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安排去做。”
高特助剛刚离开,殷雲弦的手机便响了起来。
来电显示:祁连。
听着电话铃声,手指叩击在桌面,殷云弦默默等待。
铃声停止。
片刻后,再次响起。
反复数次后,殷云弦终于接听了电话。
“殷总,”电话那头急切开口,“我到底忘记了什么?”
“难受吗?”
“什么?”
殷云弦指尖在桌面上描画着,绘成一个又一个“时”字,继续问他:
“痛苦吗?”
“煎熬吗?”
“生不如死吗?”
“………”祁连沉默一瞬,声音也沉了下来,“你到底想说什么?”
“这就不耐烦了?”殷云弦嗤笑一声,“你跑过来问我,也就是说你愚蠢的脑袋还是什么都没有想起来。”
祁连深吸一口气压抑下怒火:“殷云弦,我想我帮你解决了热搜,你至少不应该这个态度对待我。”
“哪个态度?”
“你恨我。”
“呵。”殷云弦细细品味着他的结论,然后眸光暗沉,“你说的没错,我恨你。”
“我恨你,更恨我自己。”
祁连一头雾水。
“祁影帝,你有没有听说过,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推你上高位的,有一天也能拉你坠入地狱。”
“这是我最后给你的提示。”
第96章 巧合
《长月星河》電影大卖, 转眼间電影節开幕,主创团队和各路主演都被邀请参加。
这是林深时意外昏迷后第一次再见祁连,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 祁连好像在躲避着他的目光。
不过林深时倒是无所谓,之前闹得沸沸扬扬, 他们之间保持距离对彼此都好。
座位按番排位, 林深时和虞蘭昭在后排, 离祁连很远,电影節进行到颁獎环节,祁连毫无意外的斩獲最佳男演员獎杯, 而虞蘭昭獲得了最佳新人獎。
与原书里记载的獲奖情况一致。
最佳男配角被颁给了另一部戏的男二号。
虞蘭昭惋惜:“小时,你也值得获奖的!”
“获得提名就已经很棒啦。”林深时笑了下,转而恭喜虞蘭昭第一次提名就获得了最佳新人奖。
“我们阿昭就是最棒的!”
虞兰昭指尖摸过金灿灿的奖杯,低下头若有所思:“小时, 过几天是我的生日, 你可以陪我一起嗎?”
“当然!我们之前说好的,以后每一个生日,我都陪你过。”
虞兰昭浅笑。
他本应获得影帝的最高殊荣后再向小时表明心迹,但最近小时去往陸淵办公室的频率越来越高, 每次回来身上虽然没有明显的痕迹, 但那股越来越深的、属于另一个男人的味道如针扎般提醒着他:
若是再不出手, 小时就要真的属于别人了。
*
生日当天,虞兰昭告诉林深时晚上老地方见后,便先行前往去年的那家酒店。
同样的酒店, 同样的房间,只不过这一次,将由他親自布置下华美的装饰。
不为庆生, 而是……
告白。
虞兰昭用心地装饰着每一处,其中有他喜歡的墨蓝色,也有林深时喜歡的鹅黄色,两种颜色交缠呼应,就像他们未来的人生。
大床房上更是铺滿了鲜花,花香弥漫,彩色的气球飘荡在房间的每一处,炫彩夺目,美不胜收。
等一切收拾好,虞兰昭在房间里静静等待約定时间的到来。
他滿心期待。
属于他们的未来。
即将开幕。
*
林深时提前半个小时出发,在寝室楼下瞥见一抹熟悉的身影,他脚步一顿。
陸淵浅笑着看着他:“下来的时间刚刚好。”
“啊?”
见他面露惊愕,陸淵笑容停顿:“你忘了?昨晚不是说好我来接你嗎?”
昨晚……
林深时努力回忆。
记忆中并没有陸淵約他出门的片段,只不过,当他被压在椅子上被親得昏天暗地的时候,好像陆渊的确有覆在他的耳边说些什么。
但他当时大脑里一片混沌,完全没有听清,只当是绵绵的情话,下意识应声。
不会是在那个时候吧?
林深时尴尬得脚趾扣地,左右为难。
怎么办?今晚他也和虞兰昭约好了……
而且今天是虞兰昭的生日,实在不适合爽约。
两相权衡下,林深时艰难开口:“阿渊,我……”
“——今天是我的生日,”陆渊直直地看着他,“是我们确定关系后的第一个生日,我想和你一起过。”
林深时:“……”
未尽的话语堵在喉管,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也许是看出了他的犹豫,陆渊臉上划过失落:“你今晚出门……不是为了和我回家嗎?”
落寞的神情牵引起酸涩,林深时心中不忍,他已经前前后后因为各种事情把和陆渊回家这件事推迟了,而陆渊也多番体谅退让,如今再拒绝,还是过生日这么特殊的日子,只怕要让陆渊伤心。
只是怎么这么巧?陆渊居然和虞兰昭是同一天生日。
林深时沉吟片刻:“阿渊,我今天确实还有其他事,我先陪你过完生日,然后八点之前离开,你看可以吗?”
现在是六点半,他们还有一个半小时。
一起去买蛋糕,回家庆祝,应该来得及。
陆渊眼底幽暗,似有暗流涌动,不过最终他点了点头,牵起林深时的手:
“今晚只要你说离开,随时都可以。”
在去陆渊家的路上,林深时给虞兰昭回消息:“路上堵车,我晚点儿到。”
虞兰昭体贴地回复:“注意安全。”
他们在路过的蛋糕店买了一份6寸生日蛋糕,然后回到了公寓楼。
餐厅里已经准备好了丰盛的菜肴,林深时帮忙把蛋糕取出摆放在中间,陆渊取出家里的烛台点燃。
房间里拉着纱帘,红烛闪烁,橘黄色的光晕打在二人的脸上,弥漫着温馨又浪漫的氛围。
陆渊坐在他对面,银色的刀叉相碰,切好蛋糕递了过来。
“尝尝,夹心是你最爱吃的芒果粒。”
“等一下,”林深时看着桌上没拆封的彩色细长蜡烛,提醒陆渊少了一步,“你还没吹蜡烛许願呢。”
“不用许願。”
在林深时疑惑的目光中,陆渊凝望着他,徐徐说道:
“我唯一的愿望已经达成。”
漆黑的眼眸中倒映着他的身影,只此一人,便是整个世界。
林深时心脏猛然漏拍。
他连忙低下头。
好似有声宠溺的轻笑,又仿若错觉。
为转移注意力,林深时吃着蛋糕,夹层的果肉入口,他又恍然意识到,他好像没有告诉过陆渊自己喜歡吃芒果吧?
不止这件事,其实细细想来,陆渊好像分外了解他,有些只有亲密生活过很多年才能了解的事情,陆渊也了如指掌。
就连他的身上哪些位置是敏感点,他也一清二楚。
“阿渊。”
“嗯?”陆渊给他盛着汤,骨节分明的手指端着瓷碗放到他的面前,“怎么了?”
林深时犹豫着开口:“我总觉得你似乎已经认识了我很久很久,你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关注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