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怪不得今日比往常硬气,小贱人,这是有靠山了,这人不会是你新找的姘头吧,小子,你是哪家的,我——啊!”
“闭嘴吧你!”
沈眠直接把人踢到路边:“叭叭叭叭没完没了了你。”
“看不出来人家恶心你是吧,还好意思说人家和你相配,配你大爷,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连屎壳郎和蝲蝲蛄都配不上。”
“什么品种的癞蛤蟆,穿件衣服就出来装人了,我看你是哈巴狗咬月亮,不知道天高地厚!”
旁边隐约传来了百姓压低了的笑声。
史年被骂得脸色张红,抖着手,指着沈眠:“你你你!”
“你知不知道——”
沈眠又将他踹翻在地:“知道什么,知道你爹是礼部侍郎?史笠?”
这人是去年被陆昭打断的腿长好了是吧,还敢骚扰民女。
史年没想到沈眠知道他爹是谁,态度还能这么嚣张。
沈眠弯腰,从地上把史年扔掉的小猫捡起来,吹了两下,冷笑一声:“我知道你爹是谁,你知道我爹是谁吗?!
可恶,他的小猫木雕差点摔坏了,选了半天呢!
“怎么了?”
沈眠正拿着帕子擦小猫,身后忽然传来了陆璋的声音。
陆璋拎着刚买的限量小肉饼,半挡在沈眠身前,眼神轻飘飘地瞥了一眼地上的史年。
沈眠摇了摇头:“没事,刚才见义勇为了一下。”
严姑娘站在摊子前,神色有些担忧,沈眠将史年又往路边踢了踢,防止他阻碍交通。
除了跑了的那个家丁,剩下几人都已经被木樨打包好了。
史年感受着四周的视线,面色涨红,刚想站起来,就对上了木樨杀气腾腾的视线。
木樨:蹲回去!
史年:……
他想着刚才这人一下就将人踹飞出去的情景,脸色变幻莫测,最后还是没有站起来,继续蹲在地上。
可恶,等他爹来了,定要叫他们好看!
“还想当街强抢民女,你胆子够大的,去把钟慎给我叫过来,我倒要问问他,这京城他是怎么巡视的!”
沈眠话音落下,立刻便有影卫去叫人,史年抬眼看见陆璋,又叫了起来。
“陆璋!?”
他怒气冲冲,左腿有些隐隐作痛,一时间,新仇旧恨全部涌上心头:“好啊,我说怎么这么硬气,原来是靠上了卫国公府。”
史年扭头看看沈眠,又看了眼将人护在身后,眼神不善地盯着他的陆璋,露出了个了然的表情:
“呵,陆璋,这么护着?你这是在哪儿找的兔——”
他后面的话还没说出来,知道他要放什么屁的陆璋立刻上前,狠狠踩住了史年的左腿。
“哎呦!”
钱公公脸色也是一变:“你,你好大的胆子!”
说什么污言秽语呢!?
这话说出来,史家的九族都不够杀的!
“啧。”
沈眠看着被踩得嗷嗷叫的史年:“果然是属屎壳郎的,今天早上吃了不少是吧。”
很快,金吾卫就赶到了,看热闹的百姓被疏散开,钟慎看着眼前的情形,脸色有些难看。
同沈眠行礼之后,简单了解了一下情况,钟慎就沉声吩咐身后的人:
“把人带回去!”
竟然惹到了微服出宫的陛下,史家这官,怕不是也要做到头了。
“不急。”
沈眠接过陆璋递过来的小肉饼,咬了一口,眯起眼睛:
“他爹估计快来了,到时候刚好一起带走,全家人整整齐齐。”
“这是受害人——”
沈眠朝严姑娘示意了一下:“姑娘放心吧,京城还是有王法的,等下你去说明情况,肯定会还你一个公道。”
想起什么,沈眠接着朝钟慎道:
“对了,听说他舅舅是金吾卫的?谁啊,这么有面子。”
钟慎:……
他看向史年的眼神,已经带着点杀气了。
钟慎正要解释,就听见远远地,传来了一道怒气冲冲的声音:
“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然打我儿子!”
