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宁一直清醒寡欲,万万没想到会面对如此尴尬的场面。
以、以前从来没有过的。
他咻得往被子里一缩,鹌鹑似的藏住了。
秦珩倒是十分大方,他出去洗漱完,转了一圈回来。
神清气爽地\8 拉开被子,看向池宁,“你第一次?”
池宁虾一样蜷缩着,脸埋在秦珩的枕头里点了点。枕头里都是秦珩的气味,让人更难忽视自身的反应。
他小声嘀咕,“你、你让我一个人待一会儿。”
秦珩轻轻拍了拍鼓起的被子包,像个敲小兔子门的大灰狼,“要不要我帮你?”
池宁浑身僵硬,“不……不,按照医学理论,稍微等一会儿它就会自己消下去了。”
秦珩轻笑一声。池宁真是青涩得要命。
他把手伸进被窝,碰了一下池宁的面颊,接着侧躺下来,拉开被子罩住自己。
昏暗的空间。
狭小,氧气不多。
池宁吞咽了一下,几乎立刻感觉到了缺氧和燥热。
他恍然觉得秦珩刚才贴上来的手掌很凉,带着点水汽,有点冰。就立刻抓起来贴在面颊上,舒服地长舒一口气。
秦珩喉结动了动。
池宁小声问:“你要做什么?”
秦珩心说我他妈真是个正人君子,这样都能忍住。
他低下头,亲了亲池宁的鼻尖,“还想再睡一会儿,有点困。”
池宁哦了一声,还没来得及再说点什么,就感觉自己被人翻了个面,背对着秦珩,紧密地和人贴在了一起。
他浑身僵硬,干巴巴地问:“那日出不看了吗?”
后颈痒痒的,似乎被秦珩的鼻尖蹭了一下,然后一个吻贴上来,秦珩含混道:“不看了,还有六天呢,明天再看。”
池宁唔了一声,刚闭上眼,就感觉秦珩把头埋在他脖子里深深吸了一口气。
池宁:……
怎么有人能既克制又流氓的。
他想着,舔了一下嘴唇。
伸手勾了勾秦珩捂在他腰间的手指,心不在焉地玩弄了一会儿,听到身后传来的闷笑声,就觉得自己似乎扳回一城,心满意足地再次进入了梦乡。
这一觉睡到下午三点。
池宁醒来时有点头晕,转身往边上一看,秦珩也睡着了,呼吸均匀。
他坐起身,心虚地把全被自己卷走的被子搭回秦珩身上,然后悄悄出门洗漱。
湿地公园的空气很好,能听见此起彼伏的鸟叫声,悠远而宁静。
阿纳耶的露营点不止一处,但大家都更偏向于人多,安全,热闹的人群聚集地。
很少会有客人像池宁一样选择偏僻寂静,毫无人烟的地方。
沈敏奕通过手段查到池宁选择的露营点时,带着疯狂恶意揣测:池宁选择人少的地方,是不是想和秦珩做点什么?
他嫉妒又愤怒,但更多的是庆幸。
池宁走越偏,绑架成功的几率就越大。
池宁那么聪明,肚子里一定有数不清的专利,他可以利用池宁将沈家彻底攥在手里!
如果不能将沈家攥在手里,那他这么多年的付出算什么?
捞偏门的忌惮池家的体量和徐家豪的势力不愿意出手帮他,那他就雇小混混!
沈敏奕带着人连夜赶到露营点,在看到一望无际的空地和中央孤独矗立的帐篷时,傻眼了。
这地方根本没有任何遮蔽物,别说藏身了,藏鸟都不容易。
沈敏奕只能把车停远了些,带着人在洗漱点边上蹲了整整一天。
等到雇来的小混混都不耐烦了,池宁才打着哈欠,钻出帐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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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宁在洗漱点伸了个懒腰,手刚刚举过头顶,懒腰还没伸完,侧面忽然伸出来一只手,用力捂住了他的嘴。
池宁一愣。是秦珩吗?
