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秋觉得这实在没有必要。
当然主要是两个人撞号了,这个瓜强扭也扭不上,还是算了。
江枫眠听他这样说,眼神一点点亮了起来。
“你想通了……你想通了就好。”他脸上终于露出了真心实意的笑容,用手轻轻地摸了摸时秋的脸侧。
时秋父母双亡,能依靠的只有自己,江枫眠一直自觉承担着照顾他的责任,哪怕时秋非要跟自己在一起也只是觉得弟弟还太小,分不清亲情和爱情,对他一直忍让,如果不是时秋割/腕的行为太混账,他也舍不得凶这个弟弟。
时秋一边露出乖巧的笑容,一边在心中感叹不愧是主角攻的配置,江枫眠温柔起来的时候,简直是冰川融化,帅得人目眩神迷。
病床上的人用脸蹭了蹭江枫眠的手,那双含着两汪清水的眸子看着他,声音软软地说道:“但是以后可不可以让我继续对你好,就像是弟弟爱哥哥那样,好不好?”
江枫眠当时就把手收回来了,但他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维持着温和的语气,说道:“好。”
现在只要时秋不逼着自己跟他在一起,那就一切都好。
这一茬算是被应付过去了。
时秋躺在病床上闭着眼睛休息,实则在脑海中对着09问道:“江枫眠现在幸福值有变动吗?”
按照设定来说渣攻哥的人生可以说是顺风顺水,大学以X戏第一名的成绩入学,颜值和实力堪称碾压同期,这辈子最大的劫难就是被弟弟缠上了,现在时秋先行下手解决了这件事,他应该会高兴得去酒店摆两桌庆祝一下才对。
“有的宿主,江枫眠现在的幸福值为-20%。”09答道。
居然还是负数,看来江枫眠的烦心事还真不少。
时秋也实在是累了,闭了一会儿眼睛就睡了过去。
但时秋也没睡多久,就被窸窸窣窣的说话声吵醒了,他睁开眼睛往门外看去,发现江枫眠是在跟一个有些眼熟的男人讲话。
“我有考试要回学校,时秋这边离不开人,你帮我照看他一阵。”江枫眠按着自己的眉心,声音低低的对面前的男人说道。
“不是有护工?”男人的声音也并不大,但是听起来比江枫眠成熟一些。
“不安全。”江枫眠有些含糊地说了一句,“而且时秋胆子小,总要人陪,陆承言,你就当哄他玩了。”
男人就转过头,看着玻璃门里躺在病床上的时秋。
病床上的少年也不过才十九岁,现在那张精致漂亮的小脸因为刚睡醒多了点血色,看起来粉嫩嫩的,一双水汪汪的眼睛茫然地看着自己这边,清澈又柔软,无端就让人觉得极其勾人。
长成这样,怪不得把人丢给护工觉得不安全,左手几乎废了,右手又扎着针,落到别人手里肯定是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了。
“好。”陆承言淡声答应下来。
时秋也在看着陆承言,09正在帮着他回忆剧情,他真正切入这个世界的节点在割/腕之后,当时时秋从浴缸里爬起来,满身血水就往外跑,试图找人打120救自己,因为失血过多意识都不太清醒,只记得当时撞到了一个人就晕了过去。
倒是巧,那个人就是陆承言。
按照设定来说,陆承言是江枫眠亲生母亲那一脉的,这两个人算是表兄弟,陆家是相当有名的豪门,家大业大,只不过江枫眠从小爹不疼娘不爱,被寄养在外,只有一份留给他的信托基金,而陆承言则是陆老爷子抱在膝上养大的亲孙子,老陆家正黄旗、嫡嫡道道的天龙人继承者,二十八岁已经在集团掌权五年的天之骄子。
没想到这两个人私底下关系居然还可以。
陆承言看起来比刚满二十岁的江枫眠成熟沉稳很多,两个人气质截然不同,
现在是深秋了,陆承言穿着黑色的羊绒大衣站在病房门口,不同于表演系学生的江枫眠要保持瘦削的体型,他的肌肉结实,大衣里面灰色的衬衫在胸口微微绷紧,勾勒出漂亮的胸肌轮廓。
时秋看着他的侧脸,注意到虽然长相区别很大,但陆承言的眉眼和江枫眠确实有一点相似,或许是他们那边一脉相承的家族特点。
陆承言转过头来和这个偷偷盯着自己的小家伙对视了一眼,时秋立马若无其事地收回眼神,转而对着要推门进来的江枫眠露出了乖乖软软的笑容。
第2章 怎么就埋到别人怀里去了
“时秋,我学校里有个考试要参加,让这个哥哥暂时先陪着你好不好?”
