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司谦的背景,他不缺什么,所以能想到的补偿只剩下一个了。
裴君泽在和司谦透露的自己有些抵触同性的触碰后,本以为会被刨根问底的追问,甚至想好了如何应对。
但司谦根本没有问,两人就这么对视了一会儿,裴君泽突然开口说了一句很没头没尾的对不起。
司谦:“……什么?”
*
人都是视觉动物,尤其司谦,对面的裴君泽只是轻轻叹了口气,却让他整个心脏都跟着颤了颤,
和过去很多次一样,每次裴君泽只是看着他,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司谦就被那张脸迷得七晕八素。
平时就这样了,更别说那会儿。
裴君泽的眉宇间萦绕着如雾似烟的忧郁,看上去更让司谦心疼了,情不自禁的想要安慰他。
“君泽,你为什么道歉,那本来就不是你的错…”
司谦的确出声安慰了,但因为不知道裴君泽心里具体在想什么,以为他在为高空抛物的意外而道歉,直言不是他的错,东西又不是他扔的。
裴君泽则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眼神定定的看了司谦几秒后,薄唇微动,想说什么,最后还是闭上了唇。
在沉默了许久后,裴君泽最后说了一句 “先睡了,明天还要上课。”后,就再没声音了。
*
裴君泽没有认床的习惯,只要困了,无论在哪里都能睡着。
但司谦不同,他那天因为太过于激动的关系,完全没有睡意……
他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才会让裴君泽突然改变态度,但对他而言,这毫无疑问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司谦几乎算是听着裴君泽的呼吸声一点点变得绵长的,推测着他可能睡着了,而那时应该是凌晨了吧?
司谦能感觉周围特别安静,安静到他的心跳声都特别明显,他先是试探性的叫了一声君泽。
嗯,没反应,应该是睡了。
司谦小心侧过身,尽量不让自己的动作发出太大的声音。
而就在不远处,一位青年正熟睡着,他的睡姿规规矩矩得很,朦胧的月光照在他皎白的面庞上,仿佛一副极美的画卷。
其实在他昏迷期间,司谦还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他不记得梦的具体内容,只是感觉特别特别悲伤。
也因为如此,他在醒来后发现裴君泽不在身边的时候,才会仿佛被一股巨大的恐慌笼罩,情绪一度失控。
不过……幸好,他在。
司谦不自觉的抬起手,虚虚的在半空中做了一个似乎是在隔空抚摸裴君泽脸庞的动作。
第一晚就这么过去了。
第18章 野心勃勃恐同攻重生以后18
前一晚发生的事裴君泽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醒来时,外面的天已经亮了,估摸着应该六点左右了吧?
在没睁眼前就感受到了一道熟悉的视线,结果转过头,一旁的司谦却眯着眼睛的,一副睡得很熟的样子。
上辈子和这人在一起生活那么久,他到底是真睡还是假睡,他还不至于分不清。
但裴君泽还是假装不知道的样子,轻手轻脚的下了床。
VIP病房就一点好处,不用和其他人挤在一起,有单独配套的卫生间和洗漱台。如果病人另有需要,连早餐也能在需要的时间送过来。
*
洗漱完后,
裴君泽再次回到病床前。
“别装睡了。”他轻声开口。下一秒,床上的人睁开眼,嗯,他果然并没有睡着。
在注意到他眼里的红血丝以后,裴君泽猜到他昨晚上肯定没睡,要是再变态一点,他说不定盯了自己一晚上。心里如此想,嘴上还是问了一句:“你昨晚没睡?”
