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血口喷人!”卢秋怒道。
祁琛笑了下,随后一挥,十几块写着其他名字的玉牌摆在众人面前,他淡淡问:“还需要我拿出更多的证据吗?”
若是在戒律堂,门一关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祁琛就借着乾坤洞的优势,把公堂拉到这里来,让别人听到真相。
如若戒律堂再强行定他的罪,传出去名声也不好。
卢秋脸色涨红,发现自己说不过,干脆一报拳:“师叔,戒律堂奉命前来捉拿罪人,请师叔看在欧阳副堂主的份上,莫要阻拦。”
这是直接欧阳远的权势压人,安师叔脸色变了变,最后一吹胡子,没说话。
卢秋再次转向祁琛,目光阴沉:“给我上!”
但他依旧被时钟牢牢控死,那张脸一会青一会紫,怒气一节节涨,而祁琛面对其他几个结丹修士也游刃有余。
欧阳风见势不对,往后退了退,朝外面发了道信号。
无相剑柄震晕三位修士,祁琛刚准备对付最后一人,脑海里骤然传来尖锐的疼痛,眼眶一下沁出些生理性的泪水,身形微滞。
最后一名结丹修士抓准时机,一剑刺破他的肩膀。
“啊——”818尖叫一声,手足无措地不知道要怎么办,“受伤了受伤了,时钟也不用了了。”
祁琛反手将那人甩开,一剑震晕,转身看到三位元婴修士已经摆脱了束缚。
他想起刚才没怎么注意的一句话——逆时的钟表同时也会消耗使用者的精神力。
刚才那么长时间对三个元婴修士进行限制,脑海里的精神力已经被耗得差不多了。
祁琛拿回钟表操作权限,再次使用加速卡,勉强躲过三人的合力攻击。
钟表还能再用一次两次,他没管身上的伤,身形移动,同时计算着时机。
在卢秋提剑侧身朝他砍去时,祁琛眼睛微眯,手指拨动虚空中的秒表。
时间倒退三秒,祁琛回到三秒前的位置。
卢秋面前的身影瞬间消失,而他的背后抵上了无相微凉的剑尖。
祁琛遭受反噬,吐了一口血,大脑一阵嗡鸣,但握剑的手丝毫不颤。
祁琛擦了下嘴角的血迹,冷声道:“再动一下,我会杀了你。”
几人动作顿住。
卢秋咽了下口水,感受着身后的剑,声音发涩:“萧今放,伤害戒律堂弟子可是重罪。”
祁琛笑了下:“你觉得我会担心再多一个罪名吗?”
一旁观战的安师叔欣赏地看了眼祁琛,哼笑道:“行了,出结果了。一群人连个结丹期的小娃娃都打不过,还抓什么人,回去喝奶去吧,别在这打扰我清修。”
卢秋转了转眼珠,小心翼翼地问:“那……”
祁琛收回剑。
卢秋忙不迭地往前跳了一下,转身狠狠瞪了他一眼,识相地挥挥手,带着其他人离开。
欧阳风不满:“这就结束了?”
