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天吐了好久好久,吐到没有东西可以吐了,但还是反胃,后面吐出来的都是一些黄绿色的胃液和胆汁。
他洗了一天的澡,身上的皮都搓红了,一想起来自己居然睡了一个比自己大的老男人,还是忍不住想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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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也不是没什么好处的。
那次以后,甚至都不需要裴君泽怎么提醒,司谦开始主动带着裴君泽去见以前他压根接触不到的大佬。
“这是我弟弟,现在还在鹤大读大学呢。”司谦为这个尚且青涩的毛头小子一一引荐,为他说着好话,“以后还劳烦各位多多关照啊。”
那些人或是看在司谦的面子上,又或是真觉得裴君泽年轻有前途,笑着夸赞着他曾经高考省状元的事迹。
几次下来,裴君泽的手机里多了好多他以前难以想象的人物。
只要是个长了眼睛的明眼人都能看出,司谦这是在用自己多年的资源和人脉来为他的小男友铺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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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谦明明年龄比裴君泽大,在事业上也挺有眼光和头脑的,偏偏就是在感情上特别没脑子。
记得在一次很正式的访谈中,前面的画风很正常且严肃,直到有位八卦记者不经意间提到裴君泽。
司谦原本冷若冰霜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化,笑得如怀春的少女,虽然没明说,但可以说是很直接了。
他说那是他很重要的人。
司谦的占有欲实在太强了,在确定关系后,没事就带着裴君泽出入各种场合,美其名曰带弟弟认认脸。
但其他人能不懂什么意思吗?
司谦就差拿个写有他名字的戳,给裴君泽从头到脚都盖上他的名字了,以此宣告天下,这是他的人!
任何一个司谦过往的熟人看到他那个样子都会先不可置信,再慢慢麻木,到最后情不自禁的感叹一句:
呸,恋爱脑!
第2章 野心勃勃恐同攻重生以后2
司谦的脑子也不算多蠢,之所以会输掉,也是因为对裴君泽不设防。
他太喜欢裴君泽了,在他还没毕业时,就主动提出想和裴君泽结婚,去瑞士,去法国,去爱尔兰…
也因为喜欢他,司谦对他产生了过于强烈的占有欲,这种占有欲让裴君泽无法呼吸…
经过创业几次都失败后的裴君泽哪能不知道是谁在从中作梗呢?
他知道司谦这是想完全把自己绑在身边,于是也顺势给司谦画了一堆饼,看起来好像什么都答应了,仔细一想,实际上什么都没承诺。
而司谦居然也像没听出来一样,完完全全信了裴君泽,畅想着和他的未来。不得不说,恋爱果然使人降智。
就这样,通过枕边人的便利,裴君泽知道了好些内部机密,一边不动声色的进行渗透,一边又诱哄着司谦在还没死之前提前立遗嘱。
在公共场合里,他也无数次引导司谦说出以后他的东西都是给他的。
陷入热恋的司谦为了哄小男友开心,也愿意顺着他的话说,满眼痴迷的看着他:“说什么呢,我的人都是你的,我的东西自然也都是你的。”
这些情话,也成了后来的有力证据,从侧面证明了遗嘱的真实性。
当然,这还仅仅只是裴君泽计划里的冰山一角,他耐心的一点点织网,只为了最后能吞噬掉司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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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君泽是个守法公民,当然没有亲自动手杀了他,那只是一个意外而已,司谦有哮喘病,他只是没及时拿到药所以才死了。
这和裴君泽有什么关系呢?他可是有不在场证明的,司谦死时,他可是和社团的成员在外聚餐的。
不过,真相是司谦死亡前,裴君泽的确就在旁边看着,他亲眼司谦急促的喘息,最后倒在地上。
裴君泽和司谦一共待了十八分钟,前面两分钟他用来讲述自己的计划,后面的时间里,他席地而坐,和司谦讲他其实是多么讨厌他。
“妈的,我真的快恶心死你们这些死变态了…”
裴君泽很少说脏话,但那会儿的他想着司谦反正要死了,于是第一次和人提及他真实而不堪的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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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君泽出生的那个小村子很穷,具体多穷呢?几乎没几个女人,村里的光棍找不到对象怎么办,只能花钱买。
后来的很多人都说九十年代是遍地黄金的年代,92年的发财证首发30元,不久后暴涨1000倍,让不少人一夜暴富,那会儿随便做什么小生意都能赚钱,是一个多好的年代啊。
事实上那个年代的社会治安极其混乱,是发生血案发生最密集的年代,也是人贩子极度猖獗的时候。
裴君泽的亲爹长得不怎么样,自然娶不到老婆,之所以有孩子,是因为他用半辈子的积蓄买了一个老婆。
这才终于有了一个儿子,见过的人都说他像城里的小少爷,以后肯定能带着他爹享福,光耀门楣。
每次听到别人这么说,他爹就咧开一口黄牙,乐得不行,抱起裴君泽就往他脸上狠狠亲一口。
黏黏糊糊的口水,恶心死了。
哦,忘了说,那时的裴君泽还不叫裴君泽,他那会儿还叫狗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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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娃从小就比其它孩子长得好看,村里一些叔叔伯伯非常喜欢抱他,喜欢亲他,有时还会恶趣味的摸他的隐私部位,笑嘻嘻的逗弄他:
“来,让伯伯看看小雀雀长多大了?”
