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影看他一眼,沉默离去。
不到一个时辰,京城所有的官员俱是披星戴月不顾时辰地进了宫。
“这是怎么回事?”听说百官觐见,景牧寒与赵墨池蹙眉对视。
“大人们都说夜间有人朝府上递了无名信,信上言皇上驾崩,他们惶惶不安不知真假,这便来宫中求证,无论如何都要求面见皇上。”福安面色难看至极。
“百官一夜间同时知晓了景煜的事情,定然是有人蓄意为之。”赵墨池皱眉,“看来,她所言不虚。”
幸好,他在进宫时已经通知了京城防御统领,调配了全城兵马在皇宫周围严阵以待。
只是目前棘手的事情是如何让朝臣见到一个活的皇上。
景岚自然也收到了那封无名信,不过他性子疲懒又不爱多想,以为是有人恶作剧,依旧倒头大睡,直到被身边的王妃叫起身才知道所有的大臣都进宫了。
比所有人慢一步的景岚刚出府便被强行带上了一辆马车。
“你们是什么人,知不知道你们劫的是谁?”景岚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刚被拖上马车便哇哇大叫,不过有眼睛的人一看,就知这人不过是一个纸老虎。
“殿下,得罪了。”马车里坐着一个黑衣男人,正是景煜身边的护卫王现。
他见过这人。
“你不是皇兄身边的那谁?”景岚道。
……
景岚这个从未对皇位有过任何非分之想的皇子,更是从来都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穿上龙袍。
“这……这这这可是谋逆之罪啊!”被人制住手脚强行换上景煜的龙袍,景岚吓得话都说不利索了!
“王爷肯在黎国危机之时挺身而出,为黎国解了前所未有的危机,将来这史官笔下定有您光彩的一笔。”赵墨池不顾他的意愿示意一旁的福安不要停。
景岚与景煜是兄弟,本就有几分相似,在顾蝉的改妆下加上昏黄不明的光线,远远看去竟是能以假乱真。
“可是……”景岚一个劲儿摇头,他一定会露出马脚的。
皇兄身上那股凌厉慑人的气势,他是无论如何都学不来的。
看着这个没出息的侄子,景牧寒忍不住上前提点:“你只要板着脸皱着眉就行了。”
景岚被赶鸭子上架坐在了御书房中。
叶丞相及几位官居高位的大臣被传唤的时候,有些意外,难不成那信真的是恶作剧?
叶丞相更是疑惑,明明兰台令说的绘声绘色,怎么看也不像是故意要编个这样荒唐的故事逗他玩儿啊!
“平身吧!”坐在御案后面的景岚沉着声音道,没人知道他在下面的手心都已经出了冷汗。
几位大臣心有疑虑,起身之后都不约而同地悄悄抬了眼皮朝座上的人投去一眼。
有的胆子小些的不敢细看,瞥一眼便垂了目,有的心存探究视线锁在那人脸上,似在打量,冷不防被景岚眼睛一眯对视上便吓得心尖儿一颤,老实了。
这些人里最不好对付的便是兰台令和丞相了。
景岚照着小皇叔说的,在人投来探询目光的时候皱眉抿唇面露不悦,果然叶丞相立马领会了他的意思。
果然是圣上,那种带着点儿嫌弃不高兴的表情简直一模一样。
兰台令似乎被吓傻了,饶是景岚如何沉着脸那人依旧呆呆傻傻地盯着他!
“兰台令大人可是有话要说?”景岚故意压低了声音,学着在朝会上皇兄扬着尾音反问别人时的语气,言下之意有话也别讲了!
“这……怎么会……”年轻的文官觉得脑子里有点儿乱,磕巴了半天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皇上莫要生气,大人们关心则乱,这才在深夜扰了您休息!”景牧寒站在御案边,挡着光线,在景岚脸上投下一片黑影。
“王爷说的是,也不知是哪个小人竟然敢散播如此十恶不赦的谣言,微臣不辨真假便贸然进宫,还请皇上恕罪。”叶丞相这一跪,众臣俱是闻风而动跟着跪了下去。
“既然如此,各位大人便请回吧,彻查一事朕自有安排!”景岚握紧了拳,嘴里却云淡风轻道。
“是!”
一众大人鱼贯而出,见福安关上了门,景岚猛地瘫软了身体,长长吁出一口浊气。
“吓死我了,赶紧的,帮我把衣服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