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尔冬身后的大屏幕播放不知道杜宾什么时候拍的影片集,底下是他认识或不认识的人,他过了他人生中最喧哗的生日。
切好蛋糕后,杜宾上来将十八岁的生日礼物交给他,一把钥匙,两个红本本。
那天现场非常吵闹,他甚至听不清杜宾在说什么,不过看唇形应该是生日快乐吧。周尔冬想着。
*
有时候人真的挺奇怪的。
以前周尔冬在班级里一直不是很爱表现的类型,很少参加其它同学的八卦会谈,也很少说过自己的家庭如何。
在他从不主动去和谁交朋友的情况下,他也没几个特别要好的朋友…
但成人礼一办,他却突然多了许多许多热情又主动的“朋友”,明明就在几天前的同学聚会上,都没有那么情真意切的。
他们都非常真切的想知道他查分没有,收到录取通知书没有,并对他以后的规划非常感兴趣,称他真是真人不露相啊。
周尔冬费了一点功夫甩开了那些想和他加联系方式的“朋友们”后,在外头的一处凉亭里停了下来,靠在栏杆处,从口袋里摸出了一包不知道谁塞给他的烟。
拆开,从里面抖落出来一根点燃。
他没抽,就只是看着。
离开时,他可是有特意注意过杜宾,他那时正被几个男人围着,看那几个脸上的表情,应该是在讨论什么工作上的事吧。
想着他正忙着,应该不太会在意自己,结果也就消失了不到五分钟的样子,周尔冬的电话就响了。
刚一接通就是杜宾急切的询问:“冬冬,你去哪儿了?!”
又过了三分钟,男人出现在他面前。
“你什么时候会抽烟的。”这是杜宾赶过来以后说的第一句话,他伸手想把周尔冬指间的烟拿走,“小孩别沾这些。”
周尔冬本来也就没打算抽这种来历不明的香烟,但不妨碍他嘴上辩解着“我不是小孩了,我今天已经成年了,喏…”他朝着不远处的牌子扬了扬下巴,“你看,你上面不是写的吗?……真吵啊。”
那时的杜宾看着他的目光恍惚了几秒,也不知道怎么了,可能是那句真吵,也可能是发现了他不太高兴,立刻开始道歉。
“对不起…”
*
那场吵吵嚷嚷的成人晚宴到底是什么时候结束来着?周尔冬有些忘了。
最后关于那天的记忆就剩下杜宾道完歉后,打了一通电话。没一会儿带着他去了楼顶,那里静静停放着一辆轻型直升机。
那是周尔冬第一次坐直升飞机,骤然的失重感还让他下意识绷紧了身体,直到手背上传来温热的触觉。
“没事了,现在可以往下看了…”
等睁眼时,飞机已经上升到半空。最初的不适褪去,周尔冬开始新奇的打量着脚下的夜景。
头顶的旋翼桨叶呼啦啦转着,脚下则是灯火通明的都市。
他也算是在新游是生活也有好几年了,这却还是第一次用这种视角去看整个市区,感觉和平时完全不一样了。
从高空往下俯瞰,那些在地面觉得庞大无比的一座座高楼大厦此刻顿时变得渺小了很多,像会发光的玩具。
迎面的凉风也让周尔冬刚在宴会厅闷了一晚上的脑子顿时清醒了不少。
“冬冬,你刚才是不是不开心?对不起,这次宴会,我本来是想让你高兴一点的…”
周尔冬这句话刚说一半,目光注视着脚下夜景的周尔冬头也没抬,打断了他的话:“说实话。”
沉默十来秒以后。
“好吧…其实,我本来只是想让他们知道你现在过的很好,然后……”
这个动机在周尔冬的预料之内,之所以叫那么多人,最终目的还是暗戳戳的想要炫耀嘛,炫耀自己被他养得很好,白白净净的,个子也长高了…
恩,这也的确是杜宾干得出来的事。
“要听歌吗?”