“再打下去安师叔会出手帮他,”卢秋攥紧了手,“我们这次带不走他,先回去吧,把事情告诉你父亲。”
“回去?要回哪?”微冷的声音带着极高的威压传来。
卢秋口鼻瞬间呛出血,他睁大眼睛看向洞口,一道长身玉立的身影缓缓走来。
每走一步,威压便加重一分。
玄色衣摆间几道流光若隐若现,手中折扇轻摇。
第104章
卢秋的心沉了下去, 他立刻跪地行礼:“弟子见过堂主。”
玄笙没说话,看也没看他一眼,从他身侧经过时, 一道血痕划伤卢秋的脖颈, 鲜血横流。
“这次我不杀你, 带着他们回去领罪。”玄笙合上扇面,轻飘飘地定了他们的罚, “自废修为,逐出师门。”
卢秋猛地抬头:“堂主!事情不是这样……”
玄笙轻啧一声, 唇角勾起极冷的笑:“再多说一个字,我不介意亲自动手。”
卢秋浑身一颤,憋着没再敢发出一个音节。
玄笙看向一旁瑟瑟发抖的欧阳风, 折扇在手心轻轻敲着:“至于你……等回去再说。”
欧阳风松了一口气。
“滚吧。”
几人连滚带爬爬出了乾坤洞。
祁琛看了眼他们落荒而逃的身影,又转向玄笙,声音有些复杂:“多谢师叔出手相助。”
玄笙轻呵一声:“谢什么, 我来的时候你不都处理好了。”
“……”
祁琛敲了敲818,问:“他是不是在阴阳怪气。”
人工智障摇摇头:“我不知道哇。”
“你倒是能耐, 一个人越级打一群, 这么长时间不会找人求救吗?你拜的师尊是当摆设的?要不是我偶然看到了欧阳风的信号,还不知道这里演了出大戏。”
祁琛:“……”
说实话, 被人这么阴阳怪气的经历, 他还真是头一遭经历。
见人不说话,玄笙手中的扇子敲了又敲:“愣着干什么?你那一身伤是等着自愈?”
【这张嘴】
【没关系, 知道这是绫采, 我会溺爱】
【不知道后面绫采想起这些回忆,会不会直接自闭】
倒也没有一身伤,只是肩膀被捅了一下而已。
祁琛拿出丹药, 刚咽下去,又听那人凉凉道:“吃两颗糖豆,这伤就准备揭过去了?”
祁琛又敲818:“他是不是看我不顺眼?”
818茫然:“我还是不知道哇。”
“那要怎么办?”祁琛不解地看向玄笙,有点搞不懂他在想什么。
两人对视一眼,玄笙能看到他面无表情的脸,能看到他嘴角鲜红的血迹,也能看到他的眼睛像水洗过一般发亮,眼底还蓄着一汪泪水。
手中摇扇的动作忽然慢了下来,心底像是被什么捣了一下,有点发酸,又有点蠢蠢欲动。
“手。”玄笙说。
祁琛把手递过去。
衣袖伸开,露出一道道鞭痕。
心底那股异样再次出现,惹得人烦闷无比。
玄笙干脆不看,移开视线,手指按上祁琛的手腕。
微弱的脉搏在他指下轻轻震颤,血管潺潺流动,玄笙垂下眼,眉毛越拧越深。
“你……体内有多少种毒?”
“不清楚。”这个祁琛还真没数过,小说里云千雪给他下毒像是一日三餐当饭吃似的。
有些毒毒性极重,连云千雪都束手无措,制不出解药。
如果不是这具纯阳之体能压制住毒性,萧今放早该死了八百十次了。
“你在门内修炼,又未曾下过山,”玄笙问,“谁给你下这么多致命毒……”
话刚说一半,玄笙就停了下来。
他虽然对云千雪的弟子不怎么关注,仅仅是见过几面,知道他的名字而已。却也知道一些云千雪的爱好是什么,又是怎么对待弟子的。
但他那时心思从未放在萧今放身上,自然不会深究这些,也体会不到这么多折磨人的毒药数十年如一日放在一个小孩身上,是多残忍的事。
玄笙沉着眼,安静了好一会。
“师叔。”祁琛喊了他几遍。
玄笙回神,收回手,声音不像刚才那样硬:“你跟我来。”
“可我还在当值。”
玄笙没说话,转身离开时手指一动,将人带到身边,飞离乾坤洞。
“一会我命人向白玉堂说明情况,不碍事。”
“多谢师叔。”祁琛问,“您要带我去哪?”
“鹤鸣峰。”
几句话的间隙,他们已经到了地方。
这里相比翠竹峰大了不少,依山傍水,仙气飘飘,主屋后面还有一处冒着弥漫香气的鸳鸯浴。
一半泛着暖绿色光泽,一半泛着冰冷寒意。
祁琛知道这个鸳鸯浴。
绿池能医死人生白骨,蓝池泡一夜提升的修为抵得上十年,是多少修士梦寐以求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