不,不是。
秦珩的掌心有训练格斗留下的茧,也有之前干重活时留下的粗糙痕迹,这个人没有。
池宁当即拽住那只手,转身弯腰,用一个标准的过肩摔将人灌到地上。
来人闷哼一声。
池宁眨了下眼,是沈敏奕!
他立刻想到张邱文打来的电话。
沈敏奕应该不是一个人来的。
周围肯定有其他人!
池宁当即放手,后退几步,警觉地扫了一眼周围。
沈敏奕狼狈起身,狠声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动手?”
灌木丛里蹭蹭冒出几个人。人数不多,看上去也不像是专业绑架团伙的样子。
池宁暗自松了口气,抬起腿,一脚踹在沈敏奕的肚子上。
当初大哥踢蒋世杰时候的脚法终于可以用上了!
谢谢大哥!
他踹了一脚,不过瘾,又转身一拳打在小混混的下颚。
感谢带着他强身健体的退役军人。
他现在身体倍儿棒,一打五-不在话下。
就是有点累。
收了钱的小混混打着打着感觉不对劲,转头对沈敏奕喊:“你他娘不是说要绑的人不会打架吗?”
这他妈哪儿像不会打架了?
这不是拳拳到肉,动作专业简洁,手里要是再拿个家伙,他们五个都得上西天。
沈敏奕心想我他娘也没想到啊。你们看到这张脸的时候,能想到他这么会打吗?
池宁把出声吐槽的小混混脑袋摁进洗漱池,拧开水龙头。
冰凉的水温一刺-激,那人猛然挣扎起来,喊:“这钱我他娘不赚了!”
池宁一怔,松开了他。
那人立刻起身,指着沈敏奕破口大骂,“他妈的,你要是早说要绑的人是池二少,你以为我们会来跟你赚这个钱?”
池家不能直接对沈大少动手,难道还不能拿他们这些小人物开刀吗?沈敏奕来找他们的时候根本没有说清楚!
沈敏奕气极,“你想反悔?”
小混混哪管三七二十一,“妈的,老子不仅要反悔,定金也不会退给你,就当是陪你在这个犄角旮旯蹲一天一夜的辛苦费,都别打了,我们走!”
他只是草莽出生,并不是没脑子,走之前甚至还记得给池宁卖个人情,抱拳道:“沈大少的车我帮你开走,还望池少别找我们麻烦。”
池宁:……
你还抱拳呢?
以为是演武侠电视剧吗?
他差一点就要笑场,憋得眼睛都红了,只能紧咬着后槽牙,忍了又忍,含蓄地点了点头。
等人走了,他才短促地笑了一声,对被扔在原地的沈敏奕道:“你可真像个笑话。”
太好笑了。
以至于让人觉得,上辈子如果不是大哥被意外害死,怎么也轮不到沈敏奕带着沈家拿下医药行业的江山。
想到上辈子的事情。
池宁收敛了笑意,刚刚升起的一点快意又变成了浓稠深沉的恨。
他伸出腿,用力勾住沈敏奕的脚踝向侧面一拉。
沈敏奕重心不稳,仰面摔倒在地,背部结结实实砸在地上。他还想爬起来,却被池宁一脚踩在胸口,狠狠踏进了地面。
沈敏奕嘶声问:“你想干什么?”
池宁冷笑一声,“我想干什么?”
揍你呗。
沈敏奕强作镇定,“揍成轻伤要刑拘。”
“你现在倒能想到法律了,绑我的时候怎么不说犯法?”
池宁的笑意不达眼底,“没关系。使人肢体或者容貌损害,听觉、视觉或者其他器官功能部分障碍或者其他对于人身健康有中度伤害的损伤,才算轻伤一到二级。”
他顿了顿,“都是搞医学的,你应该也知道,避开脏器要害让轻伤判定不成立有多简单。”
沈敏奕一时间毛骨悚然,等池宁的拳头真正落到身上的时候,他才知道什么叫做疼。
跟今天比起来,那天他在宴会厅里被怼的那一脚还是太小儿科了。
他痛喘一声,求饶的声音都发不出来。
池宁的每一拳都精准地落在骨头与骨头的接缝处,精准地避开内脏。
既能让人疼痛,又不至于落下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