司谦:“没有。”
裴君泽:“……”
“睡不着。”没人问他原因,但司谦自顾自的补充,“太激动了,毫无睡意。”
“哦。”裴君泽略不怎么适应的转移开视线,“你要跟我一起吃早饭吗?一会儿我就去学校了,你好好休息一下。”
司谦目光紧紧盯着他:“好。”
*
下午下课再来医院的时候,裴君泽已经开始被司谦的司机开始接送了,不需要他麻烦的来回打车。
挺方便的,
裴君泽也没说什么。
在医院第二晚,睡前一切正常,就是半夜时,裴君泽被子的一角被掀开,紧跟着,一个温热的物体跟着小心翼翼的挤了进来。
“君泽,我有点冷…”
主动钻进裴君泽的被子里司谦还在试图小声和裴君泽解释,不过那时裴君泽早已经昏昏欲睡,压根并不算多么清醒。
半梦半醒间,他还以为自己现在还在上辈子司谦没死的时候,依靠着身体过去的条件反射将挤进他被子里的司谦抱住了。
温热的呼吸声喷洒在司谦耳边,一道低沉嗓音也随之响起:“别动。”
司谦立刻不敢动弹了。
那一晚他没有熬一整夜,睡得最为安稳,身边是裴君泽的呼吸和体温,幸福得美好得都有些不真实。
就是早上裴君泽醒来后,看看手脚并用紧紧抱着他的司谦,又看看身上盖着的同一床被子,陷入了沉思。
一旁的司谦想解释来着,但裴君泽并没有太纠结,依旧和之前一样下床洗漱去了。没一会儿,清清爽爽的他背着包在病房前。
“……我去学校了,今天上午有三节课,中午有课外活动,下午有两节课,然后学生会还有点事,可能下课后需要去处理一下,今天比昨天结束的会晚一点。”
裴君泽的表情和声音都很平静:“你要是饿了就自己先吃饭,不用等我。”
司谦笑眯眯的答:“好。”
*
虽然那人嘴上回答了好,但裴君泽心里也清楚,他多半依旧还是会等他的。
就像上辈子一样,有次他有事把和司谦的约定忘了,想起来的时候让他先吃,他答应了。结果等深夜回家后,看到司谦坐在餐桌上就那么看着一桌子凉透了的饭菜。
裴君泽:“……”
老实说,在司谦死后,有那么一段时间,裴君泽的确有过一些不适应。
这也没什么可奇怪的吧,那么多年的习惯不是说一朝一夕就能改的,潜移默化听起来最不起眼,却也是影响最大的。
房间里处处都是司谦的影子,这让他有时会下意识的对司谦讲话,也会在吃饭多点一份更符合司谦口味的菜…
等做了许许多多愚蠢的举动之后,裴君泽也会懊恼一小会儿,后来干脆搬了出去。
搬出去后,这种情况并没有好转,他先是失眠了几天,后面倒是能靠着药物勉强入睡了,但只要一睡觉就会做噩梦。
梦的都是一些光怪陆离的梦,有时候梦到司谦临死前怨愤的看着他,恨不得把他吃掉,说他果然没心,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有时也梦到司谦过往和他生活的小片段,有他带着他第一次去高端餐厅时、第一次带他去他的宴会时…
当时的司谦为了不让他有压力,又或者怕他一个人在陌生的环境里害怕,担心有人拜高踩低,因此他全程都像保镖一样跟在裴君泽身边。
有人打趣:“你怎么把你弟弟看这么紧,难不成还担心有人会欺负他啊?”
司谦正眼都没看对方一眼:“万一就有不长眼的东西呢。”
*
梦境的内容一向是毫无逻辑,一会儿在这会儿,一会儿在那儿,凌乱又毫无规律,每次醒来以后,裴君泽都觉得脑袋都很疼。
那他是怎么过来的呢?
其实也没做什么,靠时间。
时间真的是一种很神奇的东西,一天一天过去,慢慢的,裴君泽又恢复成了往日的样子。
他非常忙碌,忙着清点自己的战利品,忙着处理各种后续遗留下来的各种杂事,更忙着应对在身边突然多出来的一大堆“朋友”和一大堆“亲戚”们,这可不是一件轻松事。
也是这会儿,他才发现司谦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有钱,各种基金股票珠宝,动产和不动产加起来一时半会儿还算不完,就是名下净利润最少的一家店每月都有七位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