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靠靠我想起来了,主播身上还有一个天赋,他会隐身啊!】
弹幕发出的一瞬,无相银色的刀身穿透尊主的胸膛。
这一刀不会把祂杀死,但祁琛在之前已经把无相的功能调到了夏和风的龙腾云天,降低对方40%的防御力。
倒计时3s,2s……
尊主发出沉沉的怒吼,祂身后的光环脱落,扣住祁琛,一道道明亮的光波从他身体里迸发。
“小心!”时序心揪了起来,他想也不想地提起剑上前,但眨眼间,占满他视线的人就不见了踪影。
像是被飘过的云带走了一样。
时序愣在原地。
【卧槽真刺激,我看着那光都擦到了主播的衣服】
【再晚0.1秒就完蛋】
【主播没死吧,直播间怎么黑屏了?】
祁琛没有回到游轮上。
身边是沉到极致的黑。
周围看不到一丝光亮,安静得可怕,空气浓稠,像是望不到底的深渊。
只有身侧重新从1:00开始的倒计时是这片黑暗中唯一的光。
一束火光从身侧亮起。
祁琛回过头,在看清面前的人时,忽然怔在了原地。
“哥哥,又是你。”时序指尖挑着火苗,光一下就把他眼里的冷给驱散了,他的眼睛和第一次见面一样亮。
时序张了张嘴,他有很多话想说,又怕自己一张口,祁琛就会像之前那样,被一朵云带走。
他揉了揉眼睑,却不舍得闭上眼睛:“是梦吗?”
“不是梦,”祁琛再次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这是哪里?你怎么在这?”
听到声音,时序明显呆了下来,大脑像是过载了一样,只凭着本能回答了祁琛的话:“失序之地。”
失序之地?
祁琛还想说点什么,时序却猛地扑过来,紧紧抱住他。
时间却在此刻归于0……
画面一转,再次陷入漆黑。
祁琛直接用道具把身边照亮。
时序盘腿坐在地上,托着下巴发呆,在看到他时抬了下眼,只看着他,没有别的反应。
眼里却没了之前的光亮,像是被失序之地的黑暗侵染了一样。
时钟逆了一个钟头,祁琛回到了六万年前。
每一处只能停留60秒,他心里有一个猜测。
祁琛坐在时序对面,放下道具,轻声问:“距离上次见面,是不是已经过了一千年?”
时序瞬间怔住了,他失神地喃喃道:“怎么回事?和以往的幻象不一样……”
祁琛心里忽然像是被什么堵着似的。
他垂下眼,把道具放在时序怀里,让这抹有触感的光成为他来过的痕迹。
“一千年后见。”
时间再次归于0.
祁琛睁开眼,这次周围亮堂堂的,还没回过神,身体就被抱住了。
“一千年,”时序的声音沉稳了许多,“等到你了。”
“你一直都在这里吗?只有你一个人?”祁琛问。
“嗯,”时序后退一步,把祁琛完完整整地放进自己的视线里,“还有你的道具陪我。”
“怎么来到这的?”
时序顿了顿,语气平和,任何情绪都被无情的时间给磨平了:“队伍没能打败尊主,只差最后一击,但输了就是输了,我们被祂分别派下了不同的权柄,去往各自的领地。”
他不是很想聊这个,也不想把珍贵的时间浪费在这上面,侧过头,看向祁琛的锁骨。
那里微微发亮,露出十字的金色光辉。
“那是我的,我咬的?”时序挑眉问。
“……嗯。”祁琛拽了下衣领。
“好羡慕以后的我。”
这话语气有点超过了羡慕,往嫉妒和恨那程度走了。
祁琛笑了声,感觉刚刚才见过的单纯年轻的时序和在副本里相处的时序慢慢融合在一起。
“未来的你对我说,”他指着印记,“信徒可以向神明许愿,这是送给我的礼物,向我许下的愿,等我哪一天心情好了,可以帮你满足一个愿望。”
时序“啧”了声:“他好会说话。”
甜言蜜语的。
祁琛:“……”
祁琛耐心地又问一遍:“你的愿望是什么?”
时序挑起眉,露出一个狡黠的笑:“不告诉你。”
祁琛被他这句话撩起一点火气,无论是过去还是未来,时序的嘴巴总严实得过分。
就连他们之前曾见过这件事都一点没向他透露过。
但下一秒,一分钟倒计时结束。
又是一千年过去。
时序依旧笑着站在他面前,好像什么都没变过,他们还能继续刚才的话题,也能继续逼问他的愿望。
甚至如果一句话没说完,祁琛还能跟着接上下一个字。
对他来说仅仅是一个眨眼,时序却已经过了一千年。
这点火气忽然就消失了。
祁琛决定稍微平等一些,把情绪丢给对他来说不存在的一千年。
时序塞给他一个钟表,甜言蜜语他现在还说不过未来的自己,只能从行动上表示。
“给你,我猜你是用这个过来的。”
金色的钟表和船长给他的一模一样。
虽然祁琛确实是用的这个道具,但为什么会在自己手里,不是应该给船长吗?再由船长交给他?
时序却不管这些,他势必要压未来的自己一头。
祁琛也不明白他这股非要和自己比一比的劲头从哪来的,但犹豫片刻,还是收了下来:“谢谢。”
时序满意了。
“这是你的宝具?”祁琛记得时序之前说他的宝具和部分权柄都不在手里。
时序点头:“它刚掉我手里,正好送给你。”
这语气送的不像是宝具,像是随口吹来的一口空气。
“那你的部分权柄呢?跑哪去了?”
时序看着十字架烙印,略微不满地眯了眯眼,不满的对象还是未来的自己:“你是我的神明,权柄总得能压得住我。”
他说完又“啧”了声:“怎么不多留给我一点发挥的余地?”
讨人欢心的好事都□□完了,他还能干什么?
看着他可惜又难过的表情,祁琛没忍住勾起笑。
心里蓦地闪过一个念头,在这上万年痛苦的时间里,能让他开心一点也好。
时序似乎觉察到了他的想法,一眨不眨地看着他,沉默地等待。
倒计时结束。
祁琛心纠了下,等新的一分钟开始时,他微抬起眼,朝人招了招手:“过来。”
“允许你……咬一下。”
他有六十次和时序相处的机会,每次一分钟。
一小时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祁琛有时会和他讲一讲未来的事,有时什么也不说,任由时序抱着自己,或是咬着锁骨的痕迹。
那处已经红了一片。
时序这次没再去咬,他坐在那,支起下巴笑着说:“你现在很像被挂在十字架上受困受难的神明。”
“还好,”祁琛收拢起衣领,觉得他的话语过分夸大,“这点疼不算什么。”
时序脸上的笑容很真:“你怎么这么纵着我啊?这算喜欢吗?”
“不算。”祁琛回答得倒是很干脆,他只是不忍心拒绝他的请求。
咬一下而已,总比难过一千年要好得多。
最后一分钟悄然流逝,祁琛看了眼时间,站起身:“我要走了。”
时序仰头望着他,道具发出的光笼着他的身影,为他镀上一层朦胧的白色光圈。
“下次……”时序声音微哑,“什么时候能见到你。”
祁琛想到时序对他说的年龄,说他十八岁。
还有不被他认可的六万年,以及认可的一小时。
六万年里的每一刻,时序都在等待着和祁琛相遇的那一个小时。
“一年。”祁琛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