开始年纪小,狗娃还傻乎乎冲他们笑。后面慢慢大了一点了,潜意识里开始抵触抗拒这些行为,但没人在意他的拒绝,他也没地方可以说。
狗娃爹成天在地里转悠,一有空不是酗酒就是打老婆。狗娃娘也成天浑浑噩噩,疯疯癫癫。别说和狗娃说话了,他想靠近都会被一把推开。
但这不能怪她,那个被拐来的无辜女人本来有着大好青春,现在却过着猪狗不如的日子,她当然恨那个畜生,同时也恨着狗娃。
女人曾试图掐死不到一岁的狗娃,不过那时他一直哭,哭着叫妈妈,稚嫩的哭声让女人松开了手。
哪怕差点被妈妈掐死,哪怕妈妈大多数时候都不喜欢他,甚至也不让他叫他妈妈,但狗娃还是非常黏她。
他会偷偷把自己舍不得吃的玉米面饼子攒着留给妈妈,也会拿帕子给妈妈擦脸,怕妈妈生气时,会探头探脑的先观察再战战兢兢的靠近。
狗娃的妈妈虽然大部分时间都是疯疯癫癫的,但清醒时,也会拿着烧火棍开始教狗娃学前的启蒙认字。
不然在那个穷地方,
怎么可能有什么学堂。
那时候的狗娃对学习能有什么兴趣,无外乎是想和自己的妈妈多相处一会儿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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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娃六岁那年,他爹兴许是觉得娃儿也这么大了,也翻不出来什么浪,于是放松了对狗娃生母的看管。
也是那年,狗娃亲眼看着自己的妈妈在他眼前自杀身亡。
死前她抓着狗娃的手,把一个纸条交给他手里,第一次那么温柔的叫他孩子,还摸了摸他的脸。
说等他以后一定就去纸条上的地址,说她的父母就住在那里,还说让裴君泽给她父母说抱歉。
看着那张和自己如此相似的脸庞,女人说着说着哭了,说他为什么是那个畜生的儿子啊,还说什么有下辈子…
后面就没了,吃了农药的女人口吐白沫死了,而那瓶农药也正是她忽悠着年幼的狗娃帮她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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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大半年,盛夏的一天夜里,狗娃爹照常喝了酒回来,睡到半夜外头下起了大雨。
年久失修的屋顶滴答答开始漏水,他爹搭了个梯子,想上去修房顶。因为喝了酒,头晕眼花,一脚踩空从梯子上摔下来了。
他可能是腰闪了,动不了。只能大声喊着自己的儿子过来扶他一把,想了想又觉得狗娃才五岁,扶不动,又让他赶紧去找他二伯。
狗娃下意识往外跑,跑了几步又停了下来。不知道为什么,他不想跑了,就在他爹身后,淋着雨安安静静的看着他。
其实他爹对他也不算很坏,心情好的时候也会抱着他亲,也会给他拿糖果,但那时候的他就那么一直看着…
直到院子里的男人没有声音了,小小的狗娃这才往二伯家跑去。等二伯来了,人早就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