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满意足地看到对方的视野里只有自己的身影,隐秘的占有欲得到满足。
弥生喉结上下滚动着,手掌放下, 撑在柔软的被褥间,慢慢地触及一截劲瘦的腰线,再向下……
祁琛不由得弓起腰,眼睛微微眯起,一声破碎的呻吟从唇中溢出。
声音飘着落进弥生耳朵里,他动作一顿,心口瞬间酥麻一片。
这道声音像是什么开关,情欲、爱欲都顺着打开了,最终化作数不清想要珍视和呵护的心思。
他几近痴迷地看着祁琛,可下一秒,视野骤然翻转。
整个身体被硬生生地拽着侧摔在了床上,发出好大一声闷响。
弥生:“?”
祁琛顺势按住他作恶的手,终于松出一口气,抬眸扫了眼窗外,语调冰冷地命令:
“今晚碰我一下,止咬器你带到世界结束。”
他脸上带着还未褪去的红,说话时声音微微喘着,目光却毫无波澜,好像能把身体和情绪完全隔开似的。
弥生先是愣了会,随即唇角勾出一点苦涩的笑:“明白了……”
陷入情欲的只有他一个人,为此失去理智被迷得找不着北的也只有他。
祁琛完全抽身事外,冷淡地看着他挣扎,沉溺,越陷越深。
弥生难得生出些挫败感,使出浑身解数都勾不到祁琛一点衣角,牵不起他一点情绪。
他垂下眼:“你不喜欢我不会再碰你了,可是……如果你讨厌我的话,为什么一开始不赶我走?为什么纵许我在你身边?为什么刚才还放我进来?”
“你不讨厌我对不对?”弥生开始偷换概念,再次使出浑身解数,用他不知道从哪学来的手段和表情望着祁琛,“不排斥我的触碰,也不排斥我的喜欢。”
他心里突突直跳,想握住祁琛的手等一个答案,可一想到刚才那句话,伸在半空的手又收了回来。
只好用眼睛代替,一眨不眨地盯着祁琛,用目光找回损失的触感。
两人看着彼此,房间一时静了下来。
祁琛眼底乘着头顶落下的光,弥生看不清他的神色,也辨不出任何情绪。
忽然间,祁琛翻过身背对着他,用枕头蒙住自己的脑袋。
这个动作不像平常的祁琛会做的,弥生心底沉了下去,夜幕降临,病毒活跃起来,他今天可能等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了。
“不讨厌。”
声音闷闷的从枕头里传来。
弥生怔了一下。
“你总是让我的心跳得好快,”闷在枕头里的声音有点苦恼,“不舒服。”
弥生一瞬仿佛听到了自己脑海里有什么炸开。
他猛地坐起身,愣愣地盯着祁琛的后脑看了很久很久,喉咙干渴,心脏和情绪都像是要烧起来了一样。
不讨厌。
心跳得快。
有点渴,他僵硬地起身,“咔”的一声,弥生眼前视线一闪。
再睁眼时看到了浓稠的营养液和舱门。
哦,连接中断了。
“……”弥生理了理后颈快烧了的线,起身,扭头看向一直守在旁边的人。
艾迪抹了下脸,幽幽道:“你也真是出息。”
……
祁琛走到隔离所大门,身旁的士兵俯下身为他解开手腕上的电击环。
士兵说:“虽然检查结果没有问题,但还是请您在接下来一段时间尽量少出门。”
祁琛转了下手腕,可有可无地“嗯”了一声。
队伍里的其他人已经提前离开了,祁琛是重点关注对象,被按在了最后一批,现在隔离所内就只剩下他和弥生两个人。
士兵刚要给弥生解开电击环,发现这人低着头,略微不耐地按着后颈,忽然间像卡了壳似的停下动作,一动不动。
过了会又回过魂,神色如常地抬眸扫了眼:“愣着干什么?”