作者有话要说:
不远处酒楼的吕大人:陛下,陛下骂我的时候,好文雅
而且陛下都没有打我!
第104章 该
今日休沐,史笠本来正在家中的亭子里喝茶听曲儿,结果管家突然满脸惊慌地跑过来,说他的小儿子在街上同人发生冲突,被人打了。
端着茶杯往嘴边送的史笠被茶烫了一下,当场放下杯子,暴跳如雷地站了起来。
史年可是他相当宝贝的小儿子,平日都是要什么给什么的,竟然又被打了?!
想到上次儿子被陆昭那个混不吝的打伤后,养了一两个月才好的伤,史笠气得手都在抖。
他怒视着匆匆赶回来报信的家丁:
“谁,谁敢打年儿?!”
家丁哆哆嗦嗦地跪在下面,头死死埋着,不敢看史笠:“回、回大人,小的不认识,不过看穿着,似乎有点家底,年纪不大,小的瞧着,是个十八九岁的少年人。”
史笠听完,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就急匆匆地叫了些人,往府外走:
“快点,带我过去!”
等到史笠上气不接下气地赶到史年被打的地方,远远怒吼出声“谁敢打我儿子”之后,就先被围成一圈的金吾卫震了一下。
爱子心切的史大人,一眼就看见了站在小儿子身边的陆璋。
“陆璋!”
颇为圆润的史侍郎,气喘吁吁地扶着膝盖,眼角瞥见缩在角落的小儿子,立刻心疼地扑了过去:“年儿!”
“姓陆的,又是你们卫国公府,我们史家到底怎么惹你们了,要同我们这么过不去!”
他转头怒视陆璋,语气义愤填膺,手指抖来抖去地点着陆璋:
“目中无人,目无法纪,简直没有天理了!”
“你给我等着,我回头定要禀明陛下,狠狠治你的罪!”
他最后一句话,几乎是嘶吼出来的。
史笠话音刚落,另外一侧忽然传来了道耳熟的声音。
“嗯?”
“史侍郎说,要禀明朕什么?”
沈眠咽下最后一口限量小肉饼,把油纸团好,接过钱用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嘴,语气淡淡:
“史爱卿不如现在就说说吧。”
看清来人的一瞬间,史笠只觉得头皮发麻,仓皇行礼:“陛、陛下……”
沈眠点了点头:“嗯。”
他朝史笠露出了个灿烂的笑容,史笠却只觉得后颈发凉。
史侍郎磕磕巴巴,人也轻轻抖了起来:“陛、陛下,陆大人这是,当、当街殴打……”
说到一半,史笠想到什么,忽然闭了嘴。
他记起来,方才家丁回府找他的时候,说对面是个“不到二十岁的少年人,看着有点家底,他们不认识”。
听上去,动手打他儿子的,不像是陆璋,怎么反倒像是——
皇帝拉长了声音:“史爱卿,可不要随便冤枉人。”
沈眠笑眯眯的,陆璋站在一旁,看着面前的陛下,忍不住轻轻抬了下手,摩挲起腰间的玉佩。
陛下,好可爱。
沈眠看着史笠:“史爱卿的儿子,是朕打的。”
没想到吧,是陛下亲自动的手。
本来还准备叫父亲给自己撑腰的史年,从沈眠那声“朕”说出来的时候,就面如死灰地瘫坐在地上。
想到自己刚才说了什么,他控制不住地抖了起来。
跟在史笠后面,原本气势汹汹的家丁见情况不对,想要偷溜,结果全被一脸凶相地金吾卫拦住了去路,只得哆哆嗦嗦地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喘。
史笠愣了下,随即态度大变:
“逆子!”
他转身,一巴掌抽到了小儿子的脸上,史年脸上立刻浮现出了一个清晰的巴掌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