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景煜研究琼岭山地形的时候,这女人一会儿给他端杯水,一会儿问她累不累,总是在眼前晃荡。
沈知非张了张嘴,最后又摇了摇头:“没事儿,我出去转转,不打扰你了。”
沈知非找到赵墨池营帐的时候,这位公子正光着上身给自己上药,猝不及防一阵冷风吹了进来惊得他一个激灵。
“怎么也不找个军医啊!”沈知非没有让人通禀直接进来了,见他一只手身残志坚地想要给自己的后肩缠纱布,忍不住道。
“王妃。”赵墨池有些尴尬地起身要给她行礼,被她强行按了回去。
“怎么还受伤了,你不会也冲到前面跟人正面交锋了吧!”沈知非道。
赵墨池咳了两声,口齿不清道:“误伤。”
“什么?”沈知非没听清。
“误伤。”赵墨池又说了一遍,随后自己都觉得脸有点儿红,那天东夷几支小队攻上了山,他只是想去看看布的陷阱,谁知道被乱箭给伤着了。
沈知非忍住笑:“我帮你吧,看你这行动不便的样子怪可怜的。”
“王妃,使不得。”赵墨池一惊,连忙摆手。
“你不会……是在害羞吧!”沈知非指着他微红的脸道。
“王妃请自重。”赵墨池向后退了一步,垂首道。
沈知非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有点儿不可置信:“我自重?”
鉴于对赵公子这种极重礼教的性子也有所了解,她也就不勉强了:“算了算了,逗你呢,瞧把你给吓的,我找你有事。”
赵墨池这才抬头看她,而后道:“容许在下先穿上衣服。”
“你这伤不是还没包扎好么。”就这么穿衣服也不怕感染呐。
“无碍,左右已经快好了。”赵墨池道。
最后还是被沈知非强行帮忙包扎好伤口,赵公子这才把衣服穿上了省。
“王妃前来所为何事?”赵墨池问。
沈知非组织了一下语言,在说之前又道了一句:“我说话你信就信,不信就算了,但是不要问我为什么。”
赵墨池饶有兴趣地点点头,想听听看她到底要说什么。
“这次东夷领军的人并不是东夷的将军,而是赫真族人。”沈知非道。
“你怎么知道?”赵墨池问,问完就想起她方才说的话,于是抬抬手,“好了,我不问。”
沈知非继续道:“也就是说现在东夷、西靖、赫真三股势力已经结了盟,东夷的目的目前来看应该就是要拿回曾经属于东夷的领土;赫真早已归降我黎国,现在又与他们沆瀣一气,估计就为了到时候能分一杯羹或者是想要复国,西靖暗中派了一万人相助东夷,面上却还未跟我国撕破脸皮,目的大约是为了看鹬蚌相争,到时候他渔翁得利。
三国为了各自的利益结盟,赫真只出了一个人,就是现在领军东夷军队的人,西靖出了一万人,东夷付出的最多,人马钱粮数以万计。但如果他们三国联盟最后打败了黎国,获益最多的却是赫真。出一人得万利,怎么着都是只赚不亏。西靖最是狡诈,赢了他能分一杯羹,输了也不过是损失了一万人,面子上跟我国还是友好邻邦。东夷就不同了付出的最多得到的最少,万一败了,人财两空不说,还势必会遭到黎国的记恨。
说简单点儿就是东夷其实是被人当枪使了。
三国各怀心思,都打着自己的小算盘,这样的结盟……其实说散也就散了。”
赵墨池有些惊讶,心下又有些欣喜,他没想到这个女人居然还能有此见地。
“你的意思是咱们这仗想要取胜,未必只能靠正面交锋,或许可以通过瓦解敌人内部来达到目的。”
沈知非点头:“一军之帅相当于一个人的大脑,士兵就是他手里的利刃,如果武器不听大脑的指挥了,这仗恐怕也就败了。”
“想法不错。”赵墨池道,“不过这所有的想法都建立在那位东夷将军是赫真族人的基础上。”
“我说了信不信由你,但是不要问我为什么。”沈知非道。
她选择跟赵默池说这件事,有一个原因就是赵默池知道她的底细,她之前是赫真的细作,判断那位将军是赫真族人自然是有迹可循的,她不说明,他也能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