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时秋点了点头。
他一向是愿意为了演好戏付出一切的,只是隔离而已,也不是让他魔鬼集训吃什么苦。
晚上回到酒店之后,时秋自己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想了一会儿,最终还是下定决心把陆承言的联系方式全部删除拉黑了。
然后手机关机,一觉睡到天亮。
早上时秋迷迷糊糊被运动手表的闹钟叫醒,他闭着眼睛习惯性抬手去摸手机,在屏幕上划了好几下也还是感觉枕头边上的闹钟又响又震的没完没了。
一只手伸过来,把他还在响闹钟的运动手表关上了。
时秋哼唧了一声,脑袋埋在枕头里还想继续睡,但是他习惯性逐渐清醒的大脑猛然觉得不对,手忙脚乱地从被窝里抬起头之后,时秋看着站在自己床边的陆承言,傻眼了。
“陆……陆承言?”时秋一脸茫然地唤道。
“嗯。”陆承言点了点头,顺手把他乱糟糟的头发理了理。
还以为自己这次过来会看到一个小光头呢,结果没有。
“你来干什么?”时秋下意识地在他手心里蹭了蹭,撒娇似的哼哼唧唧地问道。
“因为你把我所有联系方式都拉黑了,手机也关机。”陆承言的声音平稳又温和,但是内容却让时秋一个激灵。
早上刚睡醒,他压根把这件事情给忘了。
时秋连忙从陆承言的手里退出去,有些尴尬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陆承言看他这副样子,也没有多说什么。
他是昨晚一点多到这边的,在时秋房间里坐了一整夜没睡,刚才还顺便出去帮时秋提前要了一份早餐。
第68章 冷静一下
昨晚陆承言想在睡前看看时秋的账号动态和朋友圈, 结果发现自己所有联系方式被拉黑,换号拨打的情况是已关机的时候,陆承言就直接从家里赶到了片场。
到酒店的时候, 他让人刷开时秋房间的门, 就看到时秋人已经缩在被子里, 睡得很香了。
陆承言几乎要被时秋气笑了。
他不明白时秋到底是又要闹什么,一声不响的就这样把自己删除拉黑屏蔽, 明明自己一直以来在和时秋沟通的时候, 都是十足的克制和简单,上一次从自己家离开的时候, 相处也还完全可以说是和谐。
陆承言没有叫醒时秋, 也没有离开, 就这么在这边的沙发上坐到了天亮。
时秋想跟自己断联,而陆承言需要解决这件事情。
时秋害怕自己,所以自己不能跟时秋生气, 也不能让时秋跟自己生气, 因为以时秋的脾气, 一旦生气了什么话都讲得出来。
陆承言从凌晨坐到天亮, 坐了一夜想了一夜,最后想到心中的气都消了。
他能拿时秋怎么办呢。
陆承言看着现在睡醒了缩在被子里,一脸尴尬看着自己的时秋,问道:“要起床吃饭吗?我叫了早餐。”
“要……”时秋想着自己要上工,慢吞吞地从被子里爬了出来。
期间还偷瞄了陆承言好几眼, 生怕他来找自己麻烦。
但是陆承言并没有说什么,而是安静地等着他洗漱完了,坐在桌子前吃早餐的时候,才说道:“我帮你跟左成天请了半天假。”
“为什么?”原本还在低着头吃饭的时秋猛地抬起头来看着他, 十分警惕。
“因为我觉得我们需要谈谈,而且左成天也说你这几天情绪不佳,如果能处理好私事的话,对工作也有好处。”陆承言语气温和地说道。
他是知道时秋的,时秋这个人虽然平时看着什么也不干,但实际上无比重视工作,一谈到工作,整个人都能正经很多。
果不其然,时秋听他这样说,刚炸起来的毛也收敛了许多。
“谈什么啊……”时秋用叉子戳着煎蛋,小声道。
他就是想跟陆承言断联。
他害怕。
“等你吃完再说吧。”陆承言说道。
时秋草草的吃过了早餐,就坐在椅子上,一脸无辜地用眼睛看着他。
说实话,陆承言活到现在将近三十年,第一次被别人拉黑。
“为什么突然拉黑我呢?”陆承言放缓了语调,问道。
他的声音太心平气和,像是哄人似的,不是时秋想象中的质问,就导致时秋原本准备顺势炸毛的回答没能用上。
“我……谁让你把荣乐安赶到外省去的……”时秋小声嘟哝道。
陆承言叹了口气,问道:“所以你是为了荣乐安,才拉黑我的?”
这话听起来实在是怪得很,时秋摇了摇头,回答的很利索:“那倒不是。”
陆承言原本沉了一下的心顿时就缓和了许多。
时秋这回认真地想了想,才答道:“你不觉得插手我身边的事情有些太多了吗?”
陆承言心想果然是这样。
温水煮青蛙,但是青蛙终究有意识到不妙的那天。
“所以你是因为这个想要跟我断联吗?”陆承言还是没有着急,而是心情气和的、温柔的跟他对话。
时秋感觉更不妙了,他知道自己是吃软不吃硬的,如果今天陆承言直接赶来质问自己,自己绝对能跟他大吵一架不欢而散。
但是陆承言这样真诚的、温柔的想要跟他把话讲清楚,时秋就没办法对着他生气起来。
完蛋,陆承言的嘴巴那么会讲,自己肯定会被他哄得晕头转向就妥协了。
时秋的脑子飞快地想了想,最后一脸真诚的看着陆承言的眼睛,说道:“因为我害怕你。”
“你这样我很害怕,所以你能不能离我远一点?”
时秋知道陆承言巧舌如簧,但是他同时也知道,陆承言拿自己没办法。
只要自己说出来,让陆承言离自己远点,他就一定会照做。
陆承言果然沉默了下来。
过了几分钟,他才说道:“我平时一直不怎么主动找你说话,也没有打扰过你的工作。”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时秋叹了口气,陆承言给他的那种侵略感完全不在这种方面,而是那种自己整个人、身边的一切环境,统统落入陆承言的掌控之中的感觉。
“我知道了。”陆承言点了点头,他看着时秋的眼睛,缓缓地说道,“既然你说问题不在这里,那么也没必要把我的账号全部拉黑删除了,你知道这对我没有用处,我可以换别的号码。”
时秋默默地垂下眼睛,拉黑删除这种手段对于陆承言当然没用了,甚至可以称得上幼稚。
但是自己明知道这样会让陆承言破防,还是这么做了。
“你说的把荣乐安派到省外的事情,现在也不能更改了,我也不可能去找荣总说,让他再把项目的负责人换人,专门把荣乐安给叫回来。”陆承言继续说道,“包括这次《104床》的投资,陆氏也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就撤资,这些都是不能更改的事情。”
时秋抬眼看着陆承言,陆承言说得很对,这家伙做事永远是这样,滴水不漏。
“但是我可以向你保证之后不会再插手你身边的人的事情,荣乐安那个项目做完了就可以回来,陆氏也不会再投资江枫眠演出的作品,”陆承言说道,“如果你觉得你害怕我,左成天不是说这部电影的拍摄周期有四个月吗,我不会在你工作的时候打扰你,我们可以分开冷静一下,四个月,一百二十天,足够我们各自好好想想,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