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让毫不意外。
每天四处抓金满满,怎么不算生活的小乐趣呢。
先是四处看了一眼别人桌子边有没有小金毛。
没有,安全。
没被拐走。
最后是在角落里的儿童乐园外面看见金满满。
他攥着两边的栏杆,眼巴巴的往里面看。
时让觉着好笑,从后面轻轻捏了一下他脖颈,“你进不去,有年龄要求的。”
他有时候觉着金满满脾气像小孩子,但时让不会觉得幼稚,也不会觉得闹腾。
他只会——
好可爱啊,金满满怎么这么可爱。
金满满可怜巴巴的扭头看他,时让扬了一下下巴,“要的儿童套餐,有玩具。”
很好哄的,金满满又高兴起来。
时让对这些快餐零食不感兴趣,象征性的吃了两口薯条就停口了,倒是金满满,把嘴巴塞的满满的,吃的欢快极了。
时让抽了一张纸巾,趁空给他擦了擦嘴。
“满满?”
听见有人叫金满满的名字,时让显得比他还警惕,锐利的目光瞬间就扫过去。
从二楼楼梯口跑过来一个看起来和金满满年纪差不多大的少年,眼睛乌黑的发亮,很高兴的冲他摆手。
金满满蹭的站起来,乐颠颠的,“年年哥!”
年年……哥?
时让眯了眯眼。
这个就是金满满嘴里要送礼物的“哥哥”?
时让神情愈发不善。
可没过一分钟,又从后面走过来一个身形高大的男子,长臂一伸,轻易的就把少年勾回去,“不许跑着上楼梯,说了多少次了。”
时让一顿。
他认识这个男子,财经新闻报过多次了,沈氏新任的总裁,这两年和他们时家也有不少合作。
目光在两个人身上打量,时让神色忽然放松下来,甚至还微微勾了一下唇角。
少年被沈淮说了一句,不太高兴的甩开他,继续朝金满满走过去了。
两个人高高兴兴的挨一块儿坐着。
金满满给年年展示自己刚拆出来的玩具,又大方的把面前的套餐都推到年年面前。
小橘猫第一次招待,很高兴的说,“放心,时让很有钱的,我们一起花他的钱。”
时让,“……”
他险些气乐了,扭过头不理金满满,转头对着沈淮点了点头,“沈总。”
沈淮笑了一下,“时少,上次去京出差,拜访了老爷子,还听他提起你。”
说到爷爷,时让皱了一下眉,“嗯”了一声,没再说话。
金满满和年年凑在一起嘀嘀咕咕不知道说什么,剩下的两个人只能坐在对面的椅子上,十分沉默,形成鲜明对比。
年年拧开一个玩具,“讶”了一声,“这里面是糖豆。”
金满满的脑袋立刻凑过去,像安了雷达似的。
时让眼皮一跳,下一秒,就看见金满满飞快地把糖豆塞进自己嘴巴里。
他拔高声音,“金满满!”
但金满满根本不理他,甚至扭着头不看他。
时让气的太阳穴突突的跳。
但毕竟是在外面。
他又不能真的不给金满满面子。
咬了咬牙,时让只能威胁的瞪了金满满一眼。
旁边的沈淮目睹全程,笑了一下,慢条斯理道,“养猫要有耐心。”
看,他现在就一点脾气没有。
时让皱眉,“什么养猫?”
闻言,沈淮微怔,看了时让一眼,又看了看对面的金满满。
他挑了一下眉,意味深长道,“没什么。”
两个少年看着瘦弱,可也不知道怎么胃口这么大,套餐吃了四个还打不住,最后还是时让忍不住叫停,怕把金满满撑坏了。
他还不知道金满满那点小心思,不就是为了集齐玩具。
拎着金满满回家的时候,少年东倒西歪的往他身上蹭,“时让,困了。”
时让没好气道,“吃太多,晕碳了吧。”
话是这么说,可在金满满贴上来的时候,他还是没有把人推开,反而抱得更紧了。
“时让,今晚回去做两套数学题!”
“闭嘴吧你。”
*
时让第一次暑假过的这么充实。
几乎已经有了生物钟了,每天六点准时起床,去揪隔壁的金满满。
对于怎么把赖床的金满满揪起来,他现在已经有了自己的秘诀。
只需要站在床边念一下今天的早餐食谱,金满满就会晕头转向的从被子里钻出来,眼睛都没睁开呢,就跌跌撞撞往餐厅摸。
时让趁机直接把人拽去洗漱。
金满满一路上都是昏昏欲睡的,要时让给他刷牙,洗脸,直到坐到餐桌边的时候,才能稍微清醒一点。
等吃完饭,早课的老师基本上也到了。
如果之前有人和时让说他会过这样的暑假,他必然会一拳打过去让人清醒清醒。
可他现在不仅不厌烦,还过的津津有味。
月末的时候,是年年的生日。
金满满一大早就爬起来在衣柜挑挑拣拣,这些衣服都是他暑假搬过来住时让给他买的。平时他穿什么都无所谓,可今天好多小猫人都会去,金满满也想打扮的正式一点。
小橘猫也是要面子的呀!
时让哼了一声,从旁边拿出来两套衣服,“都准备好了,我们穿一样的。”
他一副金满满没他根本不行的样子,实则暗藏私货,想和金满满穿同款。
谁料金满满却歪了一下头,疑惑道,“你……你也去吗?”
时让顿住,听到了心碎成一瓣一瓣的声音,他不可置信的看着金满满,“你什么意思?你没想带我去?”
金满满有些心虚。
因为今天去的都是小猫人,他怕时让一起去不方便……
时让气的不行,“金满满,你好样的!”
他把衣服甩到旁边,冷着脸就走了。
接下来一整天,时让都故意没和金满满说话,金满满好几次颠颠的凑过去,时让都别开脸不理他。
直到晚上出发去沈家的时候,时让却板着脸,穿着那件和金满满同款的衣服上了车。
金满满小心的看了他好几眼,犹豫着还是没开口。
时让冷哼一声,“放心,我不是跟你去的,沈淮给我下了请帖。”
金满满那张,是年年塞给他的,说是请帖,其实更像是贺卡,是用蜡笔自己画的猫猫头。
而时让这张,是沈淮派秘书送过来的。
金满满“哦”了一声,忍了忍,还是忍不住的蹭过去,黏黏糊糊的开口,“时让,你还生我的气嘛?”
气!气死了!
金满满到底有没有把自己当成他老……哥啊?
但时让一扭头,看见金满满眼巴巴的眼神,又什么火都撒不出来了。
他最后只能气不过的捏了一下金满满的脸,威胁道,“金满满,最后一次。”
不许再把他扔下!
其实扔下也没关系。
时让会自己跟上来。
时让原以为沈家的聚会会办的很隆重,宴请上流人士,实则并没有,别墅上下装饰的很温馨,到处贴的都是小猫图案的卡通贴,还挂着一些毛绒玩具。