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景煜沉默片刻道。
他的拒绝有些出乎沈知非的预料。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说完,景煜起身离开了。
沈知非揉了揉眼睛,一咕噜躺进被子里,心里上上下下番绞个不停。
叶疏桐第二天便离开了楚宁王府,沈知非像是又回到了当初被禁足的时候,一日三餐也好,个人活动也罢都是在洗砚楼进行。
中间离影来过一次,催促她任务要赶紧进行,她没告诉他自己已经露出了马脚,景煜已经明明白白在防备她了。
她怕她说了以后,离影会让别人来接手这件事。
“我心里有数。”
“最好是这样,别让主上失望。”离影看着她魂不守舍的样子道,“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沈知非摇头:“没有,对了,你身上的毒解了吗?”
离影这回来,脸上的红血丝已经没有上回那么明显了,不仔细看基本看不出来。
“不用担心我,主上每个月初会给我解药的。”离影说。
“那就好。”沈知非点头,现在的她根本一无所有,承不起别人对她的恩情了。
景煜迎娶叶疏桐的婚期定在半个月之后,那也差不多是她要完成任务的最后期限。
景煜迎娶叶疏桐,目前是以侧妃之位许之,待她进门之后再擢升。
在黎国男人只要有了妻子,那么在迎娶任何女人进门,一切都由正妻张罗。景煜没有发话,沈知非依旧是楚宁王府的主母,他的婚事事宜,自然由她来主持。
沈知非对这样不合常理的规矩十分不能接受。
这个时代的女人真是悲哀,自己的丈夫她娶,她不光要装作贤惠大度的样子,还要替他张罗这一切,当真是可笑。
沈知非拒绝了,景煜却不肯轻易放过她,让福安给她带了话。
“王爷说,您不愿操持婚礼也罢,至少这喜服您该用用心,婚期将近,要您抓紧时间!”
沈知非转头看听荷,无波无澜道:“不是有专门管宫中织造的的地方,这还需要我做什么?”
听荷无奈,小声在她耳边说了什么,沈知非脸色白了白,问福安:“王爷此时在何处?”
“回王妃,王爷正跟叶小姐在花园里赏花。”
“听荷,拿上量衣尺,咱们现在就去。”沈知非起身放下手中的书,咬牙道,“别误了王爷的婚期。”
沈知非来到花园的时候,那立在园中的一男一女相谈甚欢,叶疏桐今日穿了一件粉紫色金彩绣绫裙,散落的裙摆,宽大的衣袖,立在争奇斗艳的百花间,俨然像个花中精灵。
男人身着鸦青色绢衣长袍,腰间一根浅色的窄腰带,一身闲适。
一对璧人并肩而立。
“这里种上海棠吧,我喜欢海棠。”叶疏桐指着一片种满了杜鹃的花圃道。
“好。”景煜点头。
“那里是什么?”叶疏桐指着不远处的池塘,里面已经绿油油一片荷叶相簇。
“种的荷花。”景煜陪着她走到池塘边。
沈知非想起去年的夏天,那晚他献宝似的将她拖到了池塘边,说给她看个好东西,然后她就看见了池塘里开了满满一荷塘的粉嫩荷花。
那晚,他第一次大着胆子偷亲了她。
叶疏桐的声音传了过来:“荷花不好看,种睡莲吧,看起来像是飘在水面上,可美了!”
景煜似顿了一下,微微点头:“明年吧,今天已经快到开花的季节了。”
“好吧!”叶疏桐瘪了瘪嘴,还是顺着他道。
呵呵,睡莲能比荷花好看到哪儿去?沈知非出声打断他们:“王爷,叶小姐。”
叶疏桐看见她像是有些害怕一般,朝景煜身后躲了一下,而后又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些不妥,又上前一步,小心翼翼地福了福身,“王妃姐姐。”
沈知非见她这模样,简直身心俱疲,她这唯唯诺诺的样子是要演给谁看?
“婚期将至,我来给王爷量尺寸,送到织造司。”沈知非说明来意,示意听荷上前。
听荷走到沈知非身边将量衣尺交给她,在她耳边小声道:“得您自己亲自去量。”
沈知非没想到是这个程序,还是拿着尺子走到景煜面前。
叶疏桐后退两步,给沈知非留出足够活动的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