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影冲进去的时候,孩子正被仍在床榻上哇哇哭个不停,床边站着的男人则是双眉紧锁,牙关紧咬,看得出来是在极度忍耐。
小心翼翼地将孩子抱起来,只见小孩儿肉呼呼的脖子上有一道红色的指印。
离影心中一阵后怕,暗下决定,以后再也不能让主上和这孩子独处一室了。
“把这个喂给他吧!”徒单鸣转过身,掌心卧着一只小小的,全身通红的蛊虫,而且那蛊虫一动不动,看起来像是死了一般。
离影一看便知道是什么,这种蛊虫嗜睡,放进人体里面,人的作息便会跟这蛊虫一样。蛊虫活动的时候,人便醒着;蛊虫睡着的时候,人也跟着陷入昏睡。
这种蛊虫对人体没有太多的伤害,可是……这玩意儿一天十二个时辰能有十个时辰都在睡觉。
“主上三思。”离影把孩子往怀里紧了紧,下意识地后退两步。
徒单鸣勾了勾嘴唇,皮笑肉不笑道:“说笑罢了,看把你吓的。”
离影松了一口气,心道,这种玩笑一点儿也不好笑。
“她到了吗?”徒单鸣收起笑意,一手抓住从窗台上跳进来的一只黑猫,恶意地将手中那小小的蛊虫喂进了黑猫的嘴里。
不一会儿那只猫便瘫软在窗台上,呼呼大睡了过去。
离影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
“到了。”离影如实回报。
徒单鸣边给那呼呼大睡的黑猫顺着毛,边道:“来得可真快,到底是挂念着孩子的母亲……”
离影不语。
第一百四十七章心意未曾变过
“你说……当初,我怎么就一时糊涂,放了她的?”像是再问,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沈知非坏了主上多少好事,没人能比离影更清楚的了,按照主上的性子,当初她在生下孩子以后,主上绝对不会再留她的了。
可是那天让他惊讶的是,他还来不及为那女人求情,便见主上在大雪中带回了一堆野山鸡野兔子……
那样的天气,这些山野里的东西大多都不再轻易出来觅食了,也不知主上费了多大的劲儿才弄回了这么些野味儿。
不光如此,还给劈了半厨房的柴。
当时的离影只差要在地上捡下巴了,一肚子的疑问终究没敢问出口。
“你可知她也让澜月给我带话了……”男人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一般,弯着眼睛看着离影说。
离影摇头:“说了什么?”
“她说我会后悔当时放了她一条生路。”徒单鸣说着倒是真的咯咯笑了起来,异常邪气。
离影只觉得心里头发麻,抱着孩子找了个借口离开了。
沈知非回到落脚处,冯承天便精神矍铄地跑到她跟前儿,神神秘秘塞给她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沈知非举起来一看,当场便怔住了,“这是……”
白玉簪,是当初景煜送她的白玉簪。
“他来了?”沈知非声音有些发抖。
“没有,太子登基在即,他走不开的。”冯承天捋着胡子道。
沈知非如梦初醒般点头,她怎么把这个忘了。
“可带了什么话?”沈知非问。
冯承天摇头:“那倒没有。”
沈知非有些失望,但是看看手里的簪子又觉得放心不少,毕竟她再如何笃定他没死,也没有这信物来的定人心。
沈知非晚上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不能安睡,手里握着那支白玉簪,一会儿拿起来仔细端详,一会儿又插入发间。
好不容易闭了眼睛安静不过几分钟,便又将簪子取下来拿手里看,仿佛那簪子有什么魔力一般。
“半夜不睡觉,是在想我?”
熟悉的声音响起,沈知非腾地便从床上弹了起来,一双眼睛借着月光滴溜溜地扫视屋子,最后在桌边看见他。
只见来人一身白色长袍,发丝微乱,立在那儿,瞬也不瞬地盯着自己看。
沈知非顾不得穿上鞋子,就那么呆呆地站在床前,忽然使劲儿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卧槽,疼!”
男人见她那龇牙咧嘴的模样,哭笑不得,几步上前将人抱到了床上:“地上凉!”
现在已是深春,说冷倒也没那么冷。
“快点灯。”沈知非推着男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