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卫垂首:“回陛下,属下查到,裴家两兄弟拿到手的银子,只有五两。”
沈眠声音骤然拔高:“五两?!”
“怎么一个人到手就剩五两了?”
影卫顿了顿,硬着头皮回道:“陛下,是两人一共五两。”
沈眠:二十两银子秒变五两,又有谁家里的砖墙变成金墙了?!
没想还能查出来意外收获。
影卫见沈眠没再说话,又低声补充了几句。
——这五两银子,还是因为两兄弟在书院成绩不错才有的,他稍微打听了一下,有些书生虽然通过了乡试,但成绩一般,会试考中的可能不大,便只拿到了一两银子。
沈眠听完,面色已经彻底沉了下来:“好大的胆子,谁许他们这么干的?”
影卫声音恭敬:“回陛下,沈首领已经加派人手调查此事了,过两日应当变会有消息传回来。”
“嗯。”
沈眠揪起手边的煤球,开始捏来捏去:“查仔细些。”
他倒要看看,到底是谁这么大的胆子。
变成史莱姆的系统被宿主捏得哼哼唧唧:
别捏了,它不是解压玩具啊!
影卫沉声应是,躬身退下了。
沈眠想着不久之后的春闱,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哎!”
候在殿门口的钱公公重重一叹,面上露出了点愁苦的神色。
站在一旁的木樨眼神立刻看了过去。
钱公公捏着拂尘,有些焦虑地原地转了两圈:“听说卫国公快回来了。”
木樨眼神疑惑:“怎么?”
她记得之前卫国公不是还打过陆璋,他回来,钱用不应该高兴么?
钱用捂着心口:“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自从听说卫国公要回来之后,钱用心脏是突突地跳,就好像要发生什么大事似的。。
而钱用的预感一向很准,这就让他整个人更加焦虑了
木樨淡淡“哦”了一声,掏出来瓶清心丹:“要吗?”
钱用:……
钱用:“不要!”
陛下都快被人哄骗走了,这人竟然都不担心吗?!
钱用在心里悲愤长叹:真是,和他一起做事的,到底都是些什么人啊!
想到陆璋,钱用咬了咬牙,在心里暗暗骂起来。
长得人模人样,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私下里却惯会用手段哄骗陛下!
木樨收回手,过了一会儿,又微微侧头看向钱用:“你小点声。”
钱用没好气道:“我没说话。”
木樨拿出药瓶,倒了颗药丸,想了想,又加了一颗,扔进嘴里吃了:“在心里骂人我也能感觉出来。”
骂有什么用,陛下已经决定好的事,他们能做什么?
钱用一噎,狠狠转过头去,呼出了一口浊气。
他昨晚整夜没睡,生怕陆璋那狗东西半夜对陛下做点什么。
幸好只在卫国公府住一晚,回宫之后,陆璋就得重新去鹤羽殿住了!
钱公公几乎已经忘了,当初自己听见陆璋要住到鹤羽殿时,是何如咬牙切齿,他现在甚至觉得,鹤羽殿也不错。
毕竟住在鹤羽殿,可比在卫国公府与陛下同床共枕好多了!
钱用刚在心里安慰完自己,一抬头,就看见了拿着几本折子,正往这边走过来的陆璋。
钱用:好晦气!
他挤出了一点笑容,同陆璋打了个招呼:“陆大人。”
“钱公公。”
陆璋脸上带着点笑,态度十分好地点了点头,随即迈进了殿内。
钱用:……
“陛下。”
陆璋刚一进门,就察觉到沈眠的心情似乎不是很好,他将手里的折子放到桌上,坐到沈眠身侧:“可是出了什么事?”
