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衣帽间。
林深时一路小跑, 靠在衣柜上粗喘着气。
他拍着胸脯, 可胸腔里的那顆心脏无论如何都不听他的话,砰砰亂跳。
一直以来,他都把虞蘭昭当做好朋友, 亦是年幼的弟弟,但现在,他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和一个变成成熟男性的虞蘭昭相处。
这种感覺,比错把虞蘭昭当做女生还要糟糕……
就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悄然变质。
——[管他什么性别, 只要自己喜欢不就可以?]
骤然间, 妈妈的话闯入腦海,林深时浑身僵住。
喜欢……
就可以吗?
林深时吞咽了口唾沫,呼吸不自覺变得急促起来。
他向着房间的方向望去,却在下一瞬像是被烫到了般收回了目光。
他疯狂摇头。
啊啊啊啊!
不行!
林深时啊林深时, 你不能仗着17岁的少年对你的依赖与信任, 就开始腦子里想些亂七八糟的!
我看你就是穿进限制级小说里, 脑子也被污染得黄黄的!
快多读几遍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洗一洗!
富强、民主、文明、和谐,自由、平等、公正、法治,爱国、敬业、诚信、友善!
阿门!
林深时拍拍臉頰, 脑袋终于变得清醒,他深呼一口气,打开衣柜翻找合适的睡衣。
等他抱着睡衣返回房间的时候, 整个人已经恢复如常。
虞兰昭接过睡衣换好,二人躺到床上,关灯睡覺。
黑暗中,林深时静静地躺着。
以前也曾有两次和阿昭睡在同一张床上的经历。
一次是在寝室帮他揉肚子,不知不觉睡着了。
一次是过生日喝酒,喝醉睡在了酒店。
但这一次,好像总觉得哪里不一样了。
“小时。”
輕柔的呼唤响在耳邊,有风吹过,是耳畔之人近在咫尺的呼吸带动的气流。
林深时微微侧头:“嗯?”
虞兰昭距离他极近,侧躺着向他伸出手指。
“可以牵着我的手吗?”
纱帘半拉遮掩着月光,让那张昳丽的面容蒙上一层朦胧的光晕。
像往常一样,林深时伸出手握住他的。
虞兰昭挽起清浅而知足的笑意,脑袋一点点靠近,额头几乎相抵,呼吸喷洒在他的面頰上,带来酥酥痒痒的触感。
纤长的睫羽下壓,少年道下沉睡前最后的呢喃。
“晚安,小时。”
慢慢的,平稳且规律的呼吸声响起,而林深时刚刚平静下来的胸腔,却再次迷乱地跳动起来。
面前是放大数倍的绝美面容,林深时告诫自己别乱想别乱想,赶緊闭上眼睛,隔绝一切诱惑。
然而画面一转,他却再次坐在了床邊。
少年刚刚从浴室里走出来,不同于记忆中浑身干爽只有发丝垂着水珠的模样,此时墨色的睡衣浸满了水,原本就略小的衣料此刻更是緊紧贴在肌肤之上。
修长的手指拉动衣领,那双好看的小鹿眼睛濕漉漉的抬起,可怜兮兮的看向他:“小时,我的衣服濕了呢。”
几分嗔怪,几分无措。
林深时没有动,也没有回应。
而虞兰昭就像是得到了他的支持,笑得开心:“对呀,衣服湿了,脱掉就好啦!”
扣子从最上面一顆开始解开。
白皙的胸膛露出。
林深时艰涩地阻止:
“——别。”
“别?”虞兰昭听话地停下了动作,一步步走到他的面前,牵起了他的手,“所以小时……是想亲自帮我解开吗?”
手掌相覆,探上第二颗扣子。
林深时想要缩回手掌,却被带着更进一步。
“湿衣服贴在身上好难受……小时会帮我的,对吗?”虞兰昭的声腔壓得极低,发出蛊惑人心的气泡音。
他一时松懈,便被按压着手掌触上半裸的胸膛。
光滑的肌肤激得他指尖一抖,第二颗扣子已在不知什么时候被解开,更大片的白皙漏在面前,林深时被晃得脑袋一片迷糊。
下一瞬,虞兰昭已经脱掉了上衣,湿漉漉的水痕挂在沟壑分明的肌肉上,明明全程主动,却低垂着黝黑的眸子,可怜兮兮的看着他。
“小时……”
“别、别喊我……”
林深时觉得一切都乱了套,他怎么可以夢到虞兰昭这个样子,是他决定要拯救虞兰昭远离变态老攻,但现在他和那些觊觎少年美貌的变态们又有什么区别。
林深时挣扎着想要离开房间,却被虞兰昭推坐回床边。
夢里的虞兰昭力气比现实中还要大,几乎和陆渊祁连他们不相上下,林深时被推得趔趄,单手撑在身后,这才没有被推倒在床上。
他抬起头想要呵斥,少年已经欺身而上。
双手虔诚地捧起他的臉颊,柔軟的唇瓣相贴。
林深时瞪大眼睛。
然而他的身体就像是被定在了原地,徒然地看着面前放大数倍的绝世盛颜。
夢中虞兰昭的吻和他所经历过的都不一样,輕柔又带着小心翼翼,先是单纯的唇瓣相贴,厮磨许久才舍得伸出舌尖,轻探上他的唇瓣,然后慢慢舔舐,温和啄吻。
然而越是这样小心翼翼地对待,林深时胸腔中的心脏越是难以自持地猛烈跳动。
异样的酥麻从唇瓣相贴处传至全身,他軟了身子向后跌去。
柔软的床铺承载了二人的重量,在中间凹陷下一个深深的痕迹。
虞兰昭揽着他的后脑勺,护他周全的同时没有停下动作,更因为骤然的位置变化而更加深入地吻着他。
啧啧水声在寂静的夜里响起,林深时被吻的呼吸困难,眼尾浮起娇媚的红晕。
“嗯~~~”
他不自觉发出了声音。
不过没关系,这里是夢,没有人能够听到。
他不用像之前一样极力克制。
宣泄吧,肆意吧。
梦中发生什么没有人会知道。
梦醒了,他们便还只是单纯的好朋友。
*
虞兰昭是被身边又低又媚的哼吟声吵醒的。
勾人魂魄,蚀骨难忘。
更抓心挠肺,欲罢不能。
身侧的青年紧紧闭着双眼,清秀的眉头微微皱起,面色却并不痛苦,反而带着几分享受的愉悦。
意识到林深时在做那种梦,虞兰昭心头一跳。
他梦到了谁?
是陆渊?还是祁连?抑或是……
一个个人影回想在脑海,虞兰昭缓缓坐起,目光幽深的盯视着林深时被欲.望浸染,泛着红晕的脸颊。
然后……红润的唇瓣轻启,睡梦中人无意识的呢喃:
“阿……昭……”
犹如山花绽放。
虞兰昭喜不自胜。
是他!
小时做梦的对象,是他!
不是其他任何人,只是他!
他简直太开心了,恨不得立刻叫醒林深时互诉衷肠,但他终于还是忍住了。
已经等待了这么长的时间,不用急于一时,再等等,再等等,等他在演艺圈闯出来一些名堂,才能光明正大地告诉小时:
“我爱你。”
他将许以他最盛大的婚礼,去往同性结婚合法的国度,与他结合为真正的伴侣。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生老病死,不离不弃。
睡梦中的吻越来越激烈,林深时如搁浅的鱼儿,大口大口喘息着,他像是受不住般,手腕搭在眼睛上,遮掩住难耐的躁意。
“阿昭!”
这一次的呼唤,又短又急促,就像是催促着梦中的人做些什么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