严重到失忆的疾病,就更少了。这就很像是被劫持的那些孩子。即便不是谢长年,大约也是其中的一个了。
春愁问道:“那你看他,像是长年吗?”
谢杳杳摇头:“我其实觉得他不太像。容貌,声音,性子,都不太像。但是……他失忆了,而且在我和师尊说了我的怀疑后,师尊答应我第二天想办法让我和他滴血验亲,结果半夜十分,他就被散修联盟的人给带走了。这样才让我更怀疑。”
修仙界的滴血验亲和凡人界的滴血验亲还是有所不同的,会另外加些东西,若是相融,必然是真正的血亲。春愁也是听说过这个办法的,甚至在他的第一个有关未来的“梦”里,那些人就不是想要来杀他的,是想抓住他的,用他的血来寻找血亲。
可惜那些人不知道,春愁和谢家四个兄妹,并非真正的血亲,抓到了他也没用。
此话暂且不提,春愁听到此处,也开始有所怀疑。
他想了想,道:“幸好你之前爆发了一回,这些大人物们想来也知道了神器之主,即便暂时是蝼蚁,可蝼蚁也有蝼蚁的骨气和脾气,应当不会对那位相思弓的主人太过分。等到我这边的事情处理好,就去一趟散修联盟,看看能不能找到机会,见一见那位柳寒衣。长年向来亲近我,我虽不知能否认出他来,但是,单看他是否敢于我验血,想来也能看出一二端倪来。”
虽然春愁和谢家四兄妹没有血缘关系,但这件事,修仙界其实没有人知晓,谢浮生和谢杳杳也从来没提过这件事,他们甚至没故意提过,春愁其实不姓谢。他们默契的暂时隐瞒着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