江枫眠带着陆承言走进病房里来,声音温和地对时秋问道。
时秋眨了眨眼睛,把目光放在陆承言脸上。
陆承言简单地对他点了点头,自我介绍了一句:“我是陆承言。”
刚才隔着玻璃门看的不真切,这样站在床边,陆承言觉得江枫眠的这个弟弟确实有一副让人为了他掏心掏肺的好皮囊,在听见江枫眠要走的时候,时秋的眼眶就一下子变得红红的,眼神像是被抛弃的小动物似的,可怜极了。
“哥……”时秋想要坐起来,但只是努力地抬起了头,“你现在就要走了吗?”
江枫眠轻轻地摸了摸他的头发,哄道:“我有重要的考试需要参加,你先好好养病,过两天我再来看你,好不好?”
“好,哥好好加油,考试顺利。”时秋的声音乖乖软软的。
“会的。”
陆承言看到江枫眠离开的时候,时秋那双眼睛一直追随着他的背影,直到江枫眠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门口,时秋才慢吞吞地收回了目光。
他脸上那点因为刚睡醒而泛出的好气色,也随着江枫眠的离去而消失了,只是眼尾还是带着绯红,总像是受了什么委屈似的。
但是陆承言知道眼前的人可没受委屈,这是个为了江枫眠可以割/腕的狠人。
时秋左手手腕上的伤口深可见骨,不同于一些人只是划破了皮肤,他在手腕上的每一刀都用足了力气,彻底割开了血管,他满身血水的晕在自己怀里的时候,手腕上那道狰狞破溃皮肉翻卷的伤口,直接让陆承言留到了现在。
好在送医及时,但是医生说时秋的手腕一定会留疤,而且左手功能可能会有一定程度上的受损,最起码近两年,左手都不适合再用力了。
时秋爱江枫眠爱得愿意去死。
方才江枫眠在外面的时候,对陆承言说自己这个弟弟已经想通了,不会再闹着要在一起,但是陆承言现在看着时秋,完全不像是已经想通了放下了的样子,说是爱到骨子里所以不愿意再强迫他还差不多。
不过这些都跟陆承言没什么关系,他只是来负责来看着人而已。
病房里的空调比较热,陆承言把身上的大衣脱了下来挂在旁边,只穿着那件灰色的衬衫。
衬衫的袖口被卷起,露出小臂的肌肉线条,这位陆总只是坐在床边的椅子上低头看着手机,就让人感觉整个病房都变贵了。
等等。
不是病房变贵了,自己躺的这个病房似乎……
时秋终于意识到自己所处的这个病房,条件似乎好得不太一般,在挂号都需要大排长龙、床位加满整个楼道的省会医院,单人如此宽敞、条件健全的房间,似乎不是他的经济条件和人脉能够承受的。
时秋看着坐在床边的陆承言,忍不住问道:“陆先生……您和我哥是什么关系?”
陆承言看着这个满脑子满口都是江枫眠的少年,只是答道:“熟人。”
“哦……哦,那谢谢您,是您送我来的医院吧,真是麻烦您了……”时秋认认真真地道着谢,他说话声音不大,听起来软软的很好欺负,却没有羞怯腼腆的感觉。
莫名其妙就让陆承言想起了海葵,那种柔软的、漂亮的生物,在海水里会坦诚的舒展着身体的每一寸,明明随便什么小鱼撞过来都会让它受伤。
这在陆承言过往接触到的人里面是极其罕见的,能走到陆承言面前的人,几乎没有这种性格,就算是装作娇柔乖顺,面下也总压抑着野心。
“不麻烦。”陆承言看了他一眼,随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