他打断了男人后面碎碎念的道歉,并从口袋摸出手机,又接上有线耳机,一头塞进自己耳朵,另一头交给他。
随着悦耳的前奏音乐一起淌入杜宾耳内的,还有他那个刚满十八岁年轻继子平静的威胁:“闭嘴,再多说一个字,我马上把你踹下去。”
第172章 继子×继父010
“想得到谁的爱意,就会变成谁的奴隶。”
记得很久以前杜宾第一次听到这句话时对此感触还不是很深,甚至觉得有些绝对。
时过境迁,他突然能理解了。
视线长久地停留在一个人身上,久而久之,他已经完全挪不开了自己的眼睛了。
杜宾自己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原来的保护欲和占有欲开始变质,又从什么时候开始滋生出爱欲。
他只知道从某一天开始,他特别想得到那个小孩注意力,想看到他笑,想让他开心,也想得到他的爱意,为此,他愿意做任何事情。
冬冬十八岁生日的那天夜里,他们一起乘坐着直升机在新游市的上空飞了一圈。
那两个多小时里,黑发少年目不转睛的望着外头的灯火。
“真漂亮啊。”
杜宾也跟着附和道:“是啊。”
听起来好像是在夸外面绚丽夺目的夜景,实际上杜宾压根没看外面,他全部的注意力都停留在身旁的少年身上。
*
那件他特意挑了很久很久的西服正笔挺的贴在冬冬的身上…说起来,这是他第一次穿西装吧?
真新鲜。
其实也不止衣服,以前总耷拉在前额的刘海也被发型师用发胶固定成了往后梳的样式,仅有几缕碎发垂下,正随着微风晃动着。
记得冬冬以前有刘海时经常穿着那身规规矩矩的校服,看起来像个没长大的小孩。
现在骤然间褪去校服,穿上西装,刘海也掀了上去,将饱满的额头露出后,五官都多了几分锐利的棱角…
到这时,杜宾似乎才接受冬冬已经不是自己记忆中那个大冬天冻得鼻尖通红的可怜小孩了。
他现在正介于青少年和青年之间的阶段,个子长高了很多,长腿长手的,好好捯饬,已经能吸引不少人了。
最起码把杜宾迷得死死的,迷到
很难把视线挪开。假如目光是实物,他那时一定能用眼神吻遍他的周身。
*
“冬冬…”杜宾几乎是情不自禁的想要靠近身旁的少年更近也好,口舌发干到不断吞咽唾液,他想吻他,想得不得了。
周尔冬倒也没怎么拒绝,只是余光处瞥了一眼前面驾驶直升机的、除了他俩之外,唯一的外人。
意思很明显,还有外人在呢。
“你胆子真大,就不怕明天醒来以后,你苦心经营的好名声就毁了?”
或许因为早些年不怎么清白的过往,金盆洗手后的杜宾平日里一直格外低调。
偶尔高调几次也都是经常是做慈善之类的事儿。
——除了这次成人礼,他难得因为私事高调了一回外,其他时候的杜宾几乎没什么负面新闻,能搜出来的都是正面的,积极的,不是捐助某某山区就是赞助某某孤儿院等等事迹。
周尔冬以前也刷到过,每看一次都要在心里腹诽一次:这人是真他妈会演戏啊。
以前杜宾有什么亲密举动基本上在房间里,在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场合,现在也不知道是吃什么东西上头了,居然不顾有外人在就要凑过来吻他的样子,甚至还对他告白?
“喂…”
周尔冬再度扫了一眼外面的驾驶直升机的中年男人。——能看出是个混血,以前没见过,不知道谁,镇定到仿佛完全听不到身后的谈话一般。
“有什么话回去再说吧。”
面对周尔冬的好心提醒,他的继父不仅没有收敛,反而动作更明显起来。
“没关系的,Bruce听不懂我们讲话……”杜宾顿了顿,“就算听到也没事,如果冬冬想的话,我们在这里…也是可以的…”
他话音未落,极有效率的想埋下脑袋,被周尔冬眼疾手快的抓着头发提了起来:“你疯了,你名声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