“哦哦。”士兵立刻抬手解开他的电击环,然后侧身为两人让开路。
门外停着一辆黑色的越野车,栾承穿着身黑夹克牛仔裤靠在车边,视线落在祁琛身上,朝他挥了下手。
祁琛略过她往后看了眼,没找到别的车辆。
“没别的人了,”栾承说,“研究院派我来送你们回去。”
祁琛狐疑地看向她:“派你来亲自接?”
栾承笑了笑:“好吧,是我主动申请的,想和你聊聊。”
祁琛沉默了一下:“你想了解什么,是关于病毒,还是简悠云。”
“先从病毒开始聊吧,”栾承弯腰为他打开车门,忽然扫到旁边的弥生,这人不像往常那样利索,动作看着有些卡顿,像掉了帧的游戏画面,“他这是怎么了?任务受伤了?”
“……不用管他。”
自从昨晚祁琛昨晚说了那句话之后,弥生一直处于一个掉线-上线-再次掉线-再次上线,就这么来回反复的状态。
至于掉线的原因……祁琛虽然觉得荒谬,但是除了是弥生情绪太过激动外想也不到更好的解释。
他回头看了眼弥生,早上起来时祁琛已经把他脸上的止咬器摘下来了,现在能明显地看到弥生微微扬起的唇角,似乎一直就没落下来过。
弥生觉得在外面不能老丢人现眼,稳住心神,状态终于好了点,不再一秒一掉线,走过去拉开车门,让祁琛坐进去。
栾承在两人之间扫了眼:“你们俩关系确实挺好的,昨天小云和我说这件事,我还不信。”
“这有什么不信的?以前是我眼瞎,现在擦亮眼睛一朝醒悟,不就是很容易被他吸引……”
话没说完,祁琛一把将弥生拽进了车里:“你闭嘴。”
弥生笑了笑,没再说话。
车辆刚启程,栾承接到了一通电话,她看了眼来电,接通后开了免提,那头一个年轻的声音急忙道:“栾教授!昨天从叶闵血液里提取出的细胞失活了,您要不要过来看看?”
“失活?”栾承皱了皱眉,“不是一直在培养皿里放着,有谁动了吗?还是谁调了温度?”
“没有啊,我们什么都没做。”
栾承叹口气,说:“等会吧,我送了人赶过去看看。”
“好,那我先派人找叶闵再抽一管血。”
弥生“啧”了一声,语气发冷:“你们这血抽得挺随意啊。”
听到陌生的声音,对面倏的沉默下来。
栾承面色不变:“叶闵和祝之随在我车上。”
“哦哦哦这样,那你先送他们吧,这边不急。”
“不用了,”祁琛说,“顺道一起去吧,正好也免了你们再派人过来找我。”
“行,”栾承挂断通讯,立刻转了方向盘转弯:“正好我也想带你去研究所看看。昨天林翰如是不是把你拉到了他的实验室,感觉怎么样?”
祁琛:“挺大胆的。”
养了这么个会吃人的花在里面,要不是弥生反应快,他昨天不知道哪就得掉一层皮。
“他的理念是积极加深人和病毒的联系,拥抱人类进化的新可能,确实挺大胆的,是基地内的激进派。”
“你是保守派?”祁琛问。
“相比于满脑子制造飞船想逃到外太空的人来说,我还不算保守,”栾承说,“只不过我不喜欢把人和病毒牵扯的太深,能研制出对抗病毒的疫苗最好。”
研究院原本是栾承和林翰如两个队列,各自持有不同理念,一个激进一个保守。
但近期有更保守的一派发展迅猛,从城主那拿到了大量资金,也不掺和什么派系竞争,独自跑到大西北美美建设宇宙飞船去了。
他们的想法也很直接,地球上的环境已经被破坏了,不适合人类生存,不如去外面寻找新的家园,逃避是最好的选择。
硬生生把栾承他们挤成了中立派。
车辆快到研究所时,远远透过车窗看到门口立着一个身影,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来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