沈眠端起茶盏喝了口茶,把刚才影卫说的事告诉了陆璋。
“科举的盘银费他们也敢贪,胆子不小。”
张尚书的事才过去没一年,这些人是真不怕死。
“等到事情查明,吞了多少,叫他们十倍吐出来便是,陛下别气坏了身子。”
陆璋重新倒了杯茶水,推到沈眠面前。
沈眠:“刚好等到春闱结束,便能有新的人才涌入,到时候把这群胆大包天的全都处理了。”
陆璋点头,从桌边抓过一把松子,慢慢剥了起来。
片刻之后,他状似无意地看向窗外,轻叹道:“昨夜下雨,今日便有些冷了。”
沈眠朝他看过去,似笑非笑:“怎么,鹤羽殿的屋顶也漏了?”
陆璋摇头笑道:“那倒没有。”
他坦然同沈眠对视:“不过臣一个人睡总觉得冷,所以想和陛下同眠。”
沈眠倒是没拒绝,不过他啧了一声,朝殿外示意了一下:“那你等下自己和钱用说。”
陆璋眼神微亮,立刻道:“是,多谢陛下。”
陆璋的这声陛下仿佛带着钩子,叫沈眠忍不住又看了好几眼系统屏幕,确定这人脑子里没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呜呜。】
屏幕上的生命值预警安安静静,一旁的系统却抽噎起来:【宿主你又要和陆璋睡吗?】
沈眠捏着松子的手抖了一下:“你不要说这么有歧义的话。”
09两只小爪子捧着颗刚偷到的松子,绿色的电子眼变成了荷包蛋形状:
【可是你们两个就是很有可能发生那种有歧义的事。】
09说完,在沈眠伸手过来揪它之前飞到了宿主的肩膀上:【都这样了,我再和你一起住是不是不太好啊?】
沈眠:“没有可能,是不太好,你睡桌子吧,等会儿我给你弄个垫子。”
09:?
它不是那个意思!
它都让宿主当皇帝了,就不能给统单独安排个宫殿住吗?
*
钱用等了一天,最后等来了陆璋要再次留宿陛下寝宫的消息。
他看着自己将鹤羽殿的东西往陛下寝殿搬的陆璋,表情空白地喃喃道:“陆大人,您这是——”
陆璋甚至没有编其他借口:
“我有些事情要同陛下商议,估计要到很晚,陛下便让我到时候直接住下。”
钱用:不是,这个议事,是正经事吗?
陆璋说完,没管身后天心情如天崩地裂的钱用,径自踏进了寝殿。
春闱将近,要处理的事情不少,陆璋铺好床铺,又去外间同沈眠看了会儿折子。
子时,沈眠先洗漱完,钻进了被子里。
换好寝衣的陆璋吹了灯,轻手轻脚地上了床。
躺下之后,他探手,朝沈眠的方向摸了过去。
下一瞬,他指尖传来了温热的触感。
温热的,毛……
陆璋动作忽然诡异地停顿了一下:等等,为什么会毛茸茸的?!
“嗷?”
睡得迷迷糊糊的奶茶豹从被子里探出了脑袋,歪着头朝陆璋叫了一声。
人,摸豹做什么?
陆璋抽回手。看着不远处抖个不停的被子卷,有些无奈:“陛下。”
“噗。”
沈眠忍了半天,此时终于笑了出来:“怎么了?”
陆璋:“这雪豹皮毛厚重,这样睡在一起,恐怕会热。”
沈眠转过身,将脸埋在雪豹的后颈,狠狠吸了一口:“陆爱卿不是说冷吗。”
“晚上抱着奶茶睡,可暖和了。”
木樨今天刚给它洗过澡呢,因为抱着奶茶豹太舒服,这几天沈眠都没舍得把豹子送到应琮哪儿去。
陆璋将雪豹的脑袋抬起来,揉了两把,趁豹不备,将它挪到了床最外侧:
“那这样睡吧,它若是热了,可以自己下去。”
沈眠打了个呵欠,“嗯”一声,又睁开眼睛,不放心地看着陆璋:
“你不会偷偷半夜把它挤下去吧。”
“自然不会。”
陆璋信誓